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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帮你弄来赵高明啊!”高景行有些崩溃,此刻的他更觉得自己受伤了,可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没被利用过,自己这短短的十八年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李颖倚靠在护栏边:“可是他肯定能帮上你吧......如果他不出来,我像他会很难过的。腹部被创,等于断送了自己的修炼生涯。”

高景行点了点头,他明白李颖说的是什么意思。

新年一过,内门就传出了消息。

赵家家主赵永利囚禁赵高明与赵府之中,没有得到允许不得擅自出宗门。同时江西四家朝着再次带着自己的家臣以及门客朝着飘渺仙域的大陆四处征战。

魏家的家主战死,在新的一年被迫将被贬的魏忠贤召回,即便他被宗主萧仁贬到飘渺宗的边疆之地。可他的实力却依旧是仅次于死去的家主的存在,战争让八大家族都受到了不小的重创,可正因为如此萧仁更不能停下,他作为一宗之主能不明白吗?

他什么都清楚,他更明白只要熬过了眼前的这段时间,迎来的就是新的生机。自古否极泰来,飘渺宗屹立在飘渺仙域千年,有衰落的时候是常有的,可不能仅仅以为他在走向衰落,就不去努力将他变得更好。

一个宗门,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一个家!

“你也知道的,赵高明不是我能让她出来就让他出来的。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话语权......”高景行叹了口气。

李颖没有接话,沉默很久开口说道:“那就当帮我个忙,我会帮你找来人的,好不好?”

她的胳膊裸露在外面,高景行总是会想到女人是不是都不怕冷,在这大冷天里,她们能顶着短裙短袖在外面招摇过市。可她将自己的一只手搭在自己另一只胳膊的大臂处,总有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悲凉之感:“我去试试......去试试,我不一定能成功。”

李颖轻轻的嗯了一声,像是风铃般清脆。

高景行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又是数日过去。

临江县的房屋已经大致修缮的差不多,该拆该建的地方依旧再大兴土木。他从善房赢的钱已经如数用在了临江县的修缮上,宗门拨款退还了三分之二。张梓希提着剑过来把他的储物戒指抢过来扫视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无可奈何的回到了内门中。

秦彦方看着这一切没有吱声,等到张梓希离去才缓缓开口说道:“筑基了?”

高景行摇了摇头:“不太确定,应该不是。我感觉不稳,总有一种轻浮仿佛随时都要破碎的感觉。”

“正常,手伸出来。”秦彦方淡淡道。

“嘻嘻嘻,师兄可是很厉害的。他不仅修为高超,医术也极为厉害!”于虹在旁边说。

见状高景行将胳膊放置于桌子上,秦彦方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脉搏:“虚浮之意过于严重,但是气血强悍确实是筑基无疑,只不过......”

“不过什么?”高景行问道。

“你着筑基没多久吧?”秦彦方缓缓开口说道,“正好,你所需要稳固筑基的药材就在白云府周边的势力范围,白云府此次来犯,你这筑基随时都有着破碎的风险。到时候修为跌入炼气,再想入筑基恐怕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日了,所以应该早点去往南方寻找所需要的琉璃火。”

“真的假的?”高景行有些疑惑道。

“不信就算了。”秦彦方耸了耸肩,“我有什么好骗你的,你这种能够重塑筑基台的琉璃火只能去南方找。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只不过这样的话恐怕你一路都得跌跌撞撞宛如高空走绳。其危险可见一斑,而且丝丝缕缕的杂气也太重了,反倒让你的炁也不再纯粹。”

“师兄.....”高景行面露苦笑,“能不能说大白话啊?”

“就是迟早废。”秦彦方拍了拍高景行的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说道。

“那个.....那个什么琉璃.....琉璃火是什么东西?”

“仙历2384年在南方的宗门之内发现的,那时候飘渺宗的高层去呆了两年。”秦彦方说,“一些筑基不稳的修士通过引琉璃火入身,将筑基的筑基台熔炼,重新打造,从而稳固自己的修为。当时最初只有一些很有门路的商人以及达官贵人才知道这些,他们垄断了当地的琉璃火。”

秦彦方替自己斟了一碗茶:“这种东西一直到两百年后才大肆推广,在整个飘渺仙域盛行。其实北方也有,不过南北两边的琉璃火药性不一样。”

“这还有药性不一样的说法?”高景行惊呼道。

于虹双手环抱胸前,“当然啦!如果世界千篇一律,那有的东西为什么还专门长在天寒地冻地方,它不长在燥热的地方?”

“所以我这南方是飞去不可了?”

秦彦方摊了摊手:“其实我也不想的,毕竟你知道的宗门刚刚以为你的指挥惨败,要是在出现一场失利,恐怕上层都会跳起来了。”

“那所以......”高景行弱弱地问道。

“我们要奔袭万里,奇袭白云府!”秦彦方语气淡定的说到。

“你疯了!”高景行一脸不可置信。

秦彦方的每一次出现都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改变,他就好象一颗巨石一般,狠狠地砸在高景行那波澜不惊的生活里。但他能怀疑秦彦方是否存在错误吗?他不能。

这是一个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挑衅。即便高景行没有意识到,他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这样子过去,我们都会死的。那所谓的‘饕餮’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抵抗的,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意味着什么!”高景行猛然起身,身后的椅子被他的动作掀翻。

秦彦方眼神微眯:“这也就是说,你并不想去。你是不敢,还是不想。如果你不愿意去,随时可以将你杀了,到时候部长那边我自然会交代,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

高景行只觉得四周空气顿时冷冽了几分。

秦彦方当然明白眼前的高景行本质上也算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但是这种天才放眼飘渺宗的历史并不是多么的耀眼。他可有可无,所以并非不能判为死刑,心灵上的缺陷是他最为致命的缺点。

一个人可以不强,懦弱,卑鄙甚至丑陋;他可以没有傲人的才情;没有惊世的天赋;没有卓越显赫的家世,可他不能没有一颗敢于冒险积极奋斗的心。

敢于冒险,积极奋斗这八个字,其实用两个字就可以就可以简单的概括,那就是勇气。

这个世界有无数的人,或许许多就是因为只有勇气而葬送了自己的生命,可更多的也是因为勇气才获得的成功!在秦彦方的眼里,高景行无疑不是这种人,有时候他也会怀疑罗榻部长会不会也有犯错的时候,可他明白很少很少,少到他的印象里机会没有。

高景行很想努力地否认着什么:“我我我,我其实没有.....只是有点担心会失败罢了.....”

于虹失望地摇了摇头,他还以为这个男人终于雄起了一回。看来他不止是能被李颖吃地死死的,更能被秦彦方吃的死死的,他这一生该怎么办啊!想着,于虹伸了个懒腰打岔道:“好了好了,不就是通知的吗?师兄我们走啦走啦,免得他心情变得更糟。不然刚刚雄起的小高啊,等会让就萎了。”

秦彦方也不想逼得太紧,朝着高景行眨了眨眼,随后拉着秦彦方就朝着门外走出去。

看得出来,秦彦方还是很宠着于虹的。高景行心中再次失落,他就像是一个充满妒忌的小人,似乎见不得别人好似的。

在秦彦方两人离开没多久,房檐上传来‘吱吱,吱吱’的叫声。

高景行抬头望去,李颖赫然坐在上面,她笑着朝着自己招了招手,随后做出了一个嘘声手势。

高景行见秦彦方走远,急忙起身将房门关上:“你怎么永远都这么神出鬼没啊!”

李颖翻身一跃而下,拍了拍手:“哎呦,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为了以后拜托你啊!”

“你拜托我?”高景行说,“拜托,你也看见了,现在我的根本做不到帮你啊。你以为这是什么?军训啊?半夜拉练啊?”

“那怎么办?可是每个人都有很忙,你看临江县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忙这忙那的。要不要师姐我保护你啊?”李颖说。

“嗯......”

“可我连趁手的武器都没有哎。”李颖耸耸肩,“真的遇到人了,不应该你先上吗?如果你不上的话,人家霍霍两刀,我们两个就倒下了。”

“你这说的好像杀小鸡一样。”

“对捏,你不就是小鸡吗?我也是,你看那白云府的怪物,咱们在他面前,都是弱鸡哎!”李颖无奈道,“弱鸡一般都是死路一条,没有别的路。”

“那怎么办?真把赵高明偷出来,赵家把他关起来,肯定是已经替他养好伤的了,他作为内门的天骄之子,总有一副好身手吧!”

“诶?你真的假的这么厉害了,能从赵府中把人偷出来!”李颖惊呼道,“刚刚怎么没见你说话这么硬气!”

“开玩笑......开玩笑......”

“我还以为真的呢!”李颖认真道。

“现在哪里还回得去啊,万一给抓到了,不是就很惨。我这刚出了事。再给他们抓住什么把柄,恐怕直接进牢里蹲着了。”高景行的话有点变多了,但也有点心动,“到时候你就在监狱里看着我了,我蹲在里面,咱们两个之间隔着一个铁门。我抓着铁门含情脉脉的地看着你,你就应该表现得极为深明大义一怒之下将其斩断,然后救我出去。”

“救你?为什么?”

“额......”高景行挠了挠头。

“我才不会做这种傻事,我一般会落进下石的。”李颖的语气颇为认真,“不过没那么严重,顶多就是扣点你的绩效,不来拉到,我自己去好了。”

李颖转身就走。

高景行一愣,拔腿就追,“那那那,那到底去哪儿去哪儿?”

“你能不能别像话痨一样,倒是会给人发现你不忙着工作又偷偷跑出去,恐怕下次会议就变成你专门的批斗大会了!”

说着,朝着小巷子一钻。

李颖丢给高景行一串钥匙,“这是胡应嘉之前托给我给你的,他说这里面有六千块元石。这是他这些年攒的,给之前说希望回来的时候你能翻倍给他,好像是这么说的,但意思差不了多少。”

“这么豪气!?”高景行接过钥匙,“这居然是一个法器!”

“是啊,不过八大家族的你也不必要担心,他们其实不在意这点钱。另外这应该算是胡应嘉的私房钱,不是他的零花钱。他从没找家里要过零花钱,毕竟他认为这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他家还缺儿子吗?实在不信门口的石狮子能不能挪走一个,换我去换我去!”高景行的眼里写着‘求收养’三字,就差胡家现任家主胡仁俭出现在他面前,一个滑铲抱着他的大腿喊义父了。

“你这人怎么都是这种想法啊!”李颖鄙夷一声说到,随后从自己的储物法器中取出一个形似圆盘的器物,“会开吗?”

“不会.....”

“这也正常,毕竟一个残次品。”李颖耸了耸肩。

“残次品你也敢开?”高景行惊呼。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教你。来!你坐上来!”李颖率先坐上这个圆盘,“我左边的这个位置就是驾驶位,你面前的这个就是控制方向以及是向高处走还是向低处走的,然后看见这边的两个踩的了吗?”

高景行循声看去,点了点头。

“左边的是刹车,右边是前行。好了,已经会了,快上来!”李颖催促道。

看着高景行磨磨蹭蹭,最终坐在位置上半天不动。

“你在干嘛?享受这种新奇玩意儿的快感吗?还是在想什么恶趣味的东西?”李颖问。

“我像是那么恶趣味的人吗?”

李颖的头像小鸡啄米。

“我只是在思考我到底应该先踩左边,还是先踩右边.....”高景行闭上眼紧握方向盘,照着直觉就踩了下去。

强大的推背感让这个圆盘形的东西朝着天空拔地而起。

惨叫声中,庞大的气流喷涌之声伴随着女孩咯咯咯地笑相似一首格外好听的歌。李颖摘下束发的簪子,放肆地尖叫,拍着包裹着的铁皮。

长发散落。

高景行突然响起胡应嘉曾经和自己说这个姑娘或许就是因为过于孤独,所以才显得有些疯疯癫癫吧。

在临江县一处角落中,一个人沿着墙角走入一个胡同里。他猛然抬起手,弩箭瞬间朝前射出,一个人应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