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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令月歌:遇仙 > 第13章 有诗待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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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令楷官复原职的圣旨下发的那一日,早朝之后,令楷便被请到金銮殿,陪着皇帝下棋。

“令楷,可知朕为何让你官复原职?”皇帝一边下棋,一边问道。

今日的令楷身穿绯色官服,显得精气神十足,他手中的白棋悬在半空中,回应道:“臣不敢揣测君心。”

“朕恕你无罪,你直说便是。”

令楷将棋子落下,说道:“避免朝堂相争,让一切如旧。”

皇帝颔首,落下一子,说道:“你说的没错,只是还有一点,朕复你御史中丞的官职,是为了让你查清代杭一案,朕不愿再看到有朝臣蒙冤,朕想你也是,所以此案交给你最为合适不过。”

令楷拱手一拜,说道:“臣定不负使命,定会将此案查清,避免再有人蒙冤。”

皇帝继续注视棋局,说道:“好,该你落子了。”

令楷微微一笑,落下一子,他说道:“陛下技高一筹,这盘棋是臣输了。”

“是你让着朕,令歌就不会让朕,”皇帝笑着打趣,“这几日朕与他下棋可是输多赢少啊,想来你们两个平日里没少切磋棋艺。”

令楷微笑点头,神色缓和下来,“在玉门关时,臣闲来无事时便会陪着令歌一起下棋。”

“朕倒是羡慕你们,只是如今回到长安,你们倒是比不得在遇仙山自在了。”须臾,皇帝看着令楷,目光变得沉重,“令楷,朕要你答应朕一件事。”

“陛下请说。”

只听皇帝说道:“从今往后,无论遇到何事,你都要优先考虑令歌,有机会更是要带着令歌离开长安,回到遇仙山,你可答应?”

令楷当即应下:“臣遵旨。”

皇帝点头,说道:“朕看得出来,你待令歌是真心的,你也并非贪图功名利禄之人,这次你回长安另有目的,对吗?”

令楷并未否认,只是默然。

皇帝开始收拾棋局,同时说道:“不管你的心里有怎样的目的,只要你能够做到护住令歌,朕都不会管你,你可明白?”

“臣明白,臣定万事以令歌为先,护他一世周全。”令楷郑重地许下承诺。

“既然如此,你便出宫吧,那会朕让令歌陪着景修去骑马,这会他们也快回金銮殿了。”

令楷闻言不免一愣,皇帝见状,轻扬唇角,又道:“别多想,朕只是怕他见了你,一颗心都要随着你飞走,朕还想再留他一日,听他给朕把小说话本说完,明日再让他出宫。”

令楷垂眸而笑,说道:“令歌陪伴陛下是应该的,臣告退。”

走出金銮殿,寒风乍起,让久居暖室的人不免一颤。在宫道上,令楷恰好遇上回来的令歌和景修,两人面色红润,正是骑马回来,景修见到令楷当即唤道:“景修见过韩先生。”

令楷一笑,拱手拜道:“臣见过玉迟王和三皇子殿下。”

“阿楷?你是要出宫了吗?”令歌问道,看着眼前身穿官服的令楷他不免有些出神。

令楷笑着点头,说道:“是,陛下说了,殿下要是见到我可就不好了。”

“怎么个不好法?”

“心都会随着臣飞走,这是陛下的原话。”令楷一字一句地说道。

令歌无言,只是咳嗽一两声,示意景修还在此处,他看向景修,发现此时的景修早已侧首过去,不知在看什么。

“臣告退,明日再见。”令楷笑眼盈盈,先行迈出脚步离去。

令歌幽怨地瞪着令楷潇洒离去的背影,须臾,他回过头对景修说道:“不理他,我们去陪陛下用午膳。”

此时的景修早已面红耳赤,只是低头应道:“好。”

令歌注意到景修的尴尬,便转言提议道:“我问过韦先生了,从明日开始你可以休息三天,我带你去我府上住,如何?”

“好。”景修抬头看向令歌,欣然答应下来。

是夜,皇帝躺在床上,令歌为他念着故事,待故事念完时,令歌发现皇帝依旧精神饱满,毫无睡意。

“看来皇兄今夜精神很好,故事说完了还不曾困倦。”

皇帝含笑道:“你说的故事一向精彩,朕又怎会困?”

令歌一笑,谦虚道:“那还是笔者写得好。”

“明日你就出宫,又要几日看不到你了。”皇帝叹息道。

令歌安慰道:“那我明日不出宫,再多陪皇兄几日。”

却不想皇帝拒绝道:“那可不行,朕已经答应令楷,说让你明日出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朕是皇帝,他是朝臣,若是传出去朕岂非要被笑话?”

令歌讪笑,被笑话的恐怕是自己。

“要是阿楷不说,又有谁知道?”

皇帝笑道:“罢了,你还是回去吧,带着景修出宫玩玩。”

令歌闻言点头,他好奇地问道:“皇兄可有出宫微服私访游玩过?”

皇帝一顿,须臾,回应道:“去过,离上一次也有一年多了,当时在洛阳。”

“皇兄可想出宫微服私访?在长安城中好生游玩一番?”

皇帝来了兴致,当即答应下来:“可以,不过得过段时日,最近政务实在繁忙,等有空之时,朕定与你出宫微服私访。”

令歌颔首一笑,说道:“那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皇帝微笑应道。

翌日早晨,令歌带着景修回到玉迟王府,两人坐在前堂之中,令歌打量周围,问道:“怎么不见望舒师姐和梦珏?”

“雨洁约她们两个出去了。”盛楠回应道,“对了,令歌你在宫里的这几日,风澈兄成了太子的贴身带刀侍卫。”

“太子的贴身带刀侍卫?”令歌甚是意外,“那意思是他现在去东宫值守了?”

“对,听说太子可是亲自去秦府拜访风澈兄,希望他成为自己的贴身带刀侍卫。”盛楠回应道。

令歌点头,他回忆起那夜自己和风澈的对话,说道:“风澈兄本就有一番抱负,如此甚好。”

盛楠叹息一声,说道:“是啊,他们各个都有抱负,你家阿楷今日一大早就去御史台了,说是要去查案。”

景修原本正在静静地喝着茶,闻言也抬眸看向令歌,只听令歌回应道:“他去就去吧,我要带着景修出去游玩,师姐你可去?”

“去,就等你这句话。”盛楠一笑,当即站起身来,“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今日城中逛庙会。”

来到街上之后,令歌对景修说道:“景修,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和我说。”

景修点头应下,话虽如此,但是一条路走下来,令歌觉得吃喝玩乐的样样新奇,景修却依旧不开口说出自己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倒是盛楠早已对眼前的各个摊子垂涎三尺。

令歌无奈,便问起景修:“都不喜欢吗?”

景修摇头,说道:“很喜欢,只是我想不出来最喜欢哪一样。”

“是怕我破费吗?”令歌笑出声来,“没事,今早出宫前皇兄可是塞给我了一袋银两,让我这几日带着你好生游玩一番。”

见景修依旧犹豫不决,令歌便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一家一家地来。”

景修眨了眨眼,还未反应过来,顷刻间令歌就带着他来到一家小摊前。不等景修开口,令歌便为他买上一件可爱的小香囊,随即系在他的腰身上,又往下一家走去。

而后皆是如此,半条街下来,景修的全身上下便挂满各种饰品,手中也拿着好几串糖人和糖葫芦,活像一个福娃娃。

“皇叔……叔叔,别买了,我拿不下了。”景修无奈地唤道,却发现在摊子前的令歌已经杀红了眼,可谓是买的不亦乐乎,恨不得将整条街的饰品和美食都塞给景修。

正当景修无奈之时,他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首看去,发现那是一位丰神俊逸的年轻男子,在他的身旁还立着一位面若桃李的女子,定睛一看,正是意明和甯霞。

“景修?还真的是你。”意明又惊又喜,细细地端详着景修,“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你怎么会在这?还买了这么多东西。”

“我……我是跟着……”

景修欲言又止时,只听身后的令歌唤道:“景修,过来试试这串手链,景……”

令歌和盛楠回过身的一刹那,几人都愣在原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对方,心中的踌躇不安让他们不知如何言语。怀疑与期待交织着,难以理清,竟在心中成了一个结,束缚着他们。

须臾,意明低头对景修笑道:“你继续玩,我和你嫂嫂先走了,有时间可以来府上找我玩。”

说罢,意明便牵着甯霞的手往前走去。直到意明牵住自己的手的那一刻,甯霞的目光才从令歌的身上离开,随着意明离去。

令歌默然垂眸,须臾,他招呼着景修:“过来试一试这串手链。”

景修喏喏点头,走到令歌的面前,任由令歌打扮着自己。

看着景修的可人模样,令歌不免一笑,说道:“不如我们去落音楼吧,也把东西好好地整理一下,怪我,一不小心就把景修你打扮成一个小福娃娃了。”

景修笑眯双眼,应道:“无妨,多谢皇叔。”

来到落音楼时,令歌却发现梦珏和陈先生等人正愁容满面地坐在椅子上,也不见有客人前来听戏听书,令歌颇为担忧地问道:“发生了何事?怎么都这般模样?”

梦珏长叹一声,道:“我没力气了,让陈先生说吧。”

陈先生稍稍打起精神,对令歌说道:“殿下有所不知,我们落音楼被飞贼光顾了。”

“飞贼?”令歌下意识地心中一惊,“可有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这两日的柜台中的银票和银两被劫走一半。”梦珏唉声叹气地说道。

令歌开始担心疑虑,只希望这位飞贼不是冲着遇仙而来,他问道:“可有报官?”

陈先生点头,说道:“今早发现时便报官了,说是待会就派人过来。”

“等等吧,实在不行我们自己抓。”令歌说道,他总觉得这位飞贼不简单。

“对,我们自己抓!”梦珏从椅子上跳起来,“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飞贼敢偷我落音楼的钱!”

话音刚落,他们便听见门外传来脚步之声,回首一看,正是两位长安府的捕快。

“湫龙?”

盛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男子容颜俊毅,肤呈小麦色,身姿颀长,冷峻的眉目让人不敢靠近,只是在见到令歌和盛楠之时,男子的双眼中不免生起涟漪变化,不是旁人,正是湫龙。

令歌亦是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见湫龙微微颔首,移开目光,向陈先生问道:“可是你们报的官?”

“正是,”陈先生颔首应道,“今一大早,我发现柜台里的银两银票有一半被人盗走了。”

“昨日打烊前可还在?”湫龙问道。

“在,打烊前账房先生还特意清点了一遍。”

“那便是入夜之后被人盗走的,”湫龙分析道,“近日长安城有飞贼出没,想来都是这位飞贼所为。”

湫龙回过头,对身边的捕快说道:“你先回去,上报也是那位飞贼所为,这里有我勘察便是。”

那位捕快离去后,湫龙便看向令歌,拱手拜道:“臣拜见殿下。”

“湫龙,你怎么会成为捕快?”令歌不解地询问道,转念一想,他又道:“罢了,当我没问,看来还得有劳你帮我们抓回这位飞贼了。”

湫龙颔首,回应道:“殿下放心,臣定会将飞贼捉拿归案,归还落音楼钱财。”

“你可有什么办法?”令歌问道。

湫龙思忖片刻,说道:“这几日这位飞贼已在长安城连犯数案,每次犯案都只是盗走一半,为了不打草惊蛇,官府暂时还未有所行动,不过看来,他如今作案是有迹可循的。”

“此话怎讲?”

湫龙解释道:“他会盗窃两次,第一次是银两银票,第二次会是珍贵之物,想来他今夜或是明夜会再次光顾落音楼,我们可以守株待兔。”

令歌点头思忖,随后他浅浅一笑,对身旁的景修说道:“如果真是这样,今夜皇叔我就带你捉贼。”

景修瞪大双眼,开始满心期待起来。

之后,落音楼继续开门迎客,一如往常,好似并未发生偷窃案一般。夜里,最后一场说书结束之后,落音楼便打烊关门,整栋楼的蜡烛也尽数熄灭,唯余寂静。

在离落音楼不远处的一个屋檐之上,令歌正坐在此处,独自一人看着夜色渐渐深重,若有所思一般。

寒风突起,不免让人感到寒颤,令歌弯曲双腿将自己抱住,同时,他驱动翎羽真气,以抵寒冷。此时,令歌发现自己的身上多出一件黑色披风,回头一看,他发现正是湫龙前来。

“多谢。”

湫龙并未言语,只是坐在令歌的身旁,与令歌一同注视着不远处的落音楼,须臾,他说道:“楼里都悉数布置好了,只要飞贼来偷窃定然跑不掉。”

令歌正垂眸看着身上的披风,闻言点头,并看向湫龙,道:“有劳了。”

之后,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是听着夜风不断呼啸。

良久,令歌鼓起勇气看向湫龙,说道:“湫龙,谢谢你,当年帮了我那么多的忙,支走宋君逸可调遣的锦衣卫,赶到刑场替我解围,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说一声感谢。”

湫龙看向令歌,与令歌四目相对,他的神色变得温和,说道:“都是我应该做的,说起来你也于我有恩。”

令歌微微颔首,说道:“这两年小蝶在王府过得很好,你放心。”

“我知道,”湫龙重新凝望夜空,“时不时地我会去看她,看得出来,她已经将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家,你们都是她的家人。”

令歌端详着黑夜里的湫龙,他忽然想起,今年的湫龙已有二十九岁,年近三十。

比起当年,湫龙的面容已经多出岁月的痕迹,也许这两年以来,湫龙一直游走在大江南北替皇后做事,与小蝶相聚的时间少之又少。一时间,令歌的心中生起万般的无奈和伤感。

令歌流转目光,亦看着黑夜,他说道:“湫龙,之前我和盛楠师姐说起过你,其实当初我们早已把你当做家人,即使你曾经手染鲜血,至少此时此刻,我也依旧把你当做自己的兄长,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你只是被人利用。”

湫龙看向令歌,眼中宛如有光闪过,他说道:“过往云烟不必再提,多谢令歌能够体谅我,还愿意将我视为家人,除了小蝶,我也没有什么家人,直到遇上你们,我才有了家的感觉。”

“至于我手中沾染的鲜血,有朝一日我会偿还的。”

令歌只觉鼻翼一酸,他看向湫龙,说道:“既然将你视为家人,我更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才是。”

“多谢,我会的,”湫龙颔首应下,“你也是。”

令歌点头,他重新看向落音楼,不再言语。不知过去多久,正当令歌都有一些昏昏欲睡之时,只听一道叫喊声划过夜空。

“捉贼啊!”

“怎么会?难不成?”令歌突然站起身来,“飞贼白日里便已经混进去了?”令歌和湫龙当即飞奔在房檐之上,借用轻功往落音楼顶层的方向赶去。

此时,顶层的一个厢房之中,梦珏正拿着一个锅铲追赶着飞贼,大呼道:“小贼!胆敢来偷你姑奶奶的东西!看我打不死你!”

飞贼的双手已被涂抹特制胶水的瓷瓶牢牢地粘住,怎么也甩不开。一时间,飞贼手忙脚乱,在房间中磕磕绊绊,唯独不打碎手中的瓷瓶。

他看准窗户,准备一跃而上逃之大吉,却不想才到窗户口,就被窗外之人一脚踹回房间,整个人摔得人仰马翻。

梦珏见状,当即高举锅铲往飞贼身上打去,却不想飞贼用瓷瓶一挡,瓷瓶当即粉碎。

“我的瓷瓶!”梦珏大叫起来。

瓷瓶一碎,飞贼也得以大展手脚,趁梦珏哀婉瓷瓶之时,他已经起身往楼下跑去,只是一出房门,他便发现陈先生和盛楠已经带着人来到顶层。

飞贼使出挂钩,将其牢牢地固定在栏杆之上,并把绳子往楼下一抛,随即顺着绳子往下滑去。

“告辞了!”飞得意洋洋地喊着,来到一楼时他便往大门处跑去,却不想打开门的一瞬间,一个大铁盆从天而降,“嘭!”的一声直接打在飞贼的头上。

同时,铁盆中装有迷药,更是把飞贼当场迷晕。

待迷药散去之后,一位躲在门边的少年走出来,少年捂着口鼻,对楼上喊道:“皇叔!我抓到飞贼了!”

令歌正好赶下来,看着一脸兴奋的景修,他夸赞道:“景修干得漂亮,我们现在就把他绑起来。”

深夜,落音楼的一处小厢房之中依旧灯火明亮,梦珏盯着眼前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飞贼,说道:“居然是个女子。”

令歌点头,他看着女飞贼的模样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何处见过,却一时没有想起来。

此时,盛楠带着无忧走进房间,无忧听闻抓到飞贼甚是兴奋,便立即从长安凌岚药局那边赶过来,他笑道:“我还说上午找我要迷药是要做何事,原来是捉贼啊。”

令歌对无忧说道:“无忧你给的迷药实在厉害,她一直没有醒的迹象,请你来就是想把她唤醒,好找她要回丢失的财物,之后交给湫龙移送官府。”

无忧闻言,疑惑地看了一眼湫龙,他并未过多询问,只是说道:“包在我身上。”

说罢,无忧便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他将瓶子打开,放置在女飞贼的鼻翼前,让其吸入。

少顷,女飞贼便有苏醒过来的反应。只见女飞贼紧皱着眉头,缓缓地睁开双眼,吃痛地说道:“好痛……是谁用大铁盆砸我啊……”忽地,她发现自己正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椅子上,当即露出惊慌的神色。

令歌来到女飞贼的身前,女飞贼看到令歌的容颜不免一愣,她不确定地唤了一声:“令……令歌少侠?不对,玉迟王殿下。”

“你认得我?”令歌甚是疑惑,他仔细地端详着女飞贼的面容,发现女飞贼约莫二十岁,一双明亮的眼睛显得极为活泼机灵,身段颀长,一看便是练习轻功的料。

“我们可是见过?”令歌突然问道。

一时间,坐在一旁的湫龙不免神色一滞,却也只是默然不语。

“殿下你放了我吧,我把钱财都还你们,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地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吧!”女飞贼欲哭无泪地哀求着,并未回答令歌的问题。

“你是折雪身边的人?”令歌忽地想起方才女飞贼的轻功,那轻功身段如鬼魅一般,正是折雪的功夫,“我们几年前见过,当时在折梅馆。”

女飞贼神色一滞,她眼眸流转,恰好看见坐在一边的湫龙,一时间,她的神色更是惶恐不已。

令歌回头看了一眼湫龙,又对众人说道:“你们先出去,湫龙和我留下就行。”

众人并未多问,随即起身离去,房间中只留下令歌和湫龙以及女飞贼。

“我该怎么称呼你?”令歌开口问道。

女飞贼不安地看向湫龙,唤道:“仪鸾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擅自跑出来了。”

湫龙冷冷地看着她,只是说道:“回答殿下。”

女飞贼闻言,只好喏喏点头,对令歌说道:“回殿下,我叫庞飞,殿下叫我小飞就是。”

令歌颔首,盘问道:“是折雪派你来的?还是你擅自出来,误打误撞地来到落音楼?”

见湫龙默然不语,庞飞也只好诚实回答道:“是我误打误撞来到落音楼的,我真不知道这是殿下你的地盘。”

令歌微微颔首,神色颇为严肃,又道:“就算不是我的地盘,你也不应该随意盗窃,我可是听说了,你这几日盗窃的可都是正经店铺,可有想过怎么做?”

“我会把盗窃的银两物品都送回去,殿下你不要送我去官府,小飞知错,再也不敢了。”

见庞飞认错态度诚恳,令歌又道:“不止这些,昔年洛阳城被你盗窃的东西你也想办法还回去,你坏了洛阳飞贼们的规矩,他们从不盗窃良善人家。”

庞飞连忙说道:“我后来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便已经还回去了。”

话虽如此,但她颇为疑惑,令歌怎么会知道洛阳飞贼的规矩?

令歌点头,神色稍稍缓和,继续说道:“只要你将东西归还,此事便到此为止,我也不把你送往官府。”

“多谢殿下!殿下菩萨心肠!”庞飞连忙感谢道。

此时,湫龙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带着小飞回去,盯着她将东西悉数归还。”

不想令歌却道:“只怕湫龙今夜不能带走她了,我还有话要问她。”

庞飞面露惊恐,立即向湫龙投去求救的目光,不想湫龙却是颔首道:“既然殿下有事要问她,那我便不再阻拦,虽然小飞生性顽劣,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还望殿下莫要为难她,今夜我先行告辞。”说罢,湫龙便往外走去。

“仪鸾哥!仪鸾哥!你别抛下我啊!”庞飞冲着湫龙的背影叫唤着,“那你得替我向折雪姐编一下我没有回去的原因!”

庞飞无力地躺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令歌,她心中愈发害怕,于是求饶道:“殿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我吧。”

令歌走到一边,拿起剪刀,将蜡烛已经燃尽的烛芯剪掉。烛光映照着他的脸庞,让深藏心事的面容更显哀愁。

只听令歌淡淡地说道:“想要我放过你,就按照我的规矩来,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便是,我只想听实话,明白吗?”他看向庞飞,一双清冷的眼睛不免震慑住庞飞。

庞飞心虚不已,她赫然想起,眼前这人不仅是深受百姓爱戴的玉迟王,更是闻名江湖的“玉面白鹤”。

令歌重新走到庞飞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说道:“我的问题现在开始。”

令歌直视着庞飞的双眼,问道:“你可见过绵延山峦和曲折山路?”

庞飞怔怔地看着令歌的双眼,点头应道:“见过。”

“见过重重梯田吗?青青水稻吗?”

“见过。”庞飞依旧回答道。

“见过竹筐竹篮吗?吃过竹笋吗?”

“见过,吃过。”

令歌神色微凛,说道:“你去过宁州。”

庞飞一时愣住,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看着令歌的双眼,出神不已。

须臾,她这才意识到这是令歌推断出来的答案。

令歌的神色愈发肃然,他冷声质问道:“两年前,折雪带着你去过宁州,那你定然多少知晓折雪的行踪和计划,当年刘铁匠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没去过宁州。”庞飞拼命摇头否认,然而双眼中的惊恐早已把她自己出卖,“方才殿下所问的,都是我在其他地方见过吃过的,我真的没有去过宁州。”

令歌默然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庞飞,一时间,庞飞心生畏惧,不得不承认道:“我有去过宁州,也曾了解知晓折雪姐的行踪和计划。”

“案发当日,折雪和我小师姐都去过成衣店,她们在店里都做过什么?”

庞飞默然,只是垂下眼眸,拒绝回答令歌的问题。

令歌见她如此,骤然激动起来,说道:“庞飞,抬头看着我,当年杀死刘铁匠的其实不是我小师姐,你告诉我,对不对?”

一直以来,令歌无比希望当初的凶手不是甯霞,只是他知道,自己难以找到确切的答案,一切都难以挽回。

“我不知道。”庞飞依旧低头,不敢与令歌对视。

令歌闻言,只好自嘲一笑,他侧首一叹,随后往门外走去,不再追问庞飞。

看着令歌落寞的背影,庞飞开始心生愧疚,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她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