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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雨幕淅淅沥沥。

城墙不远处的巷道内,一把青色油纸伞悄然而至,停在了白墙外。

青璃站在伞下,眺望着高墙,因为刚刚认真洗白白过,冷艳脸颊看起来如同婴儿般滑嫩,红唇色泽不艳,却很是柔润,青色长裙也极为得体,显然精心准备过。

今天早上去拜见林墨,遇到赵子澄,才知晓府令夫人要回上京城,还是打扮成商会成员的样子。

待到林墨挥手赶走赵子澄后,目光微冷的盯青璃,金丝雀并未传信回来,青璃对此半点不知,迎着林墨微冷的眼神,单膝跪地,求此事交给她来办,林墨轻飘飘的说一句,扮成商会也好,可不能在安夏府出事儿。

踏踏踏!

青璃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不下数十人。

青璃并未回头,静静得望着城墙,白浪白薇带着穿着商会衣服的司卫,来到青璃身后,轻声细语:

“大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放心,会处,理干净……”

“哥.....你别说话。”

白薇回头拍了下白浪,对着青璃拱手道:“大人放心,事情一定办好。”

青璃见城墙上冒出一人,挥了挥手,这才转身对着两人叮嘱道:

“商队来了,近两年,段府令和咱家大人多有不合,甚至当众还争执过,今天段夫人混入商队出门,如此反常,掩人耳目,说白了,不就是防范的咱家大人。

她坐得是第二个马车,我已经跟赵子澄打好招呼,你们直接去最后那两辆马车,假装商队护卫。

他们此行一路是沿着官路去上京城的方向,到了庆明山,会杀下来百人山匪,以此来试探,你们也留点心,若是无人出手,你们再出手,懂了吗?”

“何不,直接,山匪,袭杀!”

白浪两字一句,还未说完,又被白薇跳起来敲在脑袋上。

白薇白了自己哥哥一眼,厉声道:“堂堂府令夫人,身边说不得有什么大能护着,谨慎些无大错,你忘了上一次灭宗的时候,徐长老他们那么多法相出手,还是漏跑一人么!”

青璃轻抬油纸伞,美眸中闪过一丝冷厉:“记住,能先救人,取得好感,看看她身上什么东西捂得最紧,不能的话,一定要搜查干净!斩草除根!整个商队都不准有一个活口!”

“是!大人!”

白薇,白浪拱手齐声道。

青璃眼神微冷,站在巷口。

......

千司殿内,李暮慌忙的闯进来,眼见林墨悠哉悠哉的品着茶,气呼呼的走到林墨桌前,猛地一拍:“出大事了,你还在这喝茶!”

林墨端着茶杯,瞥了李暮一眼,吹了吹茶水上的热气,不紧不慢道:“大事?天塌了?有什么好急的。”

“哎,你瞧瞧!”

李暮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传令,屁股一撅坐在桌子上,拎着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看向一旁的宁琪,咧嘴道:“哎,侧殿还有仙子笑不?取来,喝茶有什么意思!”

宁琪躬身点头,走向侧殿取酒。

林墨放下茶杯,拿着传令看了几眼,随意丢在一旁:“不就是洪不凡率数万司卫,近千镇世者,百具偃兽来助我安夏府镇守边境么?”

“这还不是大事?说明东洲要来犯了!”

“怕什么,上面不是说,还有平安城的五百司卫么?加上我安夏城,十三郡的司卫,东洲的那些人也不好进来。”

林墨推了李暮一把,将他推下去,拿着桌上的档案拍了拍他坐的位置:“洪不凡为巡察使,带人直入边境,你,我,不过是千司罢了。”

林墨指了指上面,毫不在意的说道:“上面不是还有统司么?你慌什么?”

“大战在即,我.....”

“你个内千司,又不参战.....”林墨歪了歪头,疑惑道:“最多保障下后勤,有什么好慌的?”

“哎?你说得对啊。”李暮走到一旁接过宁琪递来酒壶,酒杯也不要,坐在一旁对着壶嘴就喝起来,咕嘟,咕嘟。

“啊.....”

李暮略显担忧的看着林墨:“可惜了,若你还是巡察使就好了,左大人回京,此战看来,所有司卫都要听那洪不凡,洪大人的,记得,战场凶险,别觉得自己天象境的修为,就能肆意进出,保命为主,晓得吧。”

“是啊,若还是巡察使,那便好办多了,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林墨眼露精光,对着一旁的宁琪点点头。

宁琪会意走到一旁取来木盒递到李暮身前。

“这是?”李暮打开一看,里面满是玉瓶丹药。

“你气血枯败,就算经过调养,也难以恢复,寿命还受到一些影响,这些丹药每日吃上一颗。”

林墨站起身,走到李暮身旁拽过椅子面对面的坐下,指了指丹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呦呵,今日这是怎么了?”李暮将木盒盖上,沉吟片刻:“是不是有事求我?你不会有事的,知道吧?你可是天骄。”

林墨笑了笑,盯着李暮缓缓道:“确实有事求你,陆广陵曾说,镇世司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群傻子,抱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理想,舍生忘死,可这世道,理想无用,天下何来大同?”

“嗯?”

“李暮,辞官吧。”

“......”

李暮盯着林墨的眼睛,一时沉默无言,眼底却慢慢冒出火气,恼怒道:“林墨!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我没用了?帮不上你?不能与你并肩而战?”

林墨站起身,摆了摆手:“行了,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哈哈哈哈!”

李暮突然大笑起来,站起身拍了拍林墨的肩膀:“少时一心为民,入了镇世司,还一门心思向上爬,哪知道位置越高,这肩膀上越重,如今年过四十,没了少年心气,没了天下大志,回头想想,活着便蛮好。”

李暮指了指身上的锦衣:“活着蛮好,可穿上这身皮,才能有尊严的活着,不然谁看得起修为尽失碌碌无为的中年人?我知你好意,我们不会输,安夏府也不会乱。”

“这谁知道呢。”

林墨笑了笑。

滴滴答答~

风雨拍打窗户,遮掩了外面的一切声息,看似只是平静如常的雨天。

但林墨却能感觉到一捋紫色烟雾飘来,李暮眼见林墨看向窗外有点疑惑:“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出去看看,辞官的事你再想想。”

“哦……诶?”

宁琪脚下轻踏就要跟着出去,被林墨扭头拦住:“不必跟来。”

“是....大人。”

轰隆隆——

雨势渐大,一道雷光自压城黑云中闪过,短暂照亮了苍茫天地。

安夏城外的码头上,雨水冲掉了白天车马留下的散乱脚印,横流的污水在沟渠间汇聚成小溪,被浸透的酒幡子在风中剧烈摇晃,客栈酒肆内,时而能听到路人骂骂咧咧的话语:

“这鬼天气,怎么忽然雨就下大了……”

“还别说,自从引来这闽江水,咱也是见到不少江上风浪的人。”

茶馆里,年迈的老掌柜在炉子前烧着热水,正有一搭没一搭和雨棚下的道人唠嗑:

“大晚上的,道长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茶?等人?”

“嗯,观潮等人,掌柜的,还有事?”

“嘿嘿嘿。”

老掌柜搓了搓手,有些不好说出口,最后想了想家中的小孙子,又端着一盘花生粒送来:

“道长,您不知道,这儿啊,离华柳池不远,那曾出过一个水妖,虽说被月神医一剑斩了,可我这心里啊,还是不安生,家中又刚有了孙子,能不能求您赐个镇宅符?”

“镇宅符?”

“道长,若是为难便罢了,老头子也就是说说,说说。”

“好。”

道士凭空勾勒几笔,只见那木梁上勾勒出复杂纹路。

老掌柜心里一惊还真是遇到高人,原以为能求到一纸符箓便能满足,没想到是刻在木梁上的,连连对道人行礼。

道人独自喝茶间,耳根忽然一动,看向了码头入口处的雨幕。

天色极黑,风雨如瀑,看不到路上任何景物,但能感觉到有一把油纸伞,从江畔走了过来。

踏踏……

待到雷光闪过,一袭黑衣出现在了集市入口。

锦衣男子手里撑着青色油纸伞,站在码头老街之上,抬头瞧着那抹发亮紫色烟雾缓缓消散,看向坐在里的道人,脚尖一点,便掠在茶馆门口。

茶铺里的茶壶冒出热气,壶盖发出噗噗噗的响声,茶铺里外却安静下来,这锦衣男子一来,莫名的威势占据整个茶铺,众人心头都是猛地一颤,像是惊雷击在心中。

踏踏.....

脚步由远及近,锦衣男子慢慢呈现在了灯笼的昏黄光芒下,慢条斯理收起油纸伞。

茶铺里的老掌柜,抬眼看了瞧了眼那人,心里一惊,茶馆内的众人也认出来,众人本想行礼,但眼见来人摆摆手,众人二话不说跑回后院中,这架势,看起来像是来诛妖的,难怪雨大了些。

林墨将油纸伞靠在围栏上,手儿轻捋湿透的银发,在茶桌对面一屁股坐下,自己抬手翻起茶碗:“神魂化紫烟,慕容道长也踏入圆满境了?恭贺了!”

慕容星河面露微笑,抬起茶杯敬向林墨:“还要多谢你为我求来的蛟龙血。”

“恭贺!”

林墨端着茶杯回礼,一饮而尽。

“大人不是撑伞来得么?怎么头发还湿了不少?”

“伞是路上买来的。”

“哈哈哈,大人风趣。听闻林大人被降了职?近些年过得还好吧?”

慕容星河有些关切道。

“还行,省了不小的心,道长引我前来,有话直说便好。”林墨倒上一杯茶,端着茶碗轻轻晃荡。

“说话前,先跟大人说上些别的。”

慕容星河从怀中掏出一份信递到林墨身前:“这是虞皇写于我天一道掌教的,虞皇有心,将圣尊埋在安夏府。”

林墨接过书信瞧上一眼,摇了摇头:“做不到 ,就算再来一府的镇世司,也做不到,一品境,能拦,杀不了,想杀付出的代价也极大,皇室底蕴我不知晓,镇世司的底蕴尽出,或许能行,可之后,这天下,便不会是大虞的天下。”

相国寺一战,柳重借助五个圆满境供奉的命,短暂踏入一品境,这才打赢圣僧。

圣僧也一心赴死,若是想逃,除非再来数个圆满境拼命拦截。

“师尊应了,会出一次手。”

“天一道掌教么.....”

林墨端着茶杯的手颤了下,这下子,自己的计划说不得就要改一改。

慕容星河依靠椅背,叹了口气,盯着林墨缓缓道:“师尊说,玄仙教所求,是此生,而宗门所求,是传承,皇室所求,是这天下共主,林兄,你与我见到得其他镇世司不同,他们一心为天下,为大虞,而你....”

“是为你自己。”

慕容星河顿了顿,为林墨续上一杯茶:“机缘难寻,境界难破,就算我天一道有雷池,也难入一品玄关,天地间的气运,灵气,不足以再出现一个玄关者。”

“圣僧不是陨落了么?照此来说,还能争上一争。”林墨略显疑惑的看着慕容星。

“掌教算过,圣僧还有一线生机。”

慕容星河坐直身形,连本来含蓄的眼神,都化为了锋芒毕露:“林兄可有踏入一品之意?”

“何解?”

“背负罪名,放玄仙教入关。”

“嗯?”林墨愣了愣,不解道:“你们掌教不是应了么?”

“又没说何时出手?玄仙教不灭,天一道难成正统。”

慕容星河盯着林墨:“破界点,便是上京城,不瞒林兄,只有玄仙教与皇室拼到最后的时候,天一道和天下宗门才有出头之日,林兄,掌教会为你截下气运,助你破境,也不会真的让玄仙教破界成功,否则,天地间修者寿命再减,对我等也是害处。”

“寿命再减?”

“破开上界,灵气逆流。我辈修行路,更难,寿命再减。”

慕容星河目光灼灼的看向林墨,铿锵道:“天下气运,大虞如今占四成!玄仙教两成!关外又占一成!余下的三成才是天下宗门共分!若是一举将大虞,玄仙教破灭!六成气运还于天下!何愁不成一品玄关?”

“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