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叶秋影便转身离开了，沈寒烟的视线仍然停留在他的身上，久久未移开。
“小姐。”
直到丫鬟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嗯？”
“我们…当真不回去么？”丫鬟看着她，脸上带着犹豫。
说来，这还是她家小姐第一次和老爷吵架，第一次…不回府过夜。
她也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明明以前他都任由着小姐的性子，小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听言，沈寒烟眼里闪过一丝难过，不过转瞬即逝，没人看见。
“嗯，不回去。”她轻声回复着。
……
“爷放院里的那个盒子呢？”裴寂推门而入，嘴里询问道。
手里的笔不受控制地划拉出去，在文折上留下一道划痕，陈甫洵睫毛上下扑闪着，良久才抬眸看向他，“你怎么总是咋咋呼呼的。”
裴寂翻着书架的动作顿住，侧眸看向他，“你才咋咋呼呼，问你呢，我放院里那盒子…”
“没见着。”陈甫洵回复着，缓缓收回了视线。
裴寂看着他，收回了还搭在书架上的手，然后朝他走了过去，“真没见着？”
“没。”陈甫洵吐出一个字，看着面前没法再用的文折，眉头微皱，许久才将它揉成一团。
裴寂盯着他，眸子里带着怀疑，“对了，主子最近没下达什么命令？”
陈甫洵愣了两秒，摇了摇头，“没有。”
话落许久，他才又道:“你小心行事。”
裴寂眼角抽了抽，随后起身，“你顾好你自己吧，我死了便死了，你若是死了…”
“这么大家子人呢…”说着，裴寂摸了摸鼻尖。
声音随着关门声戛然而止。
陈甫洵抬眸看过去，心脏突然颤了两下。
裴寂出了门就看见桌上放着他正在找的那盒子。
他不禁陷入自我怀疑，他…刚才不是看了这，分明没有啊…
裴寂看了看周围，挠了挠脑袋，走过去拿起盒子，朝门外走去。
“咚咚咚…”
“你怎么又…”陈甫洵转头看去，见是下人，愣了两秒，“有什么事吗？”
“陈公子，你要的糕点我已经放在院子里的桌上了，你拿走了吧。”那下人轻声问着。
“糕点？”陈甫洵怔了下，眸子里闪过些疑惑。
不过片刻，他便想起来了，或许…他搞混了，那送给程将军的那份…是裴寂的。
“怎么了吗？”下人听着他疑惑的语气问道:“你昨天让做的糕点。”
陈甫洵眉头紧锁，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好的。”下人点头，轻轻地关上了门。
他手上握着的毛笔滴落了两滴墨在文折上，将方才写的两个字都给晕染不见了模样。
他眸光忽闪，片刻起了身。
“陈公子这么晚还要出去？”
正在院子里扫着地的下人见他穿戴整齐，疑惑地问道。
天色已经渐渐被黑暗笼罩，仅不远处看着还有些亮色。
陈甫洵脚步未停，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换上了笑容，“嗯，出去一趟。”
“噢，陈公子早些回来。”下人点头，关心地喊道。
陈甫洵点了点头，径直朝外面走去。
将军府。
府内稀稀疏疏地发出些微弱的光芒，知了不停地鸣叫着，直惹人心烦。
陈甫洵赶到时，就只有正堂那边有光了，那是程泽川住的院子。
而靠近门的院子已经完全陷入漆黑了，没有一点动静。
陈甫洵眸子忽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刚准备转身离开，便看见一道黑影从那院内爬了出来，然后猛地摔在地上。
随后那黑影麻利地爬了起来，转头张望了一下，似乎看到没人，这才快速朝另一边跑去。
陈甫洵愣了下，脸上的表情逐渐龟裂，不过心里却有一抹异样情绪，他竟觉得这贼…有些可爱？
没等继续想，他便跟了过去。
直到跟到摄政王府前，那黑影才停下，然后试探着从墙这边翻了过去。
他皱了皱眉，不用想，她肯定又摔下去了，因为他分明看见她在墙顶没稳住。
不过…那人是摄政王的人？所以她去将军府干嘛？
种种疑惑涌上心头，陈甫洵有些不安起来。
“我靠了…”慕南嫣揉了揉摔得生痛的屁股，扶着墙边缓缓站起来。
远处殿内一片通明，她周围传来稀稀索索的声音，就好像…谁在背后说别人坏话那种声音。
慕南嫣神经突然紧绷，转头看了眼另一边，心里叫苦连天，这君长衍不是生病了么？怎么平时不这么勤奋，反倒是生病了像打了鸡血。
她朝墙头挪了挪，那些议论声渐渐清晰起来。
“我看见他直接杀了那个人，血都流了一地…”
“他又发疯了？”
“对啊，不过这次正常了将近三个月了。”
“这会儿估计还在发疯呢，我可不敢去…”
“你不去，他也不去，那谁去？”
慕南嫣竖耳听着，神经紧绷，有些疑惑。
君长衍发疯？这倒是常事，他不经常发疯么。
“啊啊…”
殿内突然传来一阵尖叫，正在讨论的那几人瞳孔里闪过惊恐，随后纷纷散开。
慕南嫣愣了两秒，这和她印象中的发疯好像…不太一样？
突然一股阴风吹来，让她不禁打了个颤，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慕南嫣深吸了两口气，脑袋飞速运转着，下一秒，她便转身，跨步，一气呵成准备离开。
“去哪？”让人寒战的声音响起，慕南嫣脚步顿住，心里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面纱，见还在，突然松了口气。
面前站着面色阴沉，身上还带着些…
嗯？不是血腥味？
慕南嫣吸了吸气，那股刚沐浴出来的清香味儿袭来，她愣了两秒，迟疑地抬眸看向他。
君长衍正死死地盯着她，脸上透着些不满，眸子里尽是阴沉。
“抱歉，走错了。”话音刚落，慕南嫣便转身急匆匆地准备离开。
刚走两步，一只大手就绕过她的腰肢然后将她给揽了回来，让她直直地撞在君长衍的胸口。
君长衍只皱了皱眉，揽着她的手收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