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肆缓缓起身，走到她身边停下，他垂眸看着半倒在地不停流泪的明瑟，眼里没有丝毫动容。
他对这种人是丝毫没有怜悯之心的，她以为她足够强大可以救出那些人，却还是中了风枥的圈套。
而段家姐弟对她已经足够好，却到头来被她耍了个团团转。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好在她肯回来，并没有将事情做绝，谢景肆还是忍住了杀她的冲动。
他不能容忍任何一个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伤害段璃，任何人！
“起来！”谢景肆皱眉看向她，冷笑一声，“既然你是回来恕罪的，那就不要摆出这么一副模样，你最好祈祷段璃毫发无伤，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他走到门前，正要打开门，却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她说道：“段璃可没有你这么心狠，她是不会放任你妹妹不管的，我若是不保住你妹妹，她可能会恨我一辈子。要说谢谢，你慢慢对她说吧。”
话落，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段君墨看了看他身后，忙着急的问道：“瑟……明瑟呢？”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便忙改了口。
这个蠢货！
谢景肆在心底骂了声。
他看向段君墨，鹰眸清冷，“事到如今，你还没有明白吗？我一向觉得你最为聪慧，但这个女人接近你，你却连一点防备都没有，亏你还是大越的储君，心思纯良，如何担得起储君这一职位？”
“我……”段君墨垂眸，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明瑟，从来没有。
倒是他太傻了吗？
“她接近你，就是为了获取你的信任，将我们的计划如数传给段君乾，其中利害，你可想而知。”
谢景肆直接越过他，冷声道：“我先去清水观，你和帝景恒随后赶来。”
“是！”影七恭敬的应了声。
谢景肆翻身上马，急切的马蹄声渐渐模糊，身后尘土飞扬。
然而里面的明瑟后悔不已，她耳边不断回荡着谢景肆的话，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不知何时，她的身边出现了一抹雪白色，她无措的看向来人，雪白的织锦长袍将他衬得清冷的许多，也没了往日的温润如玉。
良久，段君墨才缓缓开口，一字一顿，每一字都是他鼓足了勇气才说了出来。
“国师说的，都是真的？”声音轻飘飘的，却莫名惹人心疼。
段君墨红着眼，他注视着明瑟，他多么希望她说不是真的，那么他就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身边。
可她没有。
明瑟哭着哭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呆呆的看向远处，笑的凄凉，“是真的，我一直都在骗你，一直都是。”
“明瑟！”段君墨咬牙，眼眸猩红，一滴泪滚落下来，他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眼中泛起泪水。
但他终究没有问她，为什么？
等了很久，迟迟没有等来他铺天盖地的谩骂跟指责，明瑟缓缓抬眼，才发觉身边早就已经没有了人影。
为何会这般？她多希望段君墨能够恨她入骨，好好的骂她，说他看错了人等等。
可是没有。
这样平静，却是这样的折磨人，更令明瑟心底揪疼不已。
小五将两人心底的痛楚看在眼里，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提着一壶酒给段君墨送了过去。
屋里早已酒气熏天，满地的罐罐，而段君墨倒在中央，衣袍敞开，墨发随意散开，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小五，你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段君墨忍着心底得疼痛，手握成拳捶着地面，“我……我从未怀疑过她啊……”
小五看的心疼，上前抱住段君墨，眼底也是一片湿润，“爷，你别说了爷，小五都明白，你对明瑟姑娘的好小五都看在眼里……”
段君墨咬着牙，任由嘴里都渗出了鲜血，鲜血从牙缝流出来，模样格外凄惨。
但他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或许对段君墨而言，这比心痛，要好上个许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