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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海拔的差异,山顶雾蒙蒙地,空气中的湿气有些粘稠,像是要下雨一样。

我讨厌下雨。

哪怕下雨的时候登山,更利于游客们欣赏到传说中的云海佛光,神圣的佛光可以洗涤心灵,这让我有些好奇,那些想要依靠佛光洗涤心灵的人心里,是把它当成洗衣粉还是当成洗衣机呢。

报晓峰是一块儿巨石,拍照的人排起了队,原本静谧的山顶闹哄哄,就像南天门里忽然出现了一家快递驿站,门口站着的是一群拿快递的老嫂子。

这个想法让我瞬间感觉特别好笑,

离开传说中“青分豫楚、襟扼三江”的鸡公山景区,刚坐进车里,秋霁月开口问道:“萦姐,二哥,我们信阳的山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震撼?”

“我老家是丘陵地带,有山有水,对于爬山这事儿,实在没什么感觉,要说萦姐家属于江汉平原那一片没什么山,估计她觉得爬山挺稀罕的。”

我笑呵呵地回答道。

“襄阳也有山的好吧,就是没这么高而已,杨二哥,上次你去襄阳太仓促了,我应该带你去古隆中看看的,让你熏陶熏陶诸葛丞相的智慧。”

李小萦有些不服气,煞有介事地说道。

“出师表怎么背来着?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

我笑嘻嘻地说道,历史的真相并不重要,我只是想开个玩笑,就像是温州城区那块树立在高楼大厦间的石碑:乾道二年,海水倒灌至此,弄清楚沧海还是桑田是历史学家的事情。

“你妹儿的杨二哥!”

果然李小萦也装出生气的样子。

玩闹一阵之后,秋霁月问道:“萦姐,二哥,明天咱们去南湾湖玩吗?”

“你是东道主你安排,今天晚上我和萦姐自己找地方住,不用麻烦你们了,明天再和你联系,你回家商量那件事情的时候,不要忘记了我给你说的话。”

我笑着对秋霁月嘱咐道。

“知道了,二哥。”

.....

我以为说服了秋霁月之后,这笔钱的事情已经可以完美地解决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秋霁月带给我一个让我震撼的决定。

她父母不同意由我来拿出这一笔钱。

哪怕他们并没有能力解决眼前的问题,所以他们给秋霁月的方案是举阖家之力,先凑一笔钱,后面欠下的债务,家里的三个人慢慢努力还清。

而秋霁月在仔细思索之后,也觉得她父母的话更有道理。

大概是基于名不正言不顺的考虑。

事情的发展从来都不尽如人愿,这件事情就这么搁置了,既然他们一家人做了决定,我自然没有再多干涉的道理。

第二天的上午,在南湾湖的岛中央,我接到了陈舟的电话。

“光哥哥,你们公司的融资谈的怎么样?之前打算找你借钱的事情还记得不,能不能给我挪点钱,一两百万差不多。”

那边的陈舟语气中流露着不好意思。

“融资的事情,进展得相当不顺利,之前没确定情形,就没跟你说,我这里一时半会儿很难挪出来资金。”

“怎么回事?什么情形?”

陈舟沉默了一会儿,又追问道:“我是真的缺钱救命啊,光哥哥,你帮忙想想办法,货款贷款什么都可以,等我这边过渡完了,就还给你。’

听到陈舟有些急切的语气,我想了想说道:“光熙和合作的渠道商发生了纠纷,十月份的货款被他们压在手里,我现在正打算打官司要钱呢,等解决这件事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纠纷?”

陈舟语气诧异,追问道:“你现在在哪里?要不咱们见面说?”

“我这会儿在外地呢。”

想了想,我开始将光熙目前的处境给陈舟一一细说起来,当然其中避开了陆峰和陆婉婉父女俩赌气的情节,只是说这是得罪了陆峰的助理导致的后果。

陈舟听罢有些惊讶,开口说道:“我有些不太明白,这个助理为什么想要把你往死里逼,不过这事咱们占理,不至于弄到非要破产的地步,这样你先等等,我去打听一下。”

“行,你问问。”

挂断了电话,我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幻想。

我知道陈舟的背后力量不小,但是却不清楚这个力量他能利用多少,陆峰的江汉资本算得上是整个武汉资本的顶级存在,资本与权力向来是媾和在一起的,顶级的资本背后一定存在顶级的权利支撑。

所以最后的权衡之下,陈舟很大的概率会选择袖手。

临近下午的时候,陈舟才再次回给我一个电话,他说道:“光哥哥,问题可以解决,你晚上能回来吗?”

他的语气并没有我想想中的严肃,但也没有平时的玩世不恭。

“嗯,我晚上赶回去吧,估计在八点左右。”

我看了一下腕表,心中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回答道。

“那好,晚上我们在周立文的酒吧见。”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们三人又连夜奔波回了武汉,将两个姑娘送回家,我马不停蹄地赶到酒吧。

除了陈舟,周立文也在这里。

对此,我并没有什么惊讶,因为周立文这个人,更像是陈舟的手套,这个说法可能有些高大上,毕竟陈舟目前只是一个国企单位的小科长,但是陈舟的背后,却有一个出身不凡的张诗棋,而张诗棋的亲叔叔张华清,是江大桥的副手。

“酒吧怎么这么萧条,出什么事情了?”

正是酒吧的黄金时间段,哪怕不思酒吧定位小众,但是不至于就只有这么几个客人。

这让我有些诧异。

“那边差点就火了,能恢复营业就不错了,本来打算一百五十万盘出去,都谈好了,结果出了这事儿之后,人家直接砍了一半。”

周立文指着远处一根被装饰物包裹住的柱子,我仔细看了许久,才发现天花板上,有几点被熏黑的痕迹。

果然是差点就火了,不知道是哪个喝醉了的酒鬼,想玩杂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