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术。
自人类的理智出现的那一刻起就被认为是虚妄的奢望。可依旧有很多人在欲望的驱使下追寻这飘渺的传说。
但真要细究下来，其实追寻长生术的其实也就数的上来的几个人。之所以让人觉得追寻长生的人很多，其原因仅仅是追寻长生的人多为帝王将相这种名人。
事实上平民百姓根本不在乎什么长生不老，他们只想活着，有一口饭，有一张床，有一块瓦。
长生究其本质不过是帝王将相无止境的贪欲的包装。
永远的皇权富贵，永远地富有天下，永远地醇酒美人。这些才是所谓的追求长生的根本动机。换成永远地乞丐，永远地贫穷，永远地苦难，那就是永恒的惩罚，没有哪个有理智的人会去追寻。
长生客这个名字，对于任何一位皇帝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所以长生客这个名号注定不会流传到世人的耳中。
它只会成为人间最讳莫如深的秘密，一个只有帝王才配了解的真相。
林东来的介绍令周恒很快就理解了原因。不过这也让他想到了更多。
“月白露？有什么深意吗？”
“主上？”
“嗯？红衣？有什么事吗？”
虞红衣见周恒回神，立刻松了一口气，说道：“主上，您已经失神半个时辰了。”
周恒惊讶道：“过去这么久了？看来当初的影响还未消除啊！真是麻烦！”
“主上失神之时一直在念叨月白露三字，奴家近日查看医术倒是发现一个久远前的传闻。可能与之有关。”
“说说。”
虞红衣接过一名侍女递上的茶盘，上前为周恒倒茶。
“据前朝流传下来的御医笔记《仁心手记》记载，传闻前朝之前的灵朝末年。有村人献长生之宝，得金数百。末帝命人以此为线索找寻长生客，欲逼迫其交出长生术。三年不得，于是召回村人审问。得白露仙茶制法，遂开山造茶园。祭十万百姓，得茶三两。道人饮之，得寿十载。末帝大悦，命人扩茶园，其后三年，灵亡。”
说完，大堂内俱是无声。
“······这大概就是许邵琪毁掉月白露的真相。真是可怕的故事。十万百姓还十年寿命，灵朝败亡果然是人心所向。”
就在这时，白无影走至大堂中央，禀告道：“主上，妾身这里有一封暗投至门前的密信。请主上过目。”
“有趣！看来内中的消息不简单啊！”
周恒接过密信，打开阅读，面色却是越来越冰冷。
“上面的消息是真的吗？”
“妾身已经命人查验，不日便能确认。”
周恒摆摆手，说道：“这是有人在催促我上路。你的人查不出来的。”
周恒将密信转交给虞红衣，说道：“在这种时候给我传递月白露再现的消息，对方对侯府可是了如指掌啊！”
虞红衣看过密信，脸上同样阴寒一片。
“这是魔域的手段？”
周恒转身看向器架上的两口宝剑，说道：“李家的人在这一局里更期望我懂得取舍，做一个抛弃女人的聪明人。所以他们不会着急让我去京城。至于那班造反的蠢货，他们还没这么大本事。算来算去，也就魔域这帮人才不希望我止步不前。”
“那他们怎么知道月白露的事情？”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算计，谁知道呢？林东来的事情之后交给无影处理，你明日与我出发前往京城。总不能叫人一再催促。”
白无影与虞红衣两人同时应道：“遵命。”
······
小镇之外的一处荒领上，烂柯棋台再现。
一双人影对座，下棋，争锋。
一者魔气森严，蒙头盖脸。
一者气度悠然，仪态坦然。
“人间唯一的长生客，不愧是人间唯一的仙人。本座这小小把戏竟然被你一眼识破，反而加以利用。难怪能在数千年前与天魔并称仙魔双尊。”
魔者落子，在攻伐，在争夺。
“敢以我做局，你身后之人除了天魔不做第二人想。”
仙者执白，不算计，不贪求。
“天魔非人。”
“天魔的跟脚吾要比你更清楚。你再否认，吾也不会改口。”
“……”
许邵琪放下棋子，继续说道：“真是怀念与他交手的那段时间啊！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差一丝丝杀掉我的人呐！”
“……”
“抱歉，吾忘记了。你不过才修炼长生术三百年，不了解那段惊心动魄的日子。不过你不必遗憾，因为天魔已经重新被这片天地束缚，即将重新回到这纷乱人间。吾与他的仙魔之争不远了。”
听闻这可怕的倾诉，摸着额心头战栗。原以为不过是算计一位苟活数千年的庸人，不曾想自己面对但竟是连天魔也无法杀死的古老强者。此刻他想飞身离开，可惜已经身不由己。
“你是天魔三十六将之中的鬼夜狐。当属鳞兽羽虫之中的兽部，听说兽部已经与三十六将分割，成为如今的兽皇殿。千年前的鬼夜狐可是兽部军师，仅在部首吞山虎之下。千年以后却沦为天魔对吾下的战书，当真是没落了。要知道当年的鬼夜狐可是将吾算计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啊！”
“你说什么？”
魔者心内翻江倒海，却是强装镇定。可惜失声难掩。
“历代鬼夜狐均是死于吾手，这是从那位令吾最为忌惮的鬼夜狐开始的一项传统。如今天魔遣你试探吾，便是要吾杀你。这就好比吾接下战书，签下生死契。”
“不~可……”
不可置信的话语未曾说完，惊恐的头颅便从身上坠落，竟是不见一丝血液留下。
许邵琪叹息道：“是什么令你感觉自己还活着？千年未与天魔交手，魔域已经忘记吾对魔修的态度了吗？”
嘭！
鬼夜狐端坐的尸体在话语中炸散如雨，恶邪的魔气蹿升如撑天支柱。
“你之手段不曾退步，真是令本座欢喜。”
“你之作风依旧阴损，吾倒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但你依旧选择接下真正的战书。”
“毕竟你是唯一有机会彻底杀死我的人。这是吾对你的优待。”
“即是如此，那这一局你一定有兴趣。因为这一局就是为了让你永远消失。”
“哈哈哈哈哈哈哈！吾希望你不会后悔说出这句话！”
“本座从来不后悔！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