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这里是？”
乱石堆砌，依稀可见几分人工的痕迹。莫名的黑色，在终年黄沙的西漠之地分外惹眼，
“这里是黑石滩。”
周恒随意地找了一处落脚点，坐下休息。
“这些黑石不像是本来的颜色。可什么样的东西会将砖石染成这种模样，甚至数十年不变？”
虞红衣抚摸一块黑色的岩石，对于这其中的故事有了几分好奇。
“这是前朝军中使用的一种火油的痕迹。”
“难道是黑龙涎？”
“不错。这种火油由前朝工部研造，混有剧毒。极其易燃，且时间持久难灭。因燃烧时带有浓烈的黑烟，直冲天际犹如长龙，故得名黑龙涎。”
“传说黑龙涎烧过的地方数十年内寸草不生。看这里的情况却是很符合这一点。”
周恒抓起一块不小的黑色块，用力捏碎，石块立时碎如细沙。
“看到这黑色的沙子了吗？这就是黑龙涎毁坏土地的原因。”
虞红衣抬起手掩住抠鼻，防备道：“奇特的剧毒。竟然连奴家的功体也会感觉不适。”
“黑龙涎燃烧时产生的黑烟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剧毒。这种毒会让接触者立刻昏迷，然后自燃而亡。就算侥幸救回来，也会落下难以痊愈的创伤。而这些自燃而亡的人会在死时产生一种油渍，这种油渍溶于沙石，毒性不大，却会持续损耗地力。从而导致地表呈现黑色以及寸草不生。”
虞红衣后退两步，心惊道：“难道说……”
周恒凝重地点头，回应道：“这里死过上万人，均是死于黑龙涎。”
“上万人？这里不是险关要道，更没有重要物产，只不过是茫茫沙海中的一处角落。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军士死在此地？”
周恒扫了眼不远处的一处阴影，继续说道：“知道前朝皇室最邪意的武功吗？”
虞红衣思索片刻后，摇头道：“奴家见识浅薄，不曾了解。”
周恒眼神莫测，幽幽讲述道：“《雪蝉》。十年饮霜雪，一朝蜕前尘。传说在西方的神山有一种蝉，这种蝉自孵化后要在雪中生存十年，只饮雪水月华。十年后幼虫蜕变化为不死神物，便是世间绝迹的珍奇。这门武功取名雪蝉便说明修炼这门武功与这种蝉极为相似。”
虞红衣闭上双目，散开感知，细细寻觅。
“修炼《雪蝉》需要一种特殊的天地灵物，名叫苦泉。这种泉水只有在荒漠绿洲中才能找到。味道苦涩，会引动人之苦涩回忆，却又能助人明悟己心。有暗合苦尽甘来之意。靠着《雪蝉》和苦泉，前朝皇室速成大量巅峰武者，也就是如今的先天，并借此镇压江湖势力。”
虞红衣睁开双眼，说道：“主上，此去向东五百步，有一处水汽浓重之地。应是苦泉所在。”
周恒摆手道：“苦泉不是我的目的。”
虞红衣将目光转向另一处所在，说道：“原来主上是在等人。”
“三年不见，你与上次见面判若两人。”
宫衣华服，朱颜若画。
一道数年不见的身影走出阴影。
虞红衣拦住女人的去路，功元暗提。
“小姑娘，你太紧张了。”
宫衣女人纤手素白，舒展如兰，一指一推，气若水分，辟开道路。
周恒倏然近前，护住虞红衣。
“你退下。”
虞红衣见状，抱剑退至后方。
宫衣女人掩口轻笑：“你变化真大，竟知晓守护他人了！”
嘭！
两人身前沙石崩裂，气劲交错。
“你果然与我当时感觉的性格相同。够恶劣！”
宫衣女人水袖挥舞，气息收敛。
“这般心思沉稳的你却是比三年前来得可怕！叫吾分外心惊！”
周恒丝毫不让，冷笑道：“比不过活了百多年的你，老谋深算。”
“哎呀呀！这般揭露女人年龄的你，会惹人生气的。”
宫衣女人笑容不变，眼中变化莫测。
“从我讲述黑石滩的来历开始，你不就在怒火中烧吗，前朝黑石堡堡主南宫箬锦？”
女人收起笑容，素手暗运，杀招将出。
“你倒是做足了功课，那你猜猜我会让你活着离开吗？”
周恒忽然大笑道：“你猜你打算杀了我！这对能够亲手烧死数千手下掩盖秘密的你来说，不需要任何犹豫。”
南宫箬锦面色一沉，风沙飞舞，杀机转瞬。
“今日来寻你是为了一个人，也就是那名被李无名当做炉鼎的女人。”
南宫箬锦心思电转，笑容复现。
“你与李无名分道扬镳了？”
周恒没有正面回答，转而说道：“我需要她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出现在李无名面前。”
“哈！蝉见雪，七日亡！你可以不承认，但吾乐见其成。不过，她现在去了中原，具体在何处，只能凭你自己的本事去寻找。”
随即素手突袭，气发如箭。
周恒坦然以应，挥掌当关。
啪！
气箭崩碎，在周恒手掌中心留下一道痕迹。
“这是蝉印？”
南宫箬锦笑道：“这是雪蝉印。看见它，那人自然会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