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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家的呼唤,家的温暖。

枝桠间透出的光线,照亮了少年的脸,他的嘴抿着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眼睛深处藏着沧桑感,很难想象,这双眼睛的拥有者,居然是个少年。他到底经历过什么,难不成像自己一样都是有故事的人?

李又成对少年增添了几分好感,虽然对方是来杀自己的,但人在江湖混,早晚是要还的。

“动手吧,给我一个痛快。”李又成毫无惧色,刀口舔血的日子过了几十年,早已将死亡不当回事了。

少年望着他,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中毒了,活不了多久,我不杀你,让你享受最后的时光。”

“不同凡响的人,我闻到了酒味,我最喜欢的雕花酒,你也好这口?”李又成来了精神,他好酒,能在死前在喝一大碗酒,过瘾。

“我不喝酒,这酒是我特意偷的,算是给你送行吧。”少年说完,解开腰间系着的酒囊,扔了过去。

李又成本来虚弱的连动动手指都困难,却陡然间来了力气,手疾眼快,抓住酒囊,盯着少年看了又看,疑惑问道“你是来杀我,却偷酒给我喝,到底是为什么,你是谁,我杀的人太多,仇人遍天下,可以告诉我,你是谁的后人?”

“有好酒,还那么多废话。”少年的声音很冷。

李又成开怀大笑,眼前的少年,合自己的脾气,可惜,自己没有儿子,要是有,像眼前这样,也不错。

打开酒盖,浓郁的酒香扑鼻,李又成笑道“好酒,好酒,人生,大碗吃肉,大口喝酒,赛过活神仙,哈哈。”

李又成鲸吸牛饮,将酒囊里的酒喝的一滴不剩,醉意浓浓望着少年,喷着酒气,说道“小小年纪,活着这么辛苦干嘛,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想杀人,提起刀,杀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然后说,tmd,谁还敢惹老子。”

少年没有说话,望着渐渐西沉的落日,像是阅尽沧桑的老者,看天地的变化,有多了一层新的感悟。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呼吸声消失了,李又成嘴角流血,微笑着,离开了人世,能在路上,做个酒鬼,心满意足。

如果李又成得知眼前的少年,是广法军中赫赫有名的袁秀,不知做何感想?如果他又知道,陷害他与女儿走上绝路的正是袁秀的暗中操作,会不会变成厉鬼,索命呢?

对付杜武素,李又成,李梦泽,这三个坏人,用了毒计,沾染阴暗,这辈子都洗不干净。也许,渐渐的,也会披上黑夜的外衣,成为黑暗世界中的魔鬼之一,袁秀想着这些,觉得自己真的很脏。

自从跟随童山揭竿而起后,袁秀就想好了,等到有机会,成立军法队,让将士们都清楚军法的重要性,不敢触犯,畏之如虎。要想达到预期的效果,就要找到那只最恶的鸡。

袁秀选定了杜武素,此人,德行极坏,浓缩了坏人的所有特质。

要想杀敌,就要了解敌人的思想,性格,所有的一切。

杜武素手下专门掳掠女子的那批人中,有几个被袁秀收买,一直等待命令。

袁秀怒火烧心,大刀一挥,杀了人见人恨的杜通后,就开始考虑如何杀了杜武素。

李梦泽,李又成进入了袁秀的视线。

两人的恶名,袁秀早有所闻,当初也是极力反对接纳,并自告奋勇,请命,带兵围杀。

童山等人,定下接纳之事,袁秀心生不满,却无力改变。

都是妖魔鬼怪,就自相残杀吧。

袁秀养病期间,找人假扮自己,而他本人悄悄离开和阳州城,来到了广田县,隐藏起来。

之后,袁秀突袭得手,杀了李梦泽身边的护卫,将李梦泽制住,点穴。

接着,袁秀将李梦泽装入麻袋,交给了杜武素专门用来掠夺女子享乐,那批人中叛变的几人,他们扛着麻袋,回居所,撒谎说是小家小户的闺女。

李梦泽被点穴,失去武功与语言能力,杜武素当时喝高了,也没看出异样。

之后,袁秀将消息通过特殊渠道传入了李又成的耳边。

李又成怒气冲冲,带人杀入杜武素的住所,两虎相争,必有一败。

袁秀暗中蒙面救援,帮助李又成杀出重围,而后,隐身不见。

之后,袁秀易容,打扮成商人模样,与杜武素商谈合作计划,并露出破绽,让潜伏在杜武素身边的护卫长误认为,商人是乾军的使者。

借着童山的手,编织了一张锋利,染血的蛛网,猎物正是杜武素。

参军徐平安带人秘密来到广田县,布置杀人计划。

李又成得到消息,知道某天,杜武素身边的护卫们将被骗走。良机难得,为了增加成功率,他花费重金请了几位杀手,一起突袭。

杜武素以一敌五,剑斩四个杀手,刺伤李又成后,伤势过重,死亡。

袁秀隐藏在暗处,一直观察战局,见杜武素死,李又成逃,便一直跟踪,途中偷了雕花酒。

虽然李又成是大恶人,但袁秀毕竟使用了毒计,心里产生了一丝丝愧疚,便让对方上路前,做个酒鬼,然后,入土为安。

刀剑,阴谋,伪装,口腹蜜剑,笑里藏刀,等等,都可以成为杀人的工具。从人类诞生以来,如何更好的生存,以狠毒,不留后患的手段对付敌人,等等,就成为了人类永恒的恶念。

哎,袁秀摇头,他也在这种大势下,变得会耍阴谋,一双手在漆黑的夜下,操控人心,像是木偶师,让一个个鲜活的木偶按照自己设定的剧本,上演着斗争的戏码。

以袁秀的武艺,要想杀死杜武素,不是难事。难的是不留痕迹,孙通,窦友德等人都很聪明,万一瞧出了破绽,顺藤摸瓜,查到自己,可就不妙了。

袁秀被童山放弃,而杜武素虽然有恶行,但毕竟是左膀右臂,对童山的霸业有大助力,相比之下,如果查出袁秀杀了杜武素,大概率会动怒,对袁秀下达追杀令。

拥有秀刀的袁秀,战力强大,但那只是个人武力。当怒潮般,连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的报复力量杀来时,宗师也要退避三舍,逃之夭夭,每时每刻,提心吊胆。

思前想后,袁秀还是选择了用毒计。

只是,过程却是煎熬的,自己果然不是当坏人的料,整个计划实施过程中,没有一丝快乐,反而是愧疚与深深的烦闷。

真的很累,从自己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如今,披荆斩棘,在风云的漩涡中挣扎求生,在人性的善与恶之间抉择,在九死一生的高压环境下咬牙坚持。

人活的为什么这么累,不,应该说自己选择的路,走的太辛苦。

回家吧,好好放松一下,也许能找到新的力量。

经历寒风,烈焰,怒浪,等等,不间断折磨,身心疲惫的袁秀,踏上了回家的路。

家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避风港。

二个多月后,平正十二年一月十四日,乾朝东北边境的一座县城内,中心繁华地带某座大宅子内,驼背,腿脚不利索,皮肤黝黑的中年人,指挥着家丁,奴仆,贴窗花,春联,脸上洋溢着笑容。

他是袁秀的舅舅崔行健,望着日头西下,远处的街道还不见文权的身影。

注:袁秀,字文权。

身板强壮的仆人从街道尽头冒出身影,那是跟在袁秀身边的仆役之一,平日里大家叫他阿贵。

崔行健面色一喜,带着期盼的神色,站在门口,等到阿贵来到后,第一句问道“文权什么时候回来?”

“老爷,公子今日要和张大人等人饮酒,要很晚才来了,他让小的回来告诉老爷一声,不要等他吃饭了。老爷,若没有别的事,我要回酒楼,伺候公子。”

听了阿贵的话,崔行健低叹了一声,喃喃自语道“今天是小年呀,他还在外面,这孩子,真的,哎。阿贵,你去吧。等等,去账房领银子吧,今天,过小年,大家都高兴。”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阿贵笑开了花。

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很丰盛,崔行健让仆人们将袁秀爱吃的菜肴,拨出一部分。虽然,袁秀回来后,也不一定会吃,但这是自己的心意。

崔行健想起了几年前,那时候家里不富裕,勉强维持温饱,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很开心。

文权和弟弟妹妹们边吃边聊,崔行健看着开心,可如今,自从文权回来后,难得见他一面。

今天是小年,按理说,不应该在去外面吃吃喝喝了,一家人聊着心事,喝着小酒,品尝虽不美味,但冒着热气的菜肴,比花天酒地好百倍。

崔行健的想法,便是如此。

袁秀却没能按照他的预想回来。

孩子大了,不懂老人们的心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