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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璐城的几人就来齐了。除了陈笠和杨锴霖之外,还有一个青年打扮模样的人,叫做张肆为。一个微胖的戴眼镜的女孩——杨柯怡。一个胡子邋遢的中年人——吕胜林。一个高高瘦瘦的女人——黄妍。

陈笠在这里已经等了许久,见到最后的吕胜林赶到,当即给剩下四人也简介了一下目前的状况。在确保了大家都知晓的情况下,陈笠给人事局发送了一份报告,留作备案。

毕竟他们这些在超自然方面驻守的人,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人事局有规定,所有需要全体成员一起行动的计划实行之前,须向人事局发送一份备案以及行动前的情况留作后手准备。

这样无论是人事局派人营救或者是继续完成计划都有据可依,不至于让后来的人一头雾水,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不过眼下陈笠还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只是谨慎起见才把大家都叫了过来。所以在打完报告之后,陈笠便示意大家跟上,他率先向着平房走去。

陈笠自然是没有钥匙的,但是一扇木门还无法阻挡住他。他把手放在钥匙孔上,只见原来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锁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锈蚀,陈笠感觉差不多了,抬脚轻轻一踹,锁舌应声而断。

这就是陈笠的能力,他可以让金属的氧化速度加快。但是只限于金属,对于其他的物质无能为力。而且能影响的范围也不大,所以他的能力只能在特定场合发挥作用。

门刚刚被踹开,里面的光就迫不及待地从缝隙中钻了出来,站在门前的陈笠感觉自己像是吃了一枚闪光弹,即使及时闭上了眼,眼睛依然感觉到一阵刺痛,不由得流下泪来。

不过陈笠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当即闪身退往同事们的身后。由于开门时陈笠站在门口,同事们站在后面的阳光下,陈笠的身影又挡住了不少的光,所以同事们虽然也看到了刺眼的光,但是不至于像是陈笠一样暂时失去了战斗力,最多类似于从山洞中刚出来看到太阳一样,眯了眯眼,很快就能适应过来。

杨柯怡最先适应过来,因为她的超自然就和视力有关。她在光线中捕捉到了一个人影,还有一个蚕蛹一样的东西,只是比蚕蛹大了太多,将近有一人高。

于是她一推眼镜,眼睛眯起,平房内部的摆设便被她尽收眼底。墙上画着各种庄严的宗教符号,地上摆着一个很标准的仪式,一个人正跪在地上狂热地祈祷。

黄妍退后两步,从兜里掏出了两片绿色的叶子放在陈笠的眼睛上,嘴里念叨了两句什么,叶子微微泛起光,陈笠感觉眼睛上有两股清流拂过,刺痛感慢慢消失,眼前的光点也缓缓消散,他终于可以睁开眼。

眼前是这样一片景象。

杨柯怡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吕胜林两臂皆断,张肆为的腹部一片血肉模糊,肠子都已经掉了出来。杨锴霖死死裸绞住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男人脸色青紫,马上就要断气的样子,手里握着一把光影凝聚成的短刀一刀一刀地扎在杨锴霖身上。黄妍不知所踪。

陈笠什么都来不及想,立刻抢上两步一个足球踢踢在男人下体,男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手中的光刀消散无踪。杨锴霖长出一口气,也晕了过去。

陈笠来不及思考更多,一边拨打了医院的电话,一边对几人进行初步的抢救。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明明他只是被暂时失明,又不是失聪了,为什么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而且黄妍呢?在给他治疗了眼睛之后去哪里了?

当陈笠来到张肆为的旁边的时候,张肆为勉力睁开了眼,用尽全力指了指屋内,食指和中指并拢,比了个剑指,用尽全力像旁边一划。陈笠抬头望去,只见得一个金光闪闪的巨型蚕蛹立在房间中间,但是因为整个屋子都明亮至极,所以刚刚一心担忧同事的陈笠没有看到。

张肆为见陈笠发现了哪个蚕蛹,便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他毕竟伤势太过严重,失血过多。

都是这么久的同事了,陈笠哪里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抢上两步进了屋内。蚕蛹似是意识到了不妙,开始蠕动起来,陈笠哪管那么多,一拳砸在了蚕蛹上。

毕竟一时半会找不到趁手的工具,所以陈笠只能选择最原始的办法。

一拳下去,蚕蛹内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啼鸣。陈笠管不了那么多了,又是一拳,两拳,三拳……

蚕蛹的表面可并不是柔软的,有着一层坚硬的外壳在保护着它。所以很快陈笠的拳头就变得血肉模糊。

蚕蛹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发出了几声短啼,似乎是在嘲笑陈笠。

但是陈笠似乎在挥动的不是自己的拳头,继续一拳一拳地砸下去。

他相信他的同事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张肆为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让他毁掉这个蚕蛹,那么这个蚕蛹如果孕育出来,必然会造成极大的危害。

所以陈笠一定要做到。即使自己的能力十分弱小,但是既然具有了这份能力,选择了成为人事局的一员,他就要做好自己的这份工作。

平时无事发生的时候可以偷偷懒,可以摸摸鱼。但是如果璐城真的出现了超自然事件,他必然会用尽一切去阻止。

因为这里是他的家,他的背后是上万的父老乡亲。

因为他们是守卫普通人的最后一道屏障。这是他们的信念。

右手的肌肉酸痛,无所谓。骨头断了,无所谓。

蚕蛹上出现了一道裂痕,和一个血淋淋的凹槽。

陈笠笑了。他不在乎自己肉体上的疼痛,所以他没有放弃。他在乎能不能毁掉这个蚕蛹,所以他笑了。

右手不行就换左手。

又是一拳。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蚕蛹就会孵出来,所以他不敢赌。不敢出去寻找其他的工具。因为他害怕等他回来的时候这里已经空空如也。

同事们都已经倒下了,求援的信号也已经发出了,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他能做的一切都做完了,现在是他和这个蚕蛹的最后角斗。

咔。

不知道是骨头的脆响,还是外壳的破碎。

或许这是一个声音。

蚕蛹慌乱地嘶鸣,但是没有用。失去了两臂,陈笠依然可以继续他还有腿,有嘴,他还能继续。

破开了外壳的蚕蛹,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了。而现在,陈笠就站在案板面前。他还可以拿得动刀,他还可以继续。

他用头挤破了内部的软膜,蚕蛹里的浓稠液体让他睁不开眼,甚至无法呼吸。

但是陈笠早有准备。他吸入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又探头进入蚕蛹内。

他生生用嘴咬碎了那个尚未诞生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