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潘叛变了？！
段雅君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像是刚从冷冻柜里拿出来的一样僵硬。
“小潘？”段雅君眨眨眼，下意识的为小潘开脱，“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啊？小潘？他怎么会叛变呢？”
柳心安看向段雅君的眼神里都有些无奈了，“不会搞错的。”
是了，这种事情怎么会搞错呢？
段雅君深吸一口气，“可是，小潘他……为什么啊！？”
段雅君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小潘当初过来接他们的时候，那么热情，那么细心，怕他们嘴里味淡，还特意开车让他们先去吃了饭……
“还记得你当初抓到的那个外国人吗？”
段雅君猛地抬头，“什么意思？那个外国人招了？”
柳心安又摇摇头，“是你当初取下来的那个摄像头。”
“里面不是有拍到一些景色，也录到了一些声音吗？”看着段雅君愣愣的点头，柳心安才接着说道：“起初，小潘失踪的时候，大家压根就没往叛变上面想，所以小潘家里也没有仔细搜过。”
“还是后来有人仔细甄别那段录像的时候，把那些单词和语句单独截出来后，才发现的。”
“你记得小潘有时候说话有个口癖吗？”
“？”蹭了蹭虎口，段雅君没反应过来。
“小潘说话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嗯’一下。”柳心安顶了顶上颚，“这个发现是那些人后来观察出来的，那段录像里说话的人，就有这个口癖。”
“有了这个发现，再加上小潘怎么都联系不上，他们就先敲定了小潘。”柳心安用力捏了捏食指，面对这种事情，他实在是无法冷静下来，“后面带人去小潘家里搜了搜……”
“搜到了……什么？”
“起初并没有搜到什么。”柳心安踢了下一边的椅子腿，“但是后来在他家的马桶水箱里搜到了两块手表。”
“最便宜的那块……也是七十万起。”
柳心安长舒一口气，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不行了，再站一会他感觉他要被气的缺氧了。
“小潘的家庭条件是负担不起几十万到几百万的奢侈品的。”把脖子仰靠在椅背上，柳心安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有些失神的道：“所以，很大的可能是小潘被境外势力贿赂了……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段雅君发愣一样在原地又枯站了一会，才抹了把脸回过神，“那……让咱们紧急出差……是因为小潘？”
“那些一线人员和普通群众的失踪……小潘也参与了！？”
柳心安摇摇头，“这个暂时不清楚，但更多的猜想是和灵异生物有关。”
“灵异生物？”段雅君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这事真是越来越乱了。
“不管是西南还是东北那边的人员失踪，都是突然失踪的。”柳心安夹了夹眉头，“他们之间大部分人都被调查过了，并没有和境外势力有什么纠葛。”
“一线人员失踪还可以理解，他们是掌握灵异生物的一手资料，所以美立卡确实有理由绑架他们。”
“但是普通群众的失踪就没什么理由了。”
“不是仇家报复？”段雅君也坐在柳心安对面的椅子上，“最近不是还爆出了不少持刀杀人的案子吗？”
“迷惑就迷惑在这里！”柳心安拍了拍椅子扶手，“那些普通群众就是单纯的普通人！或许会和同事邻居有吵闹，但是了解之后，怎么都到不了下狠手绑架的程度！”
“唉……”叹了口气，柳心安翻了个白眼，“但是也不能直接把仇人报复，激情作案的可能性撇掉。”
“就没有一点线索？”
听到段雅君的反问，柳心安不由自主的又叹了口气，“有，他们的失踪大多是在深山老林，但也有几位是在出门买菜的路上消失的。”
“城中村的路弯弯绕绕，有些地方更是监控死角，甚至有的监控压根就不能用！”越说越气，柳心安恨不得抬起一脚踢到那些当地公安局和居委会的脸上去！
“他们有的时候为了省时间，自然会抄近路。”苦笑一声，柳心安泄气的说道：“巧合的就在这里，他们就偏偏在那些监控范围之外的地方失踪了。”
“后来还调查了一下附近的居民楼。”柳心安坐直身体，打开手机，点进了相册，转到段雅君面前，“附近的环境比较乱，而且……”柳心安哼了一声，“城中村那里，还失踪了两位外国人。”
“外国人？”段雅君接过手机，正看着图片呢，听到柳心安的话就下意识的一划，手机上就出现了两张外国人的照片，“就是他们？”
“对。”柳心安点头，“一男一女，说是搞艺术的，已经在城中村住了半个多月了。”
“搞艺术的？”段雅君痛苦面具，“这理由会不会太经不起推敲了？”
“这可太经得起推敲了。”柳心安冷笑一声，“城中村也有不少艺术家租借屋子和废弃工厂做工作室，什么后现代，现代，古典各种艺术都有。”
“那这……”段雅君眉头皱的像一团团起来的有线耳机，“怎么都说的过去啊这是……”
“是啊。”柳心安礼貌微笑，“所以就更乱了啊。”
段雅君：“那咱们是？”
“外出支援。”拿回自己的手机，柳心安站起身，“这次是东山省的深山老林。”
“那……南湖省这边就……就这样了？”段雅君也站起身，“小潘的事情……”
“那个咱们没法参与。”柳心安抬起手制止了段雅君的话，“境外势力这种事不是咱们负责的，而且南湖当地处理起来肯定比咱们上手快。”
段雅君只能点头。
“收拾一下吧，咱们马上就去东山省。”柳心安推开门就要往外走，走了几步，又转过头，“速度快点，等会把你身份证给我，我好订车票。”
段雅君点头，拿出手机就把自己的身份证照发了过去。
看着手机上收到的图片，柳心安点头，“行，那你收拾吧，走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趁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吧，到了那边可能就没时间睡觉了。”
话才说完，柳心安也不等段雅君的回应，立刻关了门，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浑身泄力的瘫回椅子上，段雅君感觉自己连眼皮都是疲惫的。
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段雅君现在想听从柳心安的建议闭上眼睛休息一下，都做不到。
那些事情乱七八糟的堆在段雅君的脑子里，怎么都理不顺。
小潘啊小潘……
——
赶到东山省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段雅君和柳心安连饭都是下车饿了就随口咬了几口泡面饼，然后就直接坐车去了目的地。
东山省当地的人已经分成小队四处调查了，段雅君和柳心安临时加入了一支小队，了解了具体情况之后，就开始了调查。
东山省的失踪人口一共是九人，其中三位一线部门人员，四位普通群众，还有两位研究员。
段雅君和柳心安参与进来的这部分区域，一共失踪了五位。
一座舟山被大致划分了六块区域，段雅君和柳心安负责阴面山顶那部分。
时间已经不早了，天也慢慢黑下来了，但是调查人员还不能撤退。
时间紧急，眼下时间就是生命，迟了一步，谁都不确定到底会发生什么让人后悔莫及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前期辛苦一点了。
原本东山省的事情段雅君和柳心安是没有参与的必要的，但是东山省是云姨老师当初支援的地方，云姨老师前两天刚回的北冀省，就接到了东山省共事同事的电话，原本只是单纯的抒发一下人手不够的负面情绪的，但是后来这事情被柳心安知道之后，他就自动申请了支援的名额，还顺便捎上了段雅君。
因为这份先斩后奏，柳心安还特意在乘车来的路上，为段雅君点了两份盒饭午餐，硬生生花去了六十多块钱，才平复了段雅君的情绪。
上了‘贼船’的段雅君下船可不容易，不过正好她也对小潘这类的失踪案子好奇，所以，吃了两份盒饭之后，也就顺水推舟的不生气了。
虽然段雅君和柳心安在工作上不舍昼夜，可是结果却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主动出现的。
段雅君和柳心安这支小队是轮班制，等到夜幕降临，夜风萧瑟的时候，依旧是一无所获。
除了隔壁小队的人收集到了两株特殊植物外，整座舟山上的小队都没有任何收获。
一直这么找下去也不是事啊，所以段雅君和柳心安在后半夜就被安排休息了。
等到两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可是听前面传来的消息，仍旧是空手而归。
再次挂掉了金其琛打过来的电话，段雅君抓着笔记本就跟上了柳心安的脚步。
金其琛这几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给她打电话，接了之后也只是洋洋洒洒的说一大段自己的日常生活，活像是着急给‘妈妈’倾诉自己的幼儿园趣事。
但是段雅君也忙的很，他们现在要去开个会了，总不能一直闷头就找，需要拿出策略来。
坐在靠墙的位置，段雅君将笔记本摊开放在桌面上，柳心安就坐在段雅君身边，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听着上面的小队长进行总结。
视线偶尔扫过东山省本地的那几位部门人员，要么是昏昏欲睡的，要么是偏头看向窗外的，
总而言之，十个人里至少可以挑出两到三个态度敷衍的。
怎么回事？
“各位有没有什么想法？”台上的小队长双手撑在桌子两边，有些期待的看向在座的所有人，“不论是什么样的想法，说出来就好，不用管实不实际。”
“你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不实际的可能也会变实际啊！”
可惜在场的人都保持了沉默，小队长扫视一圈室内，最终把视线放在了段雅君和柳心安的身上，“你两位有没有什么真知灼见啊？大家畅所欲言啊！”
“或者你们把你们那边的工作方法和我们交流一下也行，我看看从中能不能找出什么灵感？”
柳心安摇摇头，“我们知道的，你们也都知道，咱们两省之间的规章制度都是一样的，哪有什么不一样？”
“要我说，就是之前小林说的可能性最大。”
小队长叹了口气，低下头，“我也知道小林说的很有可能，但是问题是咱们找不到啊！”
“你们说！”小队长忍不住在台上来回踱步，“他们都是在舟山上失踪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管咱们拿什么仪器都搜不到半点痕迹！！”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小队长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按理说，《山海经》里那些什么海外经确实有可能存在，但是怎么就找不到双方沟通有无的渠道呢！？”
根据小林的猜测，舟山上失踪的人很可能是被带入了《山海经》海外经的那些国度里了，尽管舟山附近原本并没有什么书中记载的海外国度，但是这也是一个可能的方向。
大家都朝着这个方向努力，都朝着这个方向讨论，可是努力不出来啊，也讨论不出来啊……
那些海外国度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接触到呢？失踪的那些人又是触发了什么样的条件呢？
这些东西，大家怎么都讨论不出一点共同点。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在舟山上失踪的。
为了能够尝试找到那些海外国度，小队长甚至都安排人去买黑狗血了，小队里的另一位甚至还开始研究起了西方的恶魔和上帝。
可是在舟山上洒了黑狗血了，也依旧没有任何的反映。
“唉……”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小队长无力的抬起头，看着屋内几乎都挂着大大黑眼圈部门成员，“等会加紧时间吃饭，吃完饭咱们去试试到舟山上画一下西方的魔法阵管不管用。”
这话听着有点好笑，可是这种情况下，大家都笑不出来。
虽说《山海经》里那些海外经所指的也并不都是华夏以外的国度，可是万一呢？万一那些国外的什么魔法阵和大蒜真的管用呢？！猾褢的劳役之灾到现在都没印证呢！
要是真的因为什么板块移动造成了原本应该在华夏境内的国度都挪到外国去了呢？！
虽然很扯，但是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们就都得试一试。
“知道了。”最早提出这个猜测的小林点点头，“那我现在再去复习一下那些魔法阵。”
小队长无力的摆摆手，“去吧，记得清楚一点，别出岔子在现场。”
“知道了。”小林站起身，收拾了桌面上的东西，“那我先出去了啊。”
“那我也出去研究一下。”坐在小林身边的另一个人也跟着站起身，“我去找本《圣经》！”
看着人都慢慢收拾东西往外走，段雅君看向柳心安，“柳哥？”
“你去找大蒜。”柳心安闭了闭眼，“我去这附近的教堂找找有没有什么十字架能借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