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老这是什么意思？”
“没啥……”
张不凡刚端起酒杯准备喝一口，忽然感觉到老爷心里打的算盘不对劲。
之前他还在捡破烂的时候，老爷子很少在他面前提他孙女的事。
自从得知他要考大学之后，老爷子时不时就要在他耳边说一下他那孙女。
张不凡可是知道那个大小姐的桀骜不驯的性格，他可没时间去降伏这个女人。
心里打定主意后，张不凡准备装傻充愣。
“师傅，你也知道，我这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也没多少空闲了……”
“你这不还没收到录取通知书吗？”
张不凡闻言抖了抖眉，看着举起的酒杯，一口喝下。
“师傅，今天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今儿我欠您一顿酒，等过年了，给你提一瓶好酒回来，咱爷俩再聊！”
没等老爷子发话，张不凡就立马下炕准备穿鞋闪人。
看到张不凡撒丫子就跑，关老爷子也没拦着，嘟囔了一句。
“臭小子。”
……
1978年1月10日，早上七点钟。
距离八点钟上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但是现在邮局门口挤满了人。
主要是因为，今天是高考出分的日子。
考生想要知道分数，只能通过邮局的加急电报才能得知高考分数以及录取情况。
苏萌一大早就拉着张不凡在门口等待。
一月的寒风吹着人脸疼，张不凡本来十分困，但是被冷风吹得，现在清醒了许多。
飕飕的冷风吹进衣领，冻得他一哆嗦。
张不凡连忙把军大衣领子竖了起来。
他看到苏萌在一旁小脸冻得红扑扑的，他连忙把头上的棉帽拿了下来，戴在她头上。
“春明，你自戴吧，我有围脖。”
“围脖管啥用，还是棉帽扛冷，就别倔了，赶紧戴上。”
“嗯，好！”
就在张不凡冷着跺脚的时候，忽然人群中传出一阵骚动的声音。
“同志们，我刚刚打听到一个重大的消息！”
一个年轻人大声冲着人群喊道。
“什么重大的消息？”
“别踏马光笑啊，快说啊！”
“你小子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听到周围人催促，年轻人也不再磨蹭，立马说道。
“刚才我听路过的邮局工作人员说，今年全国的理科状元就出自咱们四九城！”
年轻人的话一出，场面瞬间就沸腾了。
那些自认为考的不错的人，都感觉到自己有可能就是那个理科状元。
性格沉稳的年轻人，则是面露激动之色，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但总有狂妄嚣张之人，会站出来。
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站了出来，朝着人群施礼后，昂首挺胸说道。
“诸位承让了！鄙人不才，自幼熟读四书五经。虽说没有学富五车吧，但也有两三车了！”
众人一听他说这话，顿时吵了起来。
“你怕不是傻子吧，是理科状元，不是文科状元，你熟读四书五经顶个毛线用！”
“就是，赶紧退下吧！站出来，也不嫌丢人！”
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听到这些人都在说风凉话，气不打一处来，说道。
“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待会分出来，你们小心打脸！”
“打你麻痹，赶紧滚！”
年轻人听到粗鄙之语，连忙回退。
一场闹剧之后，再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他就是今年的理科状元。
场面变得安静下来。
但是有一些年轻人则是面露期待，等待着邮局开门的时候。
张不凡在一旁默默看完戏后，心中不禁有些想笑。
他这次考试故意控分，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自己估计了一下能考一个330到350的样子。
误差在20分左右。
这次考试主要是ZZ、数学、语文、物化综合，至于英语则是加试考试，不算入最后的总成绩之中。
每门科目满分100，英语不算分，因此总分只有400。
知道英语不算分，张不凡在最后的英语考试中没有留手，放开手脚的写。
就在他想着他能考多少分的时候，人群中再次变得骚动。
“快看，邮局开门了！”
“冲啊，赶紧挤进去！”
邮局前的人群瞬间变得无序起来。
工作人员似乎早已预料到如此场景，他向邮局里面一挥手，大量的片警从邮局里跑了出来。
警察的出现，让现场的秩序一下就变得好了许多。
这时候片警的威力可不是后世所能比拟的。
在片警的指挥下，刚才聚成团的人群，立马排成五队。
张不凡向后看去，队伍长的根本看不到头。
这让他感到庆幸，幸好有苏萌在提醒着他，要不然今天他是别想知道分数了。
见秩序变得好了许多，工作人员立马喊道。
“每次进一排五个人，大家都不要着急。这次查询持续两周，保证每个人都能得知的高考情况。下面第一排五个人进来吧。”
第一排的五个人立马冲进邮局。
看到有人进去，苏萌转过头，眼神惶恐地看着他。
“春明，我现在害怕了，我怕我考不好！”
“要对自己有信心！咱俩不是对分了嘛，你考得也不差啊！”
“我知道，我就是怕万一嘛。”
“行了，别在着自己吓自己了！很快就知道分数了，现在纠结也没什么用！”
苏萌闻言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一个事情，说道。
“春明，你说你会不会就是那个理科状元？”
张不凡果断摇了摇头，说道。
“不可能，咱这华夏人才这么多，怎么可能轮到我？我能考上华清大学，我就烧高香了！”
苏萌也觉得有道理，转过头焦急地看向邮局。
“下一排，赶快进！“
“春明，我先上去了。”
“快去吧！”
看着苏萌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张不凡感觉到有些好玩。
现在苏萌在他面前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根本没有电视剧那种嚣张跋扈的模样。
张不凡总结了一下原因，主要是他没有惯苏萌。
该批评苏萌的时候，他绝不手软，能把苏萌说到哭。
该夸奖苏萌的时候，他也毫不吝啬夸赞，让苏萌笑得像朵花。
在这种冰火两重天的pUA下，苏萌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好！
这让张不凡十分有成就感。
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看到苏萌一脸兴奋地从邮局出来，快速向他这跑来。
“春明，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苏萌快速将电报递给张不凡。
他接过电报，看到电报上写着，“苏萌，高考成绩275，录入四九大学会计专业！”
“厉害啊，苏萌。”
“哈哈哈，这还得感谢你！”
张不凡刚想说话，就听到工作人员喊道。
“下一排！”
他将电报还给苏萌，说道。
“我先上去了。”
“嗯嗯，快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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