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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令月歌:遇仙 > 第1章 令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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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之时,枝繁叶茂,长安城中处处皆是祥和安宁,生机盎然。

在玉迟王府和令府之间的竹林里,竹树之下,兰花正在盛放。有人用水瓢舀水为其滋养,一滴滴水珠留在花瓣叶片上,显得兰花愈发清新迷人。

“阿楷,这些兰花越长越好了。”令歌蹲在兰花草面前,对一旁站立的令楷说道。

令楷的目光从兰花草流转至令歌的身上,他微笑道:“有你如此悉心照料,自然会越长越好。”

“其实自从你受伤以后,还有去宁州这段时间,基本都是小涵和小蝶在照料。”令歌回应道。

说罢,令歌将水瓢放回木桶,神色变得歉然,只听他对令楷说道:“阿楷,今日是你的生辰,可是我一时没想好送你何物,你不要生气,我回头定会给你补上的。”

令楷含笑,他提起木桶,说道:“不急,令歌你慢慢想,只是你就不先给我一点补偿吗?”

话音落下,令歌便站起身来,伸出双手搂住令楷的脖颈,并吻上令楷的嘴唇。

令楷有些受宠若惊,手中的木桶险些松开掉在地上。

“这样可以吗?”

令歌离开令楷的唇瓣,只是他和令楷的脸颊依旧紧凑着,一时让令楷有些迷离。

须臾,令楷回过神来,轻笑道:“可以,又怎会不可以?”

令歌勾起唇角,他低头抵着令楷的肩膀,轻声问道:“阿楷,你还想回长安吗?”

令楷垂下眼眸,神色有些失落哀伤,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令歌的发丝,回应道:“我只愿和你在一起。”

“阿楷你在何处,我就在何处。”

说着,令歌直起身来,牵过令楷的手,又道:“我们回去吧,去帮婶婶和林珑打下手,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们要好好热闹一番。”

是夜,令府。

众人围坐在膳厅,膳厅摆置着不少桌子,两府之人一同为令楷庆祝生辰。

虽然今夜比起去年令楷高中状元时甚是落寞,但是两府的侍从也得以不论身份高低,相聚一堂,共坐一桌,一同享受着此时此刻。

胡阳,朱若晗,言信以及陈幻今夜也来到令府,庆祝令楷的二十一岁生辰。

饭桌上,胡阳并未像从前一般喝得酩酊大醉,反而甚是清醒,只见他端起酒杯,向令楷一敬,说道:“楷兄,这杯我敬你,此去玉门,你定要多多保重,纵使相隔千里,我这颗心也依旧牵挂着你,到了玉门关,你一定要给我们写信报平安。”

言信见状也端起酒杯,说道:“楷兄,我也敬你,你知道的,我这人一向嘴笨,临别之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忽然,言信身旁的陈幻笑了一声,言信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只见陈幻端起酒杯,敬向令楷,说道:“言信确实嘴笨,可是他对令大人你的祝愿和我们都是一样的,只望大人此去玉门,多多珍重,以待来日。”

令楷颔首一笑,他端起酒杯,朝着他们三人回敬,说道:“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后日我便要动身离开长安,相逢即是缘,我们相识一场,这一杯我先干为敬,望诸位日后多多保重,岁岁平安。”

说罢,令楷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另外三位见状也将杯中酒饮下,让无限愁绪和祝愿皆在此时与酒交融,愈发浓烈。

令歌坐在一旁,因此景而感伤,随后他眼眸流转,看见注定要留在长安或者洛阳的众人。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离别的哀愁,从前离开洛阳时,无论是他还是无忧和梦珏,心中更多的是憧憬而非感伤,如今,令歌只觉惆怅满腹,却无处可诉。

晚宴结束后,令歌和令楷离开令府,一同吹着夜风,醒神解酒,并肩行走在长安城热闹的夜市上。

令歌未再身着王爷的服饰,与令楷一般,只是身着寻常简单的服饰,一位月色如水,湛蓝清澈,飘逸如仙,另一位则是月牙白在身,温润如玉。

不知何时,在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上,令歌发现身旁的男子已主动伸出手牵着自己,从容自然,没有任何忐忑不安,只是做着寻常情侣所做之事。

令楷悠悠地看着眼前的繁华,叹道:“以前我从未这般欣赏过长安的夜景,当真是美轮美奂,令歌以为呢?”

令歌颔首,道:“的确,心境不同,所见之景自然也不同。”

“令歌你很有感触,”令楷含笑看向令歌,感叹不止,“不过我也是,因为马上要和好友知己们分别了。”

“离别之多,世人难以左右,唯有令歌你,我不愿相忘于江湖,只愿一生相伴相随。”

令歌闻言,心中一暖,他含情脉脉地看着令楷,牵着令楷的手继续往前走去。虽是默然,却是无声胜有声,一切真情皆在此刻凝望于令楷。

许久,只听令歌赞叹道:“阿楷,今夜的长安的确很美。”

令歌清澈的双眼里,是长安之夜的无尽繁华,也是对世间烟火的流连忘返。

看着令歌双眼中的点点亮光,令楷一时出神,心生庆幸,此生能得令歌的倾心。

半饷,他打趣着问道:“莫非令歌不想回遇仙山了?”

“想,自然想,做梦都想回去,而且要带上阿楷你。”令歌笑着对令楷说道,“阿楷,你想去吗?”

令楷点头,回应道:“想,有你的地方我都想去,更何况遇仙山的夜色可谓是世间极美。”

说着,令楷又抬眸看着无数灯火和满天星辰,只听他悠然地说道:“满目的世间烟火,皆是对你的点缀陪衬,可若是没有你,这些烟火便无了意义。”

“阿楷今晚的嘴是抹了蜜吗?”令歌轻笑一声,驻下脚步打趣着令楷,同时,他伸出两只手揉着令楷的脸颊,“不过不可否认,你说的很对。”

令楷由着令歌揉着自己的脸颊,同时含笑地打量令歌,说道:“你现在愈发娇纵可爱了。”

令歌脸颊一红,收回双手,含笑佯怒地往前走去,令楷见状欣然一笑,紧紧地跟上去,继续牵着令歌的手,一同缓缓前行。

“两年前的今日我正好第一次遇见你,你可还记得?”令楷开口问道。

“当然记得,当时你请我吃糖葫芦,那天夜里,我还听见你吹奏思宁曲。”令歌回应道,他的思绪飘回从前,想起当日自己买的糖葫芦还有甯霞的一份。

令楷低头一笑,说道:“看来我的糖葫芦不是白吃的,如今你只能委身于我了。”

“一串糖葫芦就想把我拐走,你真是会打算盘。”

正说着,令楷便见到前面有卖糖葫芦的小贩,于是他笑道:“既然一串不够,那我们就过去看看,几串能把你拐走。”

说罢,令歌便由令楷牵着手往小贩的方向走去。

走到小贩的面前时,令歌含笑看着一串串晶莹红润的糖葫芦,只觉心中竟比糖葫芦还甜蜜。

“要吃几串?”令楷问道。

“一串好了。”

“那我们就要两串。”

接过糖葫芦的时候,令歌下意识地抬眸往人群之中看去,他心中一惊,只见甯霞正立在那里注视着自己。同时,甯霞的身边还有意明,只是意明并未注意到令歌。

正当令歌愣在原地时,甯霞已经便偏过头去,像是没有看见令歌一般,牵着意明的手离开原地。

“我们走吧。”这时令楷给完钱转过身来,他注意到令歌有些出神,便问道:“怎么了?”

令歌回过神,只是摇头,道:“没怎么,我们继续走吧。”随后,令歌一边欣赏着沿途夜景,一边吃着糖葫芦,很快便把一串糖葫芦吃下肚。

一吃完,令楷就将自己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令歌,说道:“这串留给你的。”

“阿楷你不吃吗?”

“我想看你吃。”令楷含笑,眉眼弯弯成月牙,和善温柔。

令歌无奈一笑,只好接过糖葫芦,开始吃起来。

刚吃完一个,他便将糖葫芦送到令楷嘴边,“阿楷你也尝一个,可甜了。”

令楷低头一咬,唇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待他将糖葫芦吃下去后,他说道:“这糖葫芦由你喂我,味道更甜了。”

令歌微笑,说道:“阿楷,你闭上眼睛。”

令楷不知何意,却也只是照做。

他发现正令歌凑近他的身子,紧接而来的便是脖子上多出冰冰凉凉的触感。

“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可以了。”

令楷睁开双眼,低头一看,只见在自己的脖子上已经佩戴着一串红玛瑙项链,一颗颗晶莹剔透,与糖葫芦极为相似。

“你何时准备的?”令楷摸着那一颗颗“小糖葫芦”,心中欢喜不已。

“其实阿楷你的生辰礼物我早早地就已经备下了,在宁州的时候。”令歌解释道,“你请我吃了一串糖葫芦,我也送你一串糖葫芦。”

令楷一笑,感叹道:“虽然你送的这串不能吃,但却能伴我一生,不知令歌你本人可否也与我相伴一生?”

“你猜。”

令歌丢下轻飘飘的一句话,正想撒腿溜走之时,却还是被令楷紧紧地牵住,似乎永远都会与令楷这般联袂而行。

……

是夜,令府,夜深人静,月光轻柔地遍布在府中各处,静谧如画。

令楷的房间里,灯火烬灭,只闻喃喃低语声,他与令歌正躺在床上说着话,似乎已经很久。

“原来阿楷在苍竹村时有这么多趣事,”令歌欣喜地笑着,“阿楷小时候真是智勇双全,难怪言信都心甘情愿地叫你一声‘楷兄’。”

“令歌过奖了,以后慢慢和你说,若是我想起什么来。”令楷许诺下来,他侧卧着,一双眼睛一直看着身边睡着的令歌。

“好。”

“今夜你还回去吗?你可是悄悄跑过来的。”令楷开始打趣着令歌,同时,他伸出手轻刮了一下令歌的鼻梁,“这还没过门就夜夜往我这跑,不怕被师姐们笑话吗?”

令歌闻言,脸颊一红,佯怒道:“那我现在就回去。”

说罢,令歌便欲起身离去,却被令楷止住,“说笑的,我可舍不得。”一边说着,令楷一边伸出手搂住令歌的腰肢,嗓音温柔低沉,“今夜留下来,好吗?”

黑暗中,令歌默然不语,只是垂眸,若有心事一般。

确认怀中的令歌安稳不动之后,令楷便慢慢俯下身子,轻柔地吻着令歌的唇瓣,待令歌开始回应他之后,他又慢慢往下吻去,继续探索着令歌的肌肤。

令歌头脑逐渐昏沉时,却发现令楷的动作戛然而止,只见令楷的双眸深邃漆黑,正直直地凝视着自己。

令歌欲吻上去,却听见令楷说道:“令歌,其实这些日子我知道你很担心我,可是你知道吗?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不愿你为我烦恼,今夜你不必如此……”

令歌停下去吻令楷的动作,他回应道:“这些日子,我们都对烦恼痛苦避而不谈,可是我不愿让你独自一人承担一切。”

说着,令歌伸出手环住令楷的脖子,继续说道:“我们今时不同往日,若是你对我都不能敞开心扉,那你心中的苦楚又该对谁说起?这样我只会觉得我是你的负担累赘。”

“没有,你又怎会是我的负担累赘?”令楷心中一痛,极力地否认着,“你这么好,我不忍心……”

令楷未说下去,他只是感受到嘴唇上多了来自令歌的柔意。

须臾,令歌嗓音轻柔地说道:“阿楷,看着你难受,我更是于心不忍,你知道吗?当日听说你被关押天牢的时候,我快急疯了,我知道你害怕那里……”

回忆涌来时,令歌不免紧皱眉头,他深深地自责,声音也变得哽咽,只是紧紧地用手臂环绕着令楷的身躯。

“以后不管有怎样的心结和困难,我都只想和你一起面对,我希望你同我一样,好吗?”

令楷怔怔地看着身下的令歌,黑暗之中并不真切,他伸出手去轻抚令歌的脸颊,却发现手指沾染上水渍。

他顿时慌了神,立即抱住令歌,用带有悲伤的嗓音温柔地回应道:“你知道的,无论你说何事,我从来都不会拒绝你,我答应你,以后我心里有事都不隐瞒你,好吗?这些日子以来是我对不住你……”

令歌的心中亦是道不尽的委屈伤痛,在令楷的温柔包围下,他再也止不住地哭泣道:“你没有对不住我,是我没有早些明白你这么爱我,你不想让我为难……我也爱你,犹如你爱我一般。”

“我也才知道,抱歉,是我太傻,太自卑……”

令楷自责地抱着令歌,一遍又一遍地呢喃重复着。

一直以来,在令楷的心中,令歌犹如月光,犹如神明,他深爱着令歌,只是过去的不幸让他将自己放低至尘埃里。

直到今夜,他才明白,那夜遇仙之人不止有他,也有令歌。他在令歌的心中,亦如令歌在他的心中一般,深爱着,拥护着。

爱,唯有平等之时,才能延伸至永远。

许久,令歌用令楷的衣裳擦拭自己的泪水,不再哽咽,他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说好了,以后有事不能隐瞒彼此,要一起面对。”

“好,都依你。”令楷吻了吻令歌的额头,对令歌承诺着。

令歌的用情至深不比他少,甚至在他之上,只是自己已经视令歌为生命,令歌视自己又会是何物?令楷思索片刻,只觉答案并不重要。

“世间有人千千万万,唯有你能与我两情相悦,互诉衷肠,我想这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眷顾。”令楷与令歌双眸对视着,情意绵绵。

令歌微微一笑,轻抚着令楷的发须,回应道:“也是对我最大的眷顾。”

令楷躺下身子,搂住身边的令歌,他看向令歌,说道:“那日姐姐自裁的时候,她让我报仇,她的眼神和语气,像极了父亲,是我一辈子的梦魇……”

令歌不愿令楷再一次陷入往日的痛苦回忆,于是他撑起身子看向令楷,安慰道:“阿楷,我们不去想它,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一起往前走……”

“只要有你在,这些梦魇就都不算什么,”令楷一边说着,一边牵过令歌的手轻抚着,“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如今在我的心里,比起仇恨,我更想与你长相厮守。”

借着依稀月光,令歌发现令楷的双眸里藏有无限情深,还有对自己一遍又一遍的真情告白。令歌确信,这样的令楷会是他流连忘返,一生都无法割舍的人。

此时此刻,浓烈的爱意已经溢出心田,萦绕整个夜晚。

……

离开长安城的那日与初到长安时的细雨绵绵截然不同,这一日清晨,旭日初升,天色明媚和煦,照亮长安的无尽繁华。

令歌与师父众人在膳厅用完早膳之后,他站起身来向杨姑姑和张姑姑拱手一拜,感谢道:“两位姑姑,请受令歌一拜。感谢这一年多以来你们的教导和帮助,如今我将辞行离开长安,王府还需要劳烦你们二位继续打理着,两位姑姑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安心住着便是。”

两位姑姑一向知晓令歌平易近人的性子,杨姑姑微笑应道:“多谢王爷的信任,还请王爷放心,我和张姑姑会打理好王府的,不会出现半点差池。”

令歌欣然点头,杨姑姑做事严谨,章法齐全,王府有她坐镇自然不会出现差池。

随后,令歌又看向以小蝶为首的侍女们,说道:“小蝶,你们的身契我都让杨姑姑和张姑姑取来了,待会便归还你们,从此以后,你们不再是皇宫的侍女,至于王府,是去是留全由你们自己决定。”

众侍女闻言惊喜不已,小蝶则是愣愣地立在原地,只见令歌上前对她说道:“小蝶,以后你哥哥来接你的时候,你就可以随你哥哥离开长安,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

说着,令歌又看向众位侍女,道:“本王向你们许诺,日后不管你们去了何处,玉迟王府永远都是你们的家,你们可以随时回来。”

众位侍女当即福身感激道:“王爷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祝王爷此去一帆风顺!平安顺遂!”

令歌此举让一旁的辰玉感慨不已,她对身旁的侍辰说道:“令歌真的长大了。”

侍辰微笑颔首,道:“这样一来,你也不必再担心了。”

辰玉叹息,说道:“真好,他们逍遥自在了,可以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

侍辰并未多言,只是看着辰玉,眼中浮现黯然之色。

“你们随我来,”张姑姑对众位侍女说道,“我和杨姑姑现在便将身契归还你们。”说罢,她便和杨姑姑带着侍女们离开膳厅。

离开之前,小涵看着令歌,似乎有话要说,令歌有些疑惑,便问道:“小涵,你怎么了?”

小涵摇头,福身回话道:“奴婢想说,王爷尽管放心地离开,竹林里的兰花草奴婢会替王爷好好照顾的!”

令歌欣然一笑,道:“那就有劳你了。”

看着令歌的笑颜,小涵笑意愈深,她为令歌由衷地感到开心,即使今日他们将要分离。

长安城外,令歌等人离去时,辰玉和洛师伯等人前来相送,同时还有秦风澈和秦雨洁兄妹二人。

几人立在马车前,言虽尽,却依旧不舍离去。

辰玉对令歌说道:“回到遇仙山记得给我写信,到时候我好让侍辰给你寄你爱看的话本。”说着,辰玉便笑着看向身旁的侍辰。

侍辰颔首,对令歌说道:“令歌想看什么,在信上写明便是。”

“那我就先多谢师姐和姐夫了。”令歌含笑感谢道,他特意将“姐夫”两个字拖长,一时让辰玉眉目轻皱,逗得侍辰忍俊不禁。

“这个时候就知道我最好了?”辰玉打趣道,说着,她便看向另一边正与若晗说着话的令楷。

辰玉悄然一笑,对令歌说道:“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现在愈发能说会道了,看来我得好好地感谢令楷。”

令歌疑惑,问道:“怎么感谢他?”

“等你回遇仙山就知道了。”辰玉笑道。

看着辰玉浅浅的坏笑,令歌感到不安,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令楷也走了过来,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本书,令歌有留意到那本书是方才若晗赠予他的。

令楷径直来到令歌的身边,问道:“你们在聊什么?我也来听听。”

辰玉说道:“我方才问令歌,要不要我给他上你家去说亲。”辰玉旧事重提,显然又在拿令歌寻开心。

令歌脸颊一红,不等他开口回怼辰玉,令楷已经说道:“不用劳烦辰玉师姐和侍辰兄,我自己会亲自上门提亲。”

辰玉和侍辰相视一笑,又因见到令歌惊异害羞的模样,他们夫妻二人愈发笑不拢嘴。

“令楷你放心,就算远在洛阳,我们也会随礼的。”侍辰附和着说道。

见一向稳重成熟的侍辰师兄也一同打趣自己,令歌只觉孤立无助,欲立即土遁而去。

正苦恼着,令歌便见到一位熟人前来,那人身材圆滚,笑容满面,正是黄飞特意前来相送。

黄飞上前拱手一拜,说道:“老奴见过王爷,老奴特奉陛下之命,来送王爷一程,方才去王府的时候发现王爷你们已经走了,希望老奴这会没有来迟。”

“有劳黄公公相送,公公来得正是时候,不迟。”令歌回应道。

“那就好,那就好。”黄飞颔首说道,随后他不禁一叹,道:“这时间可真快,殿下回宫仿佛还是昨日之事,如今眨眼间就要离开了,老奴虽然感伤,但还是真心祝愿殿下此去一切安好。”

令歌微笑点头,回应道:“此去经年,还望黄公公一切保重。”他顿了一下,又道:“也请黄公公向皇兄表达我的祝愿,希望皇兄他身体健康,顺心顺意。”

“王爷放心,老奴一定将王爷的祝愿带给陛下。”黄飞颔首应下,须臾,只听黄飞转言又道:“其实王爷你也应该知道,陛下是最舍不得你走的,老奴看在眼里,很多时候,陛下对王爷你真的比对太子和三皇子还好,不止是因为临清王的缘故,更是发自内心地喜欢王爷你。”

令歌出神不已,他回忆起有关皇帝的记忆,皇帝对自己的嘘寒问暖,恨不得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自己,以及担心令楷会对自己不利。皇帝身为天子,最终却也为了自己的坚持而选择妥协,有这样心疼自己的兄长,令歌只觉心口一暖。

令歌长叹,说道:“我明白,多谢公公提点,还请黄公公代为转告皇兄,我回遇仙山之后,定会写信报平安,让他不必为我担心,日后有机会我定会回来看望他。”

“好,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黄飞笑道,“老奴一定把殿下的话带到。”

与黄飞闲聊一会之后,见师父白栈期等人已陆续上了马车,令歌便向黄飞辞去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黄公公,今日令歌便告辞了,感谢这些日子以来您的照顾。”

“王爷慢走,老奴就在这目送着你离开。”黄飞对令歌说道,手指向远方。

“好。”令歌点头应下,随即往马车边走去,走到马车前时,令歌又回过身向众人拱手一拜。

在上马车的一刹那,令歌下意识地回首往城墙上看去,只见有一位身穿飞鱼服的面具男子正默默地立在城墙之上,遥远的距离让人难以看清面具之下男子眉眼间的情绪。

令歌颇为意外,他向男子颔首示意,似乎从前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正当令歌出神之际,已经上了马车的令楷朝他伸出手来,“令歌,我拉你。”

看着令楷温然的面容,令歌并未犹豫,随即搭住令楷的手上了马车,不再流连长安城,只是驱车而去。

看着几辆马车行驶而去,众人久久不曾散去,辰玉倚在侍辰的怀里,用手绢擦拭眼角,无尽的愁绪尽在此刻散开,没有一个人能够避免。

唯一能让他们庆幸的是,日子还在继续,前路还是一片光明和希望。

……

皇宫中,下早朝的帝后正走在宫道上,两人都神色淡然,沉默不言。

良久,只听皇后开口说道:“想来现在玉迟王已经和令大人离开长安城了,其实陛下今日可以亲自送一送玉迟王的。”

说罢,皇后睨了一眼身边的皇帝,发现皇帝的目光正投向远处。

须臾,皇帝回应道:“朕已经数日没有上朝,国事全由皇后你一人代劳,今日也该上朝了。”

皇后淡淡一笑,并未看向皇帝,只是继续与他行走在漫长的宫道上。

“长安城如此繁华富裕,却始终留不下他,朕只怕见了他,便再也舍不得他走了。”皇帝神色黯然地说道,“其实离开这里也好,只愿从此以后他能够平安顺遂,这样朕也算对得起皇叔了。”

皇后说道:“陛下贵为天子,有你这般疼爱,玉迟王定然能够平安顺遂一生一世。”

皇帝颔首,不再言语,他有些迟疑,即使天下百姓都对自己称赞有加,他也质疑自己是否能够保护令歌一生一世,是否有人会像淮阳王当年残害临清王一般对令歌再次下手?

疑心像是梦魇一般,没有一位帝王能够逃脱。皇帝开始紧皱眉头,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