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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省那边的人给你规划的课程都看的怎么样了?”

课程?上课?

夏海鸥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

一看夏海鸥的样子,云姨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班上几个学生的浓缩影子。

云姨笑了一声,“你知道那些课程意味着什么对不对?”

再看看夏海鸥撅起嘴巴不情愿的样子,云姨叹了口气,拉着小姑娘的手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之前西山省那边的老师给你上课的时候是不是说了,只要你通过这些课程学习,你就可以呆在部门里做外聘人才了?”

小姑娘无法反驳的点点头。

“之前你在视频里看到的几种工作介绍,你也说很无聊,所以……”

“你是不是也一直都想光明正大的和我们一起工作?”

“可是和我们一起工作,可以叫你休息,却不能叫人懈怠,不能叫人在原地踏步啊。”

“你知道我们工作的危险性的,你今天的懈怠很可能会造成对战时的失误。”

“我们这是一条荆棘路,至少我们目前知道华夏历史里还没有人走过,所以我们作为前行者不可避免的要承担更多的危险。”

“这么危险的路,这么坎坷的路,非意志坚定的人不可!”

小姑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意图被云姨几句话挖出,前几天在体内流淌的热血再次开始工作,它们冲击着夏海鸥的内心,冲击着夏海鸥的大脑。

是啊,她是要和段郎云姨他们并肩作战的!不是过来吃香喝辣的!!

夏海鸥右手握拳,找回了当初的热血。

“我知道了,云姨!”夏海鸥瞪圆了眼睛直视云姨,“我这就去上课!!”

云姨欣慰的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夏海鸥的手背,“但是也不要过于紧绷,知道吗?”

“我不会的!”夏海鸥用力点头,转身就往地下钻。

看着夏海鸥那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学习的背影,云姨舒了口气,拿起刚才放到一边的资料,低头看了起来。

……

关于金其琛在病房险些被害的事情,段雅君只录了一个口供,后续的事情就没有再参与了。

没有掺和到那场案件中的段雅君一直都是厂子部门和家三点一线的生活,保洁的事情段雅君没有再做了。

为了确保自己公务员的饭碗,段雅君决定要好好表现。

厂子里最近也在不停的扩招人员,卫生方面越来越让段雅君难以忍受了,光是清理出来的垃圾段雅君都要分两次扔出去。

糟糕的工作环境和为数不多的薪资,再加上公务员铁饭碗的诱惑,段雅君就辞掉了保洁的工作。

而且,只要她好好表现,等到真的拿下了公务员的工作之后,她是可以享受一些补贴的!爷爷动手术的钱也是可以报销一部分的!!

所以,打定主意的段雅君最近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被她用来在部门里带刘秉文了。

尤其是在得知了夏海鸥也快要成为部门的外聘人才的时候,段雅君的动力就更充足了。

她现阶段的主要目标是拿下铁饭碗!次要目标是把刘秉文带出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段雅君才终于明白了奋斗的甜美滋味。

怪不得要在驴子前面吊一个胡萝卜呢。

关上电视剧,段雅君领着刘秉文来到了负二层的学习区域。

这个区域的划分本意是给那些自主选择了融入社会的灵异生物置办的,到时候,大家一起学习,氛围才浓厚。

你卷我,我卷你,多么美妙。

“上次的纪录片已经看完了是不是?”段雅君走到黑板前的椅子上坐下。

刘秉文怀里抱着书本,在段雅君对面坐好,“是的。”

“那今天主要就是给你答疑解惑吧。”段雅君看了看手边的课程表,大部分写着的东西都已经过了一遍了。

“好的!”刘秉文用力点头,而后将自己的笔记本在桌面上摊开,翻找到自己最想知道的那一页,指着上面的问题问道:“为什么有的国家,有的朝代依旧是权力分封制度,但是他们却不发动革命呢?百姓过的那么苦,饿殍遍地,却依旧奉行这个制度,不肯改变呢?”

“他们不知道人民当家作主的好处吗?”

是的,刘秉文沉迷于钻研政治制度。

段雅君保持微笑,为了解答刘秉文的好奇,段雅君最近也卯着劲看了不少书。

段雅君甚至感觉自己现在脑子里的知识比大学的时候还要多。

“首先,根据你提问的问题,我们要先知道,是存在时代局限性的。”

“那些朝代的人,受限于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和生活环境,他们是想不到也接触不到人民当家作主的(不要绝对哦),或者说那个时代的百姓自己都不认为是他们把权力汇集交递给统治者的。”

“他们自己就认为他们是皇帝手下的子民,皇帝是天然要高于他们的。”

“我之前听过一个欧美的说法,他们说如果你推翻了对奴隶拳打脚踢不停压榨的国王,他们并不会感谢你,因为推翻贵族,推翻国王会让奴隶们很惶恐。”

“为什么?!”刘秉文大为震惊,为什么要那样为难自己呢?!

段雅君笑笑,接着说道:“因为他们会觉得,没有了贵族老爷们,他们要去给谁种地呢?”

“愚民!”刘秉文紧皱着眉头,用力拍着自己的大腿,可是一想,自己好像也是这样的人啊。

段雅君没有反驳刘秉文的话,只是问道:“那又是什么让他们成为你口中的愚民的呢?”

正要再拍一下大腿的刘秉文顿住了,他看向段雅君,“是,他们的贵族老爷。”

“你看。”段雅君耸肩。

刘秉文摇头叹气,“可是就不存在一个觉醒了自己的人吗?”

“存在,这种人当然存在啊。”

“那他们为什么不汇集所有的百姓,大家一起推翻那个朝廷呢?”刘秉文不解,“如果说有人不知道人民当家做主,那就讲给他们听,掰开了揉碎了说给他们听啊!”

段雅君笑笑说道:“这样的人,想到了统治者的权力是百姓给他的,想到了如果百姓不承认统治者,那统治者就是一坨shit的人,在普通百姓家是很少的。”

“因为他们忙于生计,每日只是种田下地的操劳就够他们费上不少时间了。且,他们的受教育程度参差不齐。”

看到刘秉文指着自己欲开口的样子,段雅君和他的脑回路在此刻同步了,段雅君轻笑了一声,“你是想说,那些考上了秀才的人吗?”

刘秉文点点头。

“确实,这些读书入仕的人受过教育有脑子,还有一定的权力。”

“但是,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再和普通百姓处在同一阶层了。”

见刘秉文想要反驳,段雅君抬手制止,“听我说完。”

“都说人之初性本善,但是哪怕是长大成人了,他再怎么纯洁善良,也还是有着自己的家族的,也是不得不要和不同的利益挂钩的。”

“等到这个时候,这个善良的人是打算倾家族之力和家族全部的人命做底牌去推翻朝廷呢?还是情愿自己从没想过那些人民当家作主呢?”

“这还是他是个善良的人,如若不是个良善的人呢?”

“按照你所说的权力分封制度,哪怕一个村长只是拥有那么一小点的权力,那也是凌驾于村民之上的,只要村长享有这个权力,他就是高人一等的,他就是受人尊敬的。”

“那你说他为什么一定要去推翻这个制度呢?好好的做他的村长不好吗?”

见刘秉文深思的样子,段雅君没有再说,主要也是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

“可是,那我们是怎么实现的呢?”刘秉文脸上的大窟窿放空,他被段雅君说的都不太相信现在的华夏是真实存在的了。

“因为我们有着那些觉醒的人啊。”段雅君不自主的转了转笔。

“可是他们是要和家族和利益挂钩的啊。”刘秉文自己已经被段雅君说服了,刘秉文自认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能为了不知胜败的目标不懈努力的人,他还是很能体会段雅君说的那些人的顾虑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多种多样,有好有坏。”段雅君隔着桌子伸长手臂拍了拍刘秉文的肩膀,“你敢肯定,就不存在那种倾尽一切,绞尽脑汁,哪怕是自己牺牲也要实现大同的吗?”

“可是他有家族的啊?”

“那就把他分出去啊。”段雅君轻描淡写的说道:“被分出去的人是死是活,和家族又有什么关系呢?到时候伪造一个尸体,再改名换姓呗。”

“只是那样的话,一定会更加困难。”段雅君倚靠回椅背,“我们也是经历过无数人的牺牲,和数代人的努力,才成为了今天的华夏啊。”

段雅君的话落下,学习区域也安静了下来。

直到刘秉文自己想通,抹了抹要流下的血泪,“我知道了,是我想错了。”

“没事没事。”段雅君摆摆手,“现在想通了就好。”

带着刘秉文的这段时间里,段雅君不知道为刘秉文解答了多少问题。

因为时代局限性的原因,很多在段雅君看来十分正常的想法,刘秉文都要花上不少时间去接受。

这也导致,段雅君也被迫的补了不少书啊。

唉,想到这里,段雅君就想叹气。

哪有什么虎躯一震就明白了主角言外之意,并奉上崇高敬意的小弟啊?!!段雅君给刘秉文解释了那么多次,虎躯一震是虎躯一震了,可是刘秉文震的是段雅君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啊!!!

‘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这句话,段雅君都废了不少口舌才给他解释清楚。

刘秉文起初就是他自己口中的‘愚民’,他不能理解,好好的为什么要推翻朝廷呢?

刚开始的时候,在刘秉文的心里,皇帝简直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可能也是因为他生活的环境还不错的原因,刘秉文对皇帝的印象就更好了,哪怕是有的时候皇帝下发的政策并不是那么的好,刘秉文都觉得是因为有奸臣蒙蔽了皇帝的双眼,才会这样。

对于刘秉文的这种想法,段雅君也很麻爪。她有的时候甚至想给刘秉文一梭子。

直到她找到云姨之后,云姨笑呵呵的递给段雅君一个U盘,那里面是部分(注意是部分,没有上升全体追星人的意思!!!)追星上头到无视自己,无视家人,无视郭嘉的孩子。他们或许是被洗脑的,或许是自己愿意的。总之,只是大致浏览了一下,段雅君牙都要咬碎了。

一开始对刘秉文而冒出的怒气也更换了攻击对象了。

果然,人口基数大就是这一点不好,脑残煞笔也是成群结队的出现。

不管是什么给人洗脑的ZI笨,还是什么压根不需要被洗脑就直接毫无底线跪舔哥哥姐姐的孩子,简直是数不胜数。

想到这里就气!

段雅君磨了磨牙,叫回自己的神智,看向刘秉文,“好了,如果这个问题好了的话, 那我们开始进行下一个问题吧。”

记好笔记的刘秉文放下手里的碳素笔,“好的,我的下一个问题是……”

……

城中村。

逼仄混乱的小房子里,一个披着黑袍的男人正不悦的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讨要说法。

“我的宠物被你害的进了监狱!你就打算说句对不起吗?”

“我和她失联了,她是死是活都不清楚!”黑袍人站起身,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却在气势上仰视着对面一米七左右的男人,“轻飘飘的对不起,就打算让我就此揭过吗?”

站在对面的男人二话不说,听着黑袍人不高兴的反问,吓得干脆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求饶。

“大师!不是我的错啊!是金其琛他太阴险了!!我怎么知道他病房里还有人看守啊!!?”

“我给过你时间的。”黑袍人压低了声音,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他穿着干净,白衬衫牛仔裤,看起来正值青春年少,如果换做刚开始的时候,黑袍人或许还会激动,可是现在,他已经习惯别人匍匐在自己脚边跪地求饶了,“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我的报酬你凑不出来,我的宠物你也救不出来。”

“我还能饶了你吗?”

“大师!!”听到黑袍人饶有意味的话语,白衬衫不敢停歇的用力磕头,只几下,已经磕出了血,“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您了!!我……我回头就把金其琛给您绑过来!!求求您了!!”

黑袍人只是低头看着,大大的帽子遮住了他的五官,看不出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只有白衬衫的求饶声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