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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言伏在马背上,双手紧紧地抓住缰绳,凭借自身意识掌控着方向。

“好像安全了......”

精神恍惚间,他重心侧移摔倒在地,剧烈的撕痛让他有些涣散,马驹拖着他继续跑了数步才停了下来。

松下缰绳的他大口喘气,冰冷的空气被吸入腹腔之中,通过不断的刺激逼迫心力重新凝聚起来。

若要问他有什么感受,那么只有两个字可以回答——刺激!

很刺激!感觉肾上腺素在飙升!就连带视力都增强了不少!

这里应该是宛城东面,但是距离宛城还有多远?

他不清楚,可若是直接从东门进入宛城的话,会有这个机会吗?

“不会有这个机会!”张言自问自答道,“入城是我的目标,而敌军也很清楚这一点,且如今形势不明,保险起见的话,唔嘶!”

一阵撕裂感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在意识到自己没有这个机会后,他摸了摸右肩,一支箭竟从后而来贯穿了他的血肉。

瞥了一眼地上,是箭矢的后半截。

应该是刚才摔倒的时候,箭头受冲击力穿过血肉,同时箭矢整体受所受向心力导致其从中间这里断裂开来。

这才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

身体稍微有些回暖,同时伴随着左肩的阵阵疼痛。

张言站起身来,看向赛风驹。

暂时将多出来的记忆先压下去,还不到看记忆的时候,时间不够,而且大脑也不支持。

“有血迹,看来还要继续逃一段时间......”他看了眼身后,每隔十来步都有些凝固的鲜血,暴露着他的行踪。

将箭矢拔出,简单绷了几下后踉跄上马,顿时只觉天昏地暗,眩晕感涌上脑海,是猛然刺激的后果发作。

他咬破舌尖,用疼痛来保持清醒,强将眼眸抬起看着前路,其实他不去宛城还有两个原因。

首先,送信的人已经将消息传入了城内,能够勉强使宛城保持一段时间的安稳,但同时也会让暗流更加汹涌。

如果处理不好,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其次,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宛城的哪里!

他记得宛城西有一条湍河,有河流的地方必然有村落,他打算顺着河道问问人便能够知晓自己的位置。

此时天色稍微昏暗一些,对于张言来说,这有好有坏。

好处自然是有夜色作为他的保护色。

坏处在于这里的地形他也不是很熟悉。

他跟着张咨来到这南阳也就才几个月,根本不可能将周围走遍,熟悉地形什么的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前方是一片稀疏的丛林,想来应该能够摆脱追击,接下来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张言向着西行,只是他不清楚的是他已经被注视了几分钟。

“将军,我们为什么还不动手?”

面对疑问,孙贲解释道:“那匹马不是凡马,要是不能一击致死的话,只怕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能够找到他。”

他看了看张言的背影,思索了片刻,“过了森林便是湍河,此河因水流湍急而得名,渡河只能是妄想。”

“你俩各带十人从左右两侧将他驱赶至河岸,我带剩下的人从后持续前进,形成围三阙一,届时到了河岸边上,他必逃无可逃!”

孙贲眼露凶光,虽然不清楚张言为什么要往西走,但能骑这么好的马,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估计活捉的价值更高!

两人点点头各领十人,朝着西边左右两侧包抄了过去,剩下十余骑在孙贲的带领下奔腾而出。

三支部队渐渐成楔形之势,企图将张言包围。

此时的张言,并没有察觉危险在悄然降临。

一路上,他勉强驱动着赛风驹,兴许是宝马有灵,他并没有耗费多少力气。

但身体毕竟是有极限的,这具酸软无力、疲惫不堪的躯体已经不容许他抓紧缰绳。

风声加上马蹄声让他听不清四周的动静,但赛风驹跑得如此之快,却是让他意识到有危险在靠近。

当他快要抵达树林边缘的时候,竟有几个人从地上的枯枝败叶中猛然而起,拦住了他前进的道路。

张言瞳孔骤缩、脸色剧变,这是伏兵?

可怎么会来到他的前面?

不提张言的反应如何,赛风驹的速度倒是未减分毫,甚至隐隐有加速之意。

直接粗暴地撞开三四人来,将前进的道路打开,然后一骑绝尘,向着前方不断奔跑。

紧接着孙贲就带人赶到,黑夜中那几人看不清孙贲等人的装束,便直言开口打劫。

可惜,孙贲这一行人是专业的军士,岂会被他们吓唬?

“杀!”

只听得孙贲低喝一声,立即举刀朝着前方砍了下去,即便是夜晚又何妨?

根本无法延缓他们动作分毫!

噗嗤——

鲜血喷溅,惨叫响彻山林,几声扑通倒地声暗示着几人的命运。

整个过程莫约十秒,马蹄声再次扬起,湍河就在前面不远处。

孙贲看见了!

那赛风驹一身青白,在月光微弱的照拂下格外显眼。

近了!近了!

他们的速度在加快,而那抹青白却是慢了下来,估计是察觉前面是死路了吧!

不过三面合围已成,就算察觉到也没用!

难道这人还能背水一战不成?

今日就是插翅也难逃!

“这段河道,这种距离,应该能跳过去吧?”张言喃喃自语,对于能否跳过去持不确定态度,毕竟他也不清楚这马能跳多远。

而赛风驹却是毫不犹豫踏入了河中,决意按照两点间线段最短直接走过去。

但这湍河不愧为湍河,水流急得很。

一人一马在水流冲击下摇晃不停,仅是凭借一开始的劲头抵达了河中位置,接下来便是寸步难行。

孙贲冷哼一声,看着河中的一人一马不由笑了笑,“马是好马,只是可惜了啊!”

他估摸算了一下,依照这马的速度,跳过这河道其实完全绰绰有余,只是这马不懂得保存体力,驾驭它的人也很着急逃跑,导致现在剩余的体力不足以支撑它起跳。

只得直直向着对岸冲过去。

“放箭,给它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