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凡陪着关老爷子喝了两杯，就不再喝了。
只在一旁看着老爷子一人独酌。
老爷子爱酒，端起酒杯抿上一口便闭上眼回味着酒的滋味。
茅台酒入口柔香，再配上老醋花生，让老爷子沉醉其中，边饮边摇头。
“师傅，我先回家了，您自个慢慢喝。”
“嗯。”
张不凡拿起单肩包，走出门外。
骑上九成新的大二八，没一会就到了自家大院。
一进屋，张不凡看见韩母正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很明显是在等他。
张不凡心一暖，赶忙走到韩母身边，轻摇着她的胳膊。
“妈，醒醒。别在这睡，容易着凉。”
韩母睁开了眼，闻着张不凡身上有酒气，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
“又去找关叔喝酒去了？”
张不凡笑了一下。
“您又是不知道，我那师傅就好那一口。我可没多喝，就喝了两杯。”
韩母点点头，现在孩子长大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只要不走歪门邪道，孩子做什么她都支持。
只不过她还是会担心孩子的身体。
“你还年轻，少喝点酒，对身体好。”
韩母指了指桌子上用铁盆扣住的饭菜。
“没吃主食吧？还给你留了一碗小米粥和两个窝头，赶紧吃了再睡。”
张不凡露出笑容，高兴地答应了一声。
“好！我马上吃。您赶紧回屋睡，待会碗筷我来收拾。”
韩母点点头，打了一个哈欠，走回屋。
张不凡则先是回到自己的小屋，将三本书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
一边随手翻着书，一边喝着粥。
张不凡首先看的是《金石录》。
他习惯性地从左往右读，发现怎么读都读不通。
而且书中的句子，并不是写在一行，而是按列来布局。
想到古人是从右至左读，张不凡这才读的顺了起来。
“右金石录三十卷者何？赵侯德父所着书也。取上自三代，下迄五季，钟、鼎、甗、鬲、盘、彝、尊、敦之款识，丰碑、大碣，显人、晦士之事迹……”
张不凡的文言文水平很一般，只能靠猜来理解句子的意思。
这赵侯德父是谁啊？
难道是赵明诚字侯德，书是他爸的写的？
这书不是赵明诚写的吗？
这书刚看一个开头，张不凡就陷入了沉思。
虽然他拜师关老爷子学习文玩，但是老爷子对他就是散养，并没有系统地教过他。
只是教他一些辨别文玩的小窍门。
像这些东西就需要他自学成才了。
张不凡感觉到要是一点一点去推敲理解这些古文效率太低，但他拥有青瞳，记忆力得到了极大地增加。
可以一目十行，快速将书中内容记住。
想明白策略后，张不凡看书的动作就只剩翻页了。
把三本书的内容完全记在脑子里后，张不凡的饭也吃完了。
将碗筷收到厨房里，顺手将碗筷冲洗干净，这才转身回屋睡觉。
……
第二天一早，张不凡七点钟准时醒来。
此时哥哥姐姐们，正围坐在桌子上吃早饭。
张不凡快速刷完牙洗完脸，挤在二姐身边韩春燕身边吃饭。
“大哥，你那旧衣服旧裤子还有吗，借我一套。”
大哥韩春松放下手中的窝头，面色严肃地说道。
“五子，你确定好要去干收破烂的工作？”
“大哥，这不是现在工作不好找嘛。我这只是先应应急，又不是一直干。”
韩春松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他那屋去寻找不穿的旧衣服。
张不凡快速吃完，接过大哥递过来的旧衣服，回到小屋将衣服换好。
老汉衫，破洞裤，还有一顶发黑的草帽。
张不凡的形象大变样。
看着张不凡此时的形象，二姐韩春燕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五子这形象，你别说，还真挺像收破烂的。”
韩母拍了一下韩春燕，责怪道。
“有这么说自己弟弟的吗？”
韩春燕马上闭住了嘴，但是从抽动的嘴角可以看出，她强憋着笑。
大姐韩春雪，二哥韩春生此时也在低头憋笑。
张不凡见状，也露出笑容，说道。
“都别忍着了，笑吧。”
“哈哈哈……”
张不凡脸皮厚，完全没有要那种去做收破烂的工作，就感觉到十分丢人不好意思的感觉。
八九十年代到10年以前可是收破烂的黄金时段。
这30年不知道多少人通过收破烂发家致富。
只要肯放下脸低下腰，日子自然不会过得差。
但是70年代这个时候，收破烂还属于公家职业。
没有私营化，就没有利润。
每天穿的脏兮兮的，自然就不受别人待见。
“走喽，收破烂去喽！”
张不凡刚把车子推出大院，正好遇见苏萌也推着车子往院外走。
“呦，苏萌，上班去啊！”
张不凡可不像韩春明那样不好意思，收破烂后还躲着苏萌。
咱只要不偷不抢，干什么都不丢人。
苏萌嫌弃地看着张不凡的衣着，闻到张不凡身上衣服散发出来的汗臭味，连忙捏着鼻子躲开。
等离张不凡有两三米的距离，苏萌才停了下来。
“韩春明，你真的去收破烂去了？”
“对啊。”
“你丢不丢人啊？就不能找个好工作？”
张不凡刚想解释，就见程建军一瘸一拐地推着较新的自行车走了出来。
“苏萌，你别理他。这臭小子自甘堕落，你劝他也不好使。”
苏萌听见程建军的话，气冲冲地问向张不凡。
“你就打算一辈子收破烂？”
张不凡摇了摇头。
苏萌本想走到张不凡身边好好跟他说一下，但是这汗臭味着实让她没法靠近。
苏萌跺了跺脚，没好气地瞪了张不凡一眼。没有再说话，骑着车子就走了。
程建军见状立马想追，但被张不凡拦了下来。
“建军，你这车子哪买的？”
程建军知道这个车子是他投机倒把得来的，自然不敢告诉张不凡车子来路。
“你管我？”
“就说多少钱吧？”
“六十。”
张不凡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认了出来，这辆车就是昨天他卖给自行车店的那辆七成新的车。
这车他买回来，成本8块，维修2块不到，他卖了40，赚了30。
老板又卖他60，赚了20。
合着程建军这个冤大头至少亏了50。
程建军看着张不凡笑了，感觉得有些莫名奇妙，但是他现在着急追苏萌，可没工夫和张不凡瞎扯。
“没工夫和你在这废话。”
程建军跨上车子就开足马力骑车，但是看着他别扭的骑车方式，张不凡也佩服他的勇猛。
“玛德，为了拍婆子，脚不要了？”
张不凡开心地大笑了几声，拍了拍自己这辆九成新大二八的车座，很轻松地跨上去。
“有些人还是有钱啊！不像我是穷鬼，只能骑着十块钱九成新的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