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司君的声音很小，但在大殿内的人却能够清楚的听见。
即使听到了，大臣们都默不作声，假装没听见。
何灯的一众皇姐们更是处变不惊，板着脸，该吃菜的吃菜，该喝酒的喝酒。
丝毫没有被眼前的事所干扰到。
人情世故和皇家心机，在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见状。
何司君冷笑了两声，向台下瞥去，开口道：
“芯镇，这几年，在边境可还好？”
“回母皇，好。”
“哦，是吗，有多好！？”
何司君淡淡的道，仿佛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声音传入到了何芯镇耳中，何芯镇立即打了个冷颤，意识自己可能说错话了，铁着脸，低着头，半天没有回答。
“这都回答不上来，朕还以为这几年在边境有多厉害呢，看来还是这么的孬。”
“也罢，你先思考一会，待会再答。”
何司君眉毛轻挑，一双丹凤眼中尽显失望之意。
转头看向何芯夏，可何芯夏此时像个难民一样，胡吃海喝，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马上将要大祸临头。
“嗯——”
“芯夏，你有这么饿吗？”
何司君嘴角带着笑意道。
“老五，逆女！聋没有？没聋回答母皇的话。”对面一旁的何芯天对何芯夏小声提醒道。
“你说什么？谁是逆女！你又乱排辈分！我劝你对我态度好点嘎，小心我告给母皇……”何芯夏听到逆女后，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活”，咽下嘴里的食物，向何芯天反驳道，但她刚刚说要告状时，忽然转头瞥见了高台凤椅之上的何司君正在玩味的盯着自己，因此，到嘴边的话也被活生生的憋了回去。
“好了，结案。”
“母皇，依儿臣看，老五就是压根不想搭理你。”
“刚刚母皇这么大声，她却耳朵扇蚊子，听不见。”
“而我说的这么小声，她却能一点不差的全听到，还出口反驳。”
“由此可见，芯夏是有多不愿听母皇的话。”
何芯天起身抱手道。
“芯天说的有道理，还是芯天聪明。”何司君淡淡道。
“母皇，别听那小白脸的，聪明个屁，她就是爱显摆……”
“放肆！”
伴随着一道声响起，何芯夏嘴里吐出了鲜血。
何灯见又是他这个不争气的五皇姐受伤，连忙拽着何司君的凤袍袖子“母皇，别……”
“怎么？小六心疼啦。”
何灯：“呃……这种时候我该怎么答，是回答心疼呢？还是不心疼？”
何司君见何灯一副扭捏的样子，心里莫道：“果然，小男子就是扭捏，没什么主见，一点都不果断。”
“还好，血没有吐到饭菜上，不然待会我可怎么吃啊。”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何司君：“……”
何灯：“……”
众人：“……”
……
“好的很！朕今天总算是小刀割屁股，开了眼。”
“都给朕排好队，朕挨个有话说！”
“第一个芯镇，你先来。”
何芯镇走到了台子正中间，恭敬的站着。
“芯镇，想好怎么回答了吗？边境到底好不好。”
何芯镇沉默不语。
“哑巴了！？”
“砰！”一个琉璃玉杯直飞向何芯镇的胸口上。
而后“咚——”的一声响起，何芯镇倒飞出了下了高台之下，直摔到地毯上滚了几圈。
何芯镇立即起身跪着，手抚着胸口，嘴角溢出鲜血，脸色涨红，两侧的腮帮子高高鼓起，想要剧烈咳嗽，又不敢。
“暗中养了多少暗卫和死士，是你自己说，还是朕替你说！”
“身在边境，朝中的消息你可知道的太迅速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让你养的暗卫和死士竟想将手伸向朕。”
“朕也只好勉为其难替你打扫了……”
“还有边境的将士怎么对你马首是瞻，只听从你的口谕，连朕的旨意也敢违抗，怎么？你是要联合她们造反了啊！”
“母皇……儿臣不敢。”
“不敢？”
“朕看你是敢的很啊，跑都没有学会就要学飞了，告诉朕你有那个能力吗？”
“就算要飞，只要朕还在，你就飞不起来。”
“朕说的对吧，何景亲王，还有赵尚书，青尚书？还有其她人，朕不就一一说出来了。”
听到何司君的话，三人立马“咚！”跪在地上，额头冒着汗，颤抖道：“陛下说的对，大皇女的确飞不起来。”
“那是当然，朕还这么年轻，又没有老，那逆女又怎么飞得起来。”
“小六，你说朕老不老。”
“母皇不老，永远十八，有时候小六都觉得母皇像我的皇姐一样。”
“哼……哈哈哈……小六说得太好了，甚得我心啊！不过朕倒不像你的那些皇姐样，个个心机颇深，搞不好啊，那天朕和小六就要流落街头了。”
“想想，朕都觉得可怕。”
何司君抱着何灯说道。
见此。
凤鸾大殿，寂静无声，只能听见人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何司君端起酒杯，痛快的喝了一口，开口道：
“芯镇，老实的给朕跪好了，等下自会有人来陪你！”
何司君挑眉瞥着嘴角血还没有干的何芯夏然然的道：“芯夏，朕算数不好，你帮朕算算看，要是排着队从大到小一个一个来，你说下一个该谁了？”
刚刚躺在椅子上的何芯夏听到此话后，正襟危坐的坐正了身子，嘴里喘着粗气，吃痛道：“反正不是我。”
“嗯？？？”
“你说什么朕没有听清。”
“母皇……从我前不久学的《九章算术》来看，下一个该……该……”
“该什么？”
“该老二了……”说完这句话，何芯夏心里堵的慌，瘫软在了椅子上。
“嗯……就按芯夏说的。”
“芯彤轮到你了，给朕站到中间来。”
这句话飘到了何芯夏的耳朵里，原本堵的慌的心里，瞬间就不堵了。
而座位上的何芯伊听到何司君略过了自己，柳叶眉的眉心蹙了蹙，用手帕捂住嘴，咳嗽了几声。
也许她也想能和自己的姐妹一样，能健健康康的让何司君教训，处罚吧。
……
刚才寡言少语显得木楞的何芯彤，缓步离开席案，走到了高台正中，昂起了挺拔魁梧的身子，目视着何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