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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令月歌:遇仙 > 第34章 萧郎是路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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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阴云聚集,将长安城的月光尽数遮挡,纵使有灯火无数,总有角落黯然无光。

将军府,空旷的庭院之中,一位年轻男子正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他出神地注视着漆黑的夜空,久久不曾移动。

此时,一位中年妇女来到此处,年轻男子察觉,便看过去唤道:“二婶。”

来者正是王二夫人,她开口问道:“意明,忆霞睡着了吗?”

意明抬头看向女子,说道:“她姥姥正在屋里哄她睡觉。”

见王二夫人似乎有话要说,意明又问道:“二婶,这么晚前来所为何事?我二叔还没回来吗?”

王二夫人一叹,说道:“本来他时不时晚回来我也不担心,只是今夜我这心实在跳得厉害……”

“二婶莫慌,我现在就出去找二叔,”意明起身说道,“他去了何处?”

“韶景楼,说是宴请他的那些兄弟们,不过……”王二夫人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只听王二夫人说道:“他之前和我说,今夜玉迟王也会去,我真担心会出什么事,毕竟那是玉迟王,闹僵了大家都不好收场。”

意明无奈,道:“二婶说的是,我这就过去。”

……

此时,韶景楼之中,王炳早已将此处包下,用来款待他的御林军兄弟们。楼里的美丽姑娘纷纷为他们献舞,陪着他们饮酒作乐,一时间,楼里的欢声笑语和丝竹管弦之声可谓是不绝如缕。

“弟兄们,今夜喝好玩好!”王炳端起酒杯吆喝道,“看上喜欢的姑娘就带回房里去!”

众位御林军一阵欢呼,“多谢将军!”

“将军,你也找个姑娘一同快活啊。”一位副将凑近王炳说道。

“待会待会,”王炳压低声音说道,“我家夫人定会派人来此查看情况,等她派的人走了再说。”

“将军放心,我们会给你打好掩护的。”

王炳笑着摇头,他抬眸看向前方,转言问道:“怎么宋大人和玉迟王还没来?都快两个时辰过去了。”

“那会江伦来报,说是宋大人让玉迟王先来,他会晚点到。”

“让玉迟王先来又是何意?”王炳不解,此时他醉意上来,并没有精力去多想,“罢了,定是那白令歌不敢赴约,所以这会都还没见到人影。”

“那是,没有宋大人的陪伴,他怎敢前来?”

“真是个废物……”王炳得意地笑着,“当初他被我羞辱的时候,还以为回到长安会拿我怎么办,如今大半年过去,屁也不敢放一个。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起来。

王炳又喝下一杯酒,继续说道:“就算来日他凭借我王家登上皇位,我也可以把他拉下来,他这辈子都得看我的脸色活着,我叫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正当王炳沉浸在自己构想的美梦中时,他听见周围的声音顿时消散,他双眼微眯,与众人一同往前看去。

他神色一滞,只见一位身穿月牙白兰花草衣裳的男子飘然而至,出现在阁楼里。男子眉眼如画,容貌清逸绝尘,抬眸间如有流光溢彩,令人为之惊叹。

同时,男子背负玉白长剑,神情漠然如霜,以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震慑住在场众人。

众人不安地看向王炳,却听王炳讥笑道:“玉迟王今夜负剑前来,是打算为我们舞剑助兴吗?现在就开始吧,刚好这些歌舞我们也看腻了。”

令歌并未言语,只是将明秋剑从身后拔出,剑尖点地,紧握在手。

见令歌眉眼冷峻,默然不语,王炳又道:“怎么?难不成你是想找我报仇吗?且不说我们有这么多人,而且你武功尽失,拿什么和我斗?”

见令歌依旧没有一丝反应,王炳失去耐心,便吩咐道:“来人,去陪玉迟王玩玩,让他知道我们御林军不是吃素的。”

诸位御林军从酒色中清醒过来,看着凛然如冰的令歌,以及那锋利无比的明秋剑,他们犹豫不决,毕竟现在的令歌可是摄政王,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王炳呵斥道:“怕什么?就算他是摄政王,只要有我在,他就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听闻此言,有几位御林军借着酒劲,起身拔出剑刃,向令歌的身边走去,将令歌团团围住。大多数舞姬们见状纷纷吓得往后退去,不敢再看眼前之景,少部分则目不转睛地盯着,期待着玉迟王会如何与御林军交手。

令她们意想不到的是,她们几乎未看清发生何事,只见剑光一闪,刹那间,数位御林军纷纷倒地,血液四溅,唯独那月牙白兰花草衣裳依旧洁白无瑕。

王炳见状,当即拍桌而起,怒斥道:“白令歌!你好大的胆子!敢杀御林军?!那可是保护陛下和娘娘的御林军!”

令歌抬眸看向王炳,目光森冷,盯得王炳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白令歌!你想做什么?”王炳开始感到恐惧,他后知后觉地问道:“你的……你的功力恢复了?”

众人心中大惊,纷纷拔出剑刃对着令歌,令歌却依旧神色淡然,只是直直地注视着王炳。他的目光犹如刀刃,仿佛可以将王炳千刀万剐一般,众人看在眼里,不免胆战心惊,他们明白,眼前这位仙姿玉容的男子已经全然化身为噬血恶魔。

只见令歌迈出脚步,跨过脚边的尸体,缓缓地向王炳走去。

一步一伐,不见犹豫,王炳的性命,势在必得。

“速速进宫通报娘娘!调遣更多的御林军过来!”王炳对副将厉声唤道,副将闻言立即往门外跑去。

却不想令歌左手一抬,一条细细的铁索当即飞出,众人定睛一看,发现副将的咽喉处已经多出几只玉鹤,仿佛被那几只玉鹤狠狠地咬住喉咙,索取性命一般。眨眼的功夫,令歌收回玉鹤,那副将便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兄弟们!替副将报仇!”

一时间,场面乱成一团,那些御林军纷纷挥剑而上,欲将令歌斩于乱剑之下。

令歌以翎羽真气附剑,一跃而起,脚踩御林军的剑刃,以鬼魅之速用明秋剑划破几位御林军的咽喉。鲜血刹那喷出,却被翎羽剑气尽数吸附,犹如鲜红的羽毛一般,又被令歌斩向另一边的御林军。

在一阵兵刃碰撞之声中,那些御林军的剑刃纷纷被斩断,人亦在此刻被尽数击杀,丢失性命。

纵使御林军一波接一波而上,他们也依旧没有占得任何优势,只得看着同伴和自己被令歌逐一杀死。

手起剑落,令歌的神色不曾有一丝犹豫,他手中的明秋更是闪着寒光,令人心生畏惧。

无论是功力,还是报复之心,面对今夜的白令歌,他们必输无疑。

“阻拦本王者,杀无赦。”

少顷,韶景楼里血流成河,楼中之物,酒杯桌案,红烛纱幔,尽数被血液所染,华美典雅之处,在此刻变得恐怖诡秘。

看着尸横遍地之景,有几位御林军开始跪地求饶,对令歌哭诉道:“玉迟王!玉迟王开恩!饶了小的们吧!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令歌走到他们的面前,端详他们的面容片刻,随后举起剑刃,挥砍下去。

“本王不能替我师姐原谅你们……”

众人陷入绝望,今夜的令歌为刀俎,他们为鱼肉,不会有任何改变。

最终,几十位御林军,在半炷香不到的功夫,悉数死于令歌的剑下,死在这纸醉金迷的韶景楼之中。

那些御林军的血液顺着明秋剑流下,一滴接一滴地在地上绽放出血花,却不染白衣丝毫。同时,剑刃上刻画的兰花草愈发栩栩如生,如饮血而生一般,令人寒颤。

“怎么会……”王炳颤抖着,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御林军一个接一个地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无可奈何。

“你的功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甚至胜过从前!”

令歌看向王炳,拖着长剑缓缓地走去,同时,他的眼中浮现凌寒之感,更是将王炳震慑在原地。

王炳止不住地恐惧着,只因眼前的令歌寂静无声,每一步却在猛烈地向他逼近,将他逼上绝路。

最后,王炳决定背水一战,他用手中的剑刃朝着令歌挥砍过去,与令歌缠斗在一起。此时的王炳已经穷途末路,每一招都竭尽全力,奋力一搏,然而皆被令歌悉数轻松化解。

终于,王炳意识到此刻的自己犹如螳臂挡车,插翅难逃。前所未有的恐惧将他包围,扼住他的咽喉,让他不知所措。

正当王炳出神之际,他手中的剑刃瞬间被令歌斩断,眨眼间,身子亦被令歌一剑刺穿。

“你……”

令歌凝视着王炳,目光如冰如火,恨意愈浓。拔剑而出的瞬间,鲜血飞溅,却不曾沾染月牙白衣裳丝毫。

王炳强撑着身子,打算用残剑继续与令歌一战,只是剑刃尚未举起,令歌又一剑划在他的身上,留下深长的伤口,王炳也随即倒地,痛苦地叫喊着。

“你不是要看本王舞剑吗?好好看着。”

随后,令歌又是数剑划过,直至王炳的身子血肉四溅,模糊不清。

在王炳气息奄奄,弥留之际,他听见令歌说道:“这几剑,是你对我的羞辱之仇,是盛楠师姐她们的枉死之仇,王炳,你并未解脱,去了阴曹地府,你依旧要偿还她们……”

令歌立在原地,双眼通红地凝视着王炳,直到王炳咽下最后一口气,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师姐,愿你们能够安息。

良久,令歌看向那些蜷缩在一起的舞姬,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师姐们。

舞姬们见令歌正注视着她们,当即哭泣求饶道:“殿下,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你不要杀我们,我们不会乱说的,求求你……”

令歌微微垂眸,他将明秋收回剑鞘,俯下身子,拾起王炳遗落的一袋银两,朝着舞姬们走过去。

舞姬们见状紧紧地相互依偎,止不住地颤抖。

令她们想不到的是,那一抹月牙白停在她们的身前,竟将手中的银两递到为首的舞姬面前。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们?这些钱你们拿着,还有那些御林军的钱财,都是你们的了。”

为首的舞姬愣愣地接过银两,她鼓起勇气看着令歌的双眼,一时间,她错愕不已,因为在令歌的双眼中,她看到清澈的泪水,如碎落的月光,令人惋惜。

“殿下……”

“带着这些钱财离开长安吧,此地不宜久留。”令歌偏过头,迈出脚步往外走去,“你们不必担心被人追杀,有本王在,今夜之事与你们无关。”

走到门口时,夜风袭来,令歌抬眸一看,只见一位男子正立在自己的面前,正是意明。

“白令歌,你做了什么?”

意明震惊于眼前之景,楼内血流成河,触目惊心。

“替我师姐们报仇。”令歌垂眸回应道。

“你疯了吗!那是我二叔!”意明大声地呵斥道。

令歌抬眸直瞪着意明,厉声道:“是他杀了盛楠师姐她们!”

意明瞳孔一震,只听令歌继续说道:“王意明,难道你真的相信盛楠师姐们是湫龙所杀?那些都是王炳和宋君逸的谎言!”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你就是恨我们王家,甚至不惜害死甯霞!”

“我没有!”令歌高声回应着,“欠小师姐的我一定会还!”

“你拿什么还!?”意明暴怒,他从一边的地上捡起一把剑刃,并向令歌斩去。

令歌拔出明秋与其相抗,意明连斩数剑,皆被令歌所挡,丝毫没有取得优势。

“从前你杀不了我,现在更不可能。”令歌运功至剑刃之上,将意明弹飞出去。

“白令歌!”意明撑起身子,唤住转身欲走的令歌,“现在我杀不了你,不代表以后我杀不了你,你的命我定会亲自来取!”

令歌止住脚步,回首看向意明,眼睛刹那湿红,他应道:“好,这条命我会还你,就当给小师姐赔罪,只不过不是现在。”说罢,令歌迈出脚步离开韶景楼,留下一地血色。

意明无力地瘫坐在地,看着一地的尸体,纵使他是上过战场的将军,此时也陷入迷茫和无措。

最终,他绝望地流出泪水,喃喃自语道:“都疯了,都疯了,哈哈哈哈哈……”

夜色已深,街上行人渐少,一辆马车正在街上行驶着,周玉则骑着马跟在旁边。

此时,车厢的窗帘被人从里掀开,露出一张俊美容颜,那人正是韩清玄,只听他询问道:“小周,还有多久回到府上?”

“再过五条街就到了,”周玉回应道,“今日公务可真多,让大人现在才得空回府。”

韩清玄微微一笑,说道:“无妨,忙一些也好……”他倚着车窗,享受着此刻的徐徐夜风,而后,他抬眸看向天空,却叹今夜无星无月。

正当他出神之际,只见一道白影在黑夜里闪过,一时间,他不免愣住。

“大人,怎么了?”周玉顺着韩清玄的目光看去,却发现空无一物,唯有黑夜。

“没怎么,许是我看错了吧。”话虽如此,但是不知为何,韩清玄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

话音刚落,苍穹传来轰隆的雷声,韩清玄垂眸,叹道:“看样子今夜有雨,加快速度回去吧。”他放下车帘,重新坐回车厢。

须臾,马车外的周玉又听见韩清玄说道:“小周,待会你去王府打探一下,看看玉迟王可在府内。”

周玉不解,只是点头应下,“好。”

喧闹的街头处,一位戴着月牙白半面面具的男子买下一串糖葫芦,握在手中。

只是他正准备离去之时,却看见一位四五岁的孩童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满脸的向往好奇。男子朝着孩童走过去,蹲下身子温柔地问道:“你的阿爹阿娘呢?怎么一个人在这?”

“他们在那边。”孩童回应道,目光依旧看着男子手中的糖葫芦。

男子见状,微微一笑,他取出自己的竹兰手帕,包在手上,取下一颗糖葫芦,并将剩下的一串糖葫芦递给孩童。

“剩下的糖葫芦送你了,快去找你阿爹阿娘吧,下次别一个人跑远了。”

“多谢叔叔。”小孩接过糖葫芦后便高兴地跑开了,男子的目光一直随着小孩而去,直到看见小孩遇到自己的阿爹阿娘,他才转身离开。

在黑夜之下,万家灯火之上,一位身穿月牙白衣裳的男子正独自一人坐在房檐之上,不被丝毫光亮所触及。

此时此刻,男子只觉体内的真气正在横冲直撞,似乎要将他尽数撕裂,逃窜而出。无奈之下,他只好从袖中取出一粒药丸,将其吃下,运功调节,良久之后才得以舒缓。

男子将自己紧紧地抱住,不停地颤抖着,只因他的身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冷,一时间,他的额头冒出汗液,眉头紧锁着,独自煎熬。

良久,他微微地直起身,取出自己的手帕,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他将糖葫芦拿到眼前,透过糖葫芦,注视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爹,娘……”令歌自嘲一笑,一时间,他也不知自己唤的究竟是何人。

“真是讽刺……”

他将糖葫芦放到嘴边,轻咬一口,只觉酸甜交加,让此刻的情绪愈发复杂,难以言说,唯有泪水流过脸颊。

雷声在此刻响起,令歌伸出手触摸瓦片,发现已经一片潮湿,他抬头凝望漆黑如墨的夜空,静静地等着大雨而至,洗净这世间的喧嚣。

此夜,大雨滂沱,惊扰着长安城每一个人的梦乡。

宋府,宋君逸的房间之中,烛火幽幽,一室暧昧旖旎。

尺画一身白色寝衣,手持剪刀来到床边,他凝视着熟睡的宋君逸,目光森冷不已。他坐下身来,用刀刃在宋君逸的胸口处轻轻地拂过,同时喃喃自语道:“我真想杀了你和白令歌,凭什么把我当替身?凭什么?”

“虽然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但我不能接受你把我当成白令歌的替身,我何处比不上他?明明从前也有人把我视若珍宝……今夜白令歌要在王炳那里受到的屈辱远远不够,我要你死,让他失去左膀右臂……”

幽暗的烛火之中,尺画笑意渐深,显得愈发诡秘。

“大人!大人!”门外传来江伦的叫喊声,“大事不好了!”

江伦一身雨水,不管不顾地推开房门,闯进房间,尺画见状只好立即将剪刀藏于袖下。

见到衣冠不整的尺画和床上熟睡的宋君逸时,江伦神色一顿,却还是难掩惊恐之色。

“你没看见大人在休息吗?”

“现在没时间休息了!得赶紧叫醒大人。”

宋君逸在此时闻声醒来,他抚着额头,强撑着坐起身来,此时此刻,他只觉自己头痛欲裂,虚弱不堪。

“我怎么在这?”宋君逸喃喃道。

江伦瞪了一眼尺画,立即对宋君逸说道:“大人,不好了,韶景楼出事了!”

宋君逸不解地问道:“发生了何事?我不是让令歌先去吗?他和王炳怎么了?”

“他把王炳和一众御林军都杀了!”

“你说什么?!”宋君逸震惊不已,他甚至有一刻怀疑自己尚在梦境之中,“玉迟王把王炳和那些御林军都杀了?”

“对,玉迟王去后不久,我放心不下,过去一看,却发现韶景楼已经血流成河,惨不忍睹……”江伦回忆起那样的场面,心中后怕不已。

宋君逸看向身旁的尺画,顿时暴怒,他死死地掐住尺画的脖子,厉声斥道:“是你?敢对我下药?你要是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大人,你先冷静,”江伦上前劝阻道,“我们得立即进宫将此事告诉陛下和娘娘,玉迟王可能马上要找上门了,我们可拦不住他!”

宋君逸闻言这才松开双手,凶狠的目光离开尺画,他尽量克制自己冷静下来。沉吟片刻,他对江伦说道:“江伦,你立即去将军府,告诉王大将军此事,切记不要说是玉迟王动的手,我现在就进宫。”

说罢,他看向尺画,道:“看来我还要感谢你,今夜倒是救了我一命,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说罢,宋君逸便起身穿衣,离开此处。

尺画惊魂未定,许久才喘过气,之后,他缓缓地起身来到窗边,推开窗户,风雨顿时侵袭而来。

“白令歌,你还真有本事,这都能恢复功力,当真是我小看了你,你想报仇?没那么容易,我们走着瞧……”

闪电划过黑夜,白光一闪,让尺画的容颜显得鬼魅至极,令人生畏。

……

韩府之中,灯火熹微,韩清玄侧卧在床上,手中依旧持着奏折公务看着,久久不曾歇息。

周玉在此时前来,他对韩清玄说道:“楷哥,方才我找小蝶问过了,说是玉迟王从那会出门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韩清玄抬眸,心生担忧,“他去了何处?”

“说是去韶景楼寻王炳了。”

“王炳?”韩清玄当即坐起身子,“备马车,我们过去看看。”

周玉点头,“我这就去。”只是不等他走出房门,耿善已经前来,只见耿善神色匆匆,似有要紧之事相告。

“大人,尺画求见,说是韶景楼出了事。”

韩清玄心中一惊,立即起身披上衣裳,往门外走去。

前堂之中,尺画身披沾染雨水的黑色斗篷,眸色阴沉地注视着地面,不知在心想何事。少顷,见韩清玄前来,他当即下跪求救道:“还请大人救我一命!救玉迟王一命!”

韩清玄闻言,眉头紧锁,问道:“发生了何事?”

“是玉迟王殿下,他杀了王炳!杀了那些御林军!”

韩清玄身躯一震,不敢置信地问道:“杀了王炳和御林军?他的武功不是……”

“千真万确,就在韶景楼,大人可以去亲自查看。”尺画回应道。

“他人现在在何处?可有事?”韩清玄着急地追问道。

尺画却是摇头,道:“我不知道,大人快找到玉迟王才是,如今宋君逸已经进宫,我是冒着性命危险来告诉大人你的,还望大人收留我!”

韩清玄神色肃然,问道:“此事除了宋君逸,可还有别人知晓?”

“他派江伦去将军府了,说是不要告诉王大将军杀人者是何人。”

韩清玄微微点头,并当即对耿善下令道:“先把尺画关起来,立即派出人马,一定要在天亮前找到玉迟王。”

说罢,韩清玄便往屋外走去,周玉见状也立即撑着伞跟了上去。

“楷哥莫急,令歌肯定会没事的。”

“怎会没事?”韩清玄脚步一顿,“王炳一死,就算宋君逸刻意隐瞒,王清也肯定猜得到乃何人所为。到时候他一定不会放过令歌,我们得想办法让王炳的死顺理成章,不连累令歌,否则,要置令歌于死地的人将会纷纷出手……”

说到最后,韩清玄无力一叹,他抚着额头,喃喃自语道:“让我静一静,好好想一想,脑袋里实在太乱了。”

“楷哥……”周玉担心不已,“你现在得好好休息。”

“这么大的雨,他会在何处?”韩清玄已经急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立在原地,看着夜雨茫然无措,“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屋内,尺画注视着韩清玄无助的背影,唇角微扬,似乎在看着最精彩纷呈的戏剧。

须臾,韩清玄回过神,只听他嗓音森冷,对身边的周玉说道:“我们现在就去韶景楼,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周玉心中一惊,他在韩清玄的眼眸里看见从所未有的狠戾,和从前温润如玉的令楷相比,可谓是判若两人。

今夜之雨,直至黎明,不曾停歇,不寐之人只求能够早日雨过天晴,结束这无尽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