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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岑鲸鲸从惊惧中回过神,少年……不,此时的宋清欲已然不是少年模样。

他此刻的形态,完全不似曾经爱撒娇,爱流泪,笑起来眸子碎闪闪的少年。

现在的宋清欲看起来成熟,病态,疯狂,偏执,好似有一团黑色雾气在他周身弥漫缭绕。

原本清透璀璨的眸子,现如今阴沉猩红的可怕。

他倏然将死气沉沉的目光掠过游轮上所有人,与转角处的岑鲸鲸对上。

“为什么?”宋清欲张嘴无声质问她。

由于距离过远,岑鲸鲸看不清他的唇语,正想跑过去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砰。”一声枪响

“不要!!!”岑鲸鲸惊恐大喊。

她赤脚穿过众人身体,跑到宋清欲身边。

殷红的血水,从他身体里汩汩地流淌出来,渐渐与游轮上的白雪相融,他手中的枪脱落而下。

“你看。”男人眸底蓄起痴狂,鲜血不断从他口鼻中喷涌而出。

他固执吃力的抬起头,看向满脸泪痕的人,“就算是死,你也别想摆脱我!”

岑鲸鲸伸手想去触碰男人鲜血淋漓的脸庞,可不论尝试多少次,都无法触及。

她眼睁睁看着宋清欲死在眼前。

暗红地血,犹如盛开在荒野的曼珠沙华,顺着皑皑白雪流进湛蓝色大海……

好疼……心好疼……身上好疼……

锥心刺骨的痛,好像有人在撕扯她的躯干,抽空她的灵魂。

岑鲸鲸脚下失力轰然倒地,重重摔在早已死去的男人身旁。

她的心好疼,谁来救救她……

“醒了,醒了!!医生快来!我女儿醒了!”岑母高兴的不能自已,紧忙跑出去叫医生。

“鲸鲸,感觉怎么样?”温然柔声询问面露痛苦的女孩。

“这是哪?”

温然道:“这是在医院。”

“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疼?”温然将岑鲸鲸眼角流出的泪水擦去,“别担心,医生马上就来。”

岑鲸鲸躺在病床上,身体瑟缩的厉害,“哥,我的心好疼。”她声音发颤:“好像有人拿刀绞它。”

“医生来了,鲸鲸没事的,别紧张。”温然边宽慰她,边为医生让出路。

医生正准备掀开被子为她做检查,岑鲸鲸猛然坐起身,鞋都没顾上穿,慌慌张张跑下病床。

“鲸鲸,你去哪?”岑母和温然急急拦下她。

“宋清欲呢?!”她恐慌的问岑母和温然。

两人被她问住,面露难色。

“快说呀!宋清欲呢?”

岑母说不出口,温然支支吾吾:“清欲他……”

“你想急死我?!快说啊!”岑鲸鲸睁大了眼,焦急催促。

温然道:“清欲伤的比较严重。”他有些不忍说下去,吞咽口干涩喉咙才找回声音,“清欲目前还在重症病房,处于昏迷中。”

岑鲸鲸听他说完,不管不顾的直接光脚跑出去。

岑母担心她身体吃不消,赶紧拎起拖鞋,叫上医生,匆匆去追她。

岑鲸鲸跑到重症病房门外,发现宋清欲身上插满了管子。

原本清隽干净的脸庞此时了无生气……脸上还裹着数不清几层的医用纱布。

“怎么会这样?”岑鲸鲸失控发疯的摇晃医生:“他怎么会这样?!”

“他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候几名医生护士将她按倒,其中一人强行给她打下镇定剂。

岑鲸鲸很快再次陷入昏迷……

小少年嗓音清冽:“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女孩娇甜道:“会。”

“你骗我!你欺骗我!”小少年发狂大喊。

女孩道:“那又怎么样?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算喽~”

好吵……谁在吵架……

“鲸鲸。”

“鲸鲸。”

岑鲸鲸拧眉,缓缓睁开眼,“妈妈,爸爸……”她声音虚弱。

“乖女儿,医生交代了,你身体还没好,情绪不能太激动。”岑母岑父坐在床边,语气很担忧。

岑鲸鲸颤声询问:“宋清欲怎么伤的那么严重?”

岑母低低垂泪,“那孩子身上,光是肋骨就断了十根。”岑母哽住:“头部,脑挫裂伤,他脸上……”

岑母说到这,彻底说不下去了。

岑鲸鲸费力强撑坐起身:“怎么了?他脸到底怎么了?”

岑母实在是说不下去,岑父叹息一声:“那孩子左侧脸部,被付言割伤了。”

岑鲸鲸的心一波接着一波,深深沉陷砸入海底。

“八筒!!”岑鲸鲸在脑海中使劲唤八筒的名字:“八筒!八筒!你出来!”

八筒:【宿主……】

“宋清欲怎么会这样?他不该是这样!”

八筒:【宿主既然改变了他的命运,那接下来的路就是未知的。】

【只要不是死亡,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岑鲸鲸软下语气求八筒:“帮帮我,帮我治好他。”

八筒态度强硬的拒绝:【抱歉宿主,你已经用掉置换道具的机会了】

【你用恨意值积分,兑换治好宋清欲的腿,我们现在没有这项权利再去干涉其它!】

岑鲸鲸心头像被丝丝线线缠绕拧困在一起,好好地脸说毁就毁了?

八筒指望不上,她只能慢慢等待宋清欲好转的那天。

时间已过一个月之久,现在是严冬十二月。

岑鲸鲸在这期间,从不离开医院半步。宋家人来看过几次,但都不是冲着关心宋清欲而来的。

每每宋家人来医院,只拉缠着岑鲸鲸聊东聊西,后来被缠的不耐烦了,她便将人统统赶走。

宋清欲身上的伤逐渐恢复,前几天从重症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可他仍旧没有苏醒的意向。

“小乖乖,梦里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不然你怎么还不醒?”岑鲸鲸看着少年脸上的疤痕,眸光泛起疼惜。

她向病气怏怏的少年喃喃低语:“快点醒好不好?你很久没抱过我了。”

“你知道吗?我梦到你自杀了。”想到宋清欲开枪自杀的场景,略微带上哭腔:“梦里梦外,你怎么同样傻乎乎的?”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报道。”

电视机被定时自动开启,岑鲸鲸擦掉眼泪,将视线放在电视屏幕上。

“据相关报道,付氏集团常年偷税漏税,金额竟高达至50亿以上,另外,与付氏集团有关的食品,建筑等,相关安全问题存在巨大隐患。”

“付氏集团面临的不止是赔偿,破产,接下来将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岑鲸鲸目光重新转回,她轻轻亲吻少年的面颊,一颗清莹泪珠砸落在肉红色疤痕上。

“听见了吗?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好过。”

“如果你不醒,那谁来跟我分享这份喜悦呢?”

“鲸……别,别哭。”少年虚弱的声音从呼吸机内传出来。

岑鲸鲸抬起泛红的眼眸,内心狂喜,她被惊喜冲昏头脑,一时语塞,哆嗦半天唇瓣也没说出什么。

最后想起什么似的,慌慌张张跑出病房,再接着,三位医生随岑鲸鲸跑回病房。

“照目前来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医生道:“不过,还要住院多观察一段时间。”

“病人的身体虽然已经好转,但情绪上……家属还需细心照顾安抚。”

岑鲸鲸自然明白医生说的情绪是指什么,宋清欲的脸毁的彻底,医生是怕他一时承受不住,失了心疯。

医生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后,便直接离开病房。

“你瘦了好多。”宋清欲脸颊病弱苍白,眼里没什么精气神。

岑鲸鲸俯身在他唇瓣上亲吻:“因为你一直在睡觉,都没人做饭给我吃。”

“那等我好了,我天天做给你吃。”少年病态虚弱的脸上,吃力扯出一抹自认为最好看的笑容。

岑鲸鲸食指轻点少年额头,“那我要吃糖醋小排,红烧肉。”她温柔道:“你要快点好起来。”

宋清欲醒了,宋家,岑家的人都来看过。

岑母舍不得女儿这么辛苦,便提议找人来照顾,但被岑鲸鲸以不放心为由婉拒。

宋清欲自醒来,一直在享受女孩的体贴入微,少年身体一天比一天好。

昏迷那段时间掉的肉,此时已经涨回不少。

但这期间,岑鲸鲸始终没敢让他照过一次镜子。

就连病房洗手间的镜子,都被岑鲸鲸用布遮盖的严严实实。

但百密一疏终有一漏。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洗手间内,少年惊慌失措大声喊叫,岑鲸鲸闻声匆忙跑进去。

宋清欲整个身体摔趴在冰凉的地面上,一边喊着“这不是我,”一边使劲用指甲扣挠自己脸上肉红色凸起疤痕。

“别这样,没事的,别这样。”岑鲸鲸抱住他不停安慰。

宋清欲眼睛通红:“你走,你走!!”他大力推拽身上的人。

“我让你走!”少年情绪失去控制,不间断嘶吼:“走啊!!你走啊!!”

岑鲸鲸没办法,赶紧将崩溃的人松开,她快速起身想去叫医生。

“别走……”宋清欲死死捏住她的脚腕。

少年手上用的力道极大,但整个手掌和腕骨抖动的厉害。

“我怕……”

岑鲸鲸重新蹲下身,声音前所未有的柔软:“别怕。”她搂紧宋清欲,温柔拍摸他的脊背,“我会一直陪着你。”

宋清欲将头埋在女孩双膝上:“我好恶心。”他哭的不能自已。

想到鲸鲸每天面对这张恶心的脸吃饭,睡觉,甚至还会亲他,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想吐……

“怎么会呢。”岑鲸鲸从膝间托起少年脸颊,“这是上天赐予你的礼物。”

说完,她垂头亲吻轻舔那块凹凸不平的疤,“这是你为保护我而留下的勋章。”

“你不止是我的人鱼王子,你还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英勇骑士。”

宋清欲扑在女孩怀里撕嚎大哭,他断断续续,泣不成声:“别,别丢下,别丢下我一个人。”

自从少年无意得知自己脸伤了以后,前两天的好心情转眼消失不见。

少年的心总是惶惶不安,甚至有时,岑鲸鲸半夜去趟厕所,他见不到人都要悲戚垂泪。

还有一次,他坐在轮椅上在医院里到处找人,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吓得岑鲸鲸再不敢离开半步,每天寸步不离守着。

宋清欲出院后,没有回宋家,而是被岑鲸鲸接回海景别墅。

转眼已经十二月中旬。

“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岑鲸鲸询问躺在自己腿间的人。

宋清欲病恹恹的,“不要。”他摇头,声音很小:“只要你陪我。”

岑鲸鲸笑笑:“我不是每天都在陪你吗?”

岑氏集团她是再没去过一次,每天只跟宋清欲黏在一起。

怕他心中过不去那道坎,就连岑父,岑母,温然,几次想过来探望,都被自己一一回绝。

“每天只有我们两个,你不会烦吗?”

宋清欲搭在女孩腿间的手僵住:“你会吗?”他反问。

岑鲸鲸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马上甜软补救,“我才不会。”

“我是怕你失去新鲜感以后,就没那么喜欢我了。”

少年抬起眼眸,眸色非常认真,直盯盯的看着她:“就算是死,我也只爱你。”

岑鲸鲸笑容一怔,打断他不吉利的话:“再乱说,我不理你了。”

“我说的是真的!”宋清欲从她腿上移开脑袋,将自己身体坐直:“我们从前……”

“叮咚……”门铃响起,中断少年要说的话。

岑鲸鲸听见门铃声就没太在意他想说什么,直接起身去开门。

“你们来做什么?”岑鲸鲸脸色不大好看。

秦怡和宋振华二人,堂而皇之越过岑鲸鲸走进屋内。

秦怡走进去,嘴上装作体贴:“这不是担心你们小两口没人照顾,我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宋清欲脸色阴沉,面对二人故作亲切,他也不理睬。

岑鲸鲸绣眉拧紧:“你们回吧,我这不需要。”

“清欲这两天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宋家?”宋振华问道。

宋清欲嗓音清冽淡漠,抬起一双刺骨冷眸扫视二人:“我说过,别招惹她。”

秦怡被少年盯得身上一寒,不过想到今天来这的目的,她还是不要脸的矮身端坐在沙发上。

宋振华也顺着秦怡坐下,但他面上有几丝不悦:“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振华,清欲还小,不懂事,你别……”

“搞清楚状况!”岑鲸鲸双手交叠在胸前,眸子微眯。

“这是我家。”她冷嗤:“想演戏,麻烦二位回家演!”

她没那个闲工夫跟这两人飙演技,两头大尾巴狼来她这就没安什么好心。

“鲸鲸,你看你这话说得。”秦怡张嘴想跟她扯两句:“我们来看自家侄子,你怎么能没礼貌呢?”

宋清欲周身气压极低,“滚出去。”他凛冽道。

宋振华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叫谁滚?!目无尊长的东西,你爸妈不在世,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懂了?!”

说完,他手指戳向宋清欲额头,点个不停,“我今天就替你爸妈管教你!”

宋振华大肆咆哮,右手高高举起,直冲宋清欲的脸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