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清亮，段君墨直勾勾凝视着她的瞳孔，那里面倒映出两旁的山山水水，可唯独没有了段君墨的影子。
他莫名觉得一阵烦躁，胸膛里涌出浓浓的委屈，攥着衣袖的手也越发收紧，而他也终究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心思也没有那么多，喜怒无常说来就来。
听明瑟这般坚定的要离开，心下莫名的涌出一阵戾气。
他独独霸占了明瑟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她的形影不离，有求必应的存在，没有他的允许，她怎么能够离开？
一出生便是天之骄子，站在人生的顶端，段君墨从小要什么都是不费任何力气的，只要他想要，那个东西就一定是他的。
可偏偏到了明瑟这里不一样，尽管她现在就在自己身边，尽管他们之间已经足够亲密，他内心深处还是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段君墨眼里眸色深沉，声音淡淡，“走？如今明珠年岁尚小，让她留在宫里学习礼仪，在国子监学习功课，这对她而言，是最好的归宿。”
说罢，他抬眼暗暗观察着明瑟的神情。
他深知明瑟最是在意这个妹妹，所以用这个妹妹来迫使她留下，这是极好不过的了。
明瑟微微皱眉，她倒是忘了，她已经不是醉欢阁的头牌花魁，不能让人为她一掷千金，她如今已经身无分文，可妹妹已经不能耽搁了，段君墨说得对，入宫对妹妹而言，是最好的归宿。
可是妹妹身份低微，入了宫，定会被人欺负看不起的。
像是看穿了明瑟心里所想，段君墨轻笑，顺势轻轻握住她的手，“你放心，等回宫我便让父皇封明珠为郡主，身份待遇跟我那个堂姐，都是不相上下的。”
明瑟抿唇沉默着，心中很不是滋味，她不明所以的看着段君墨，不明白他为何还要对自己这么好。
他沉声，嗓音漫着浓浓的乞求，“瑟瑟，我信你做这些是并非你所愿，你跟我回宫，我许你侧妃之位，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
“殿下。”明瑟声音淡淡，“你能收留明珠我很感谢，只是，侧妃之位并不是我轻易能做的。还请殿下让我常伴在明珠身边，这便足矣，其他的，我不会奢求。”
奢求？
段君墨眸色渐冷，她宁愿做个低微的宫女，都不愿在他身边？到底是谁对不起谁，要让他这般低三下四？
他心中恼火，却没有发作出来，收敛了神情看向她，“这次回宫，父皇是必定要给我赐婚的。”
可明瑟眼里毫无波澜。
这免不得让他有点失望，他咬牙，继续说道：“这些高门大户的千金看的我眼花缭乱，你同为女子，不如你替我挑挑？明珠那边我自会安排，你以后便在我身边做个小宫女，如何？”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格外用力，像是羞辱，又像是发泄。
她依旧面色平静，微微颔首，“选太子妃那是大事，若殿下信得过明瑟，明瑟愿意一试，只要明珠能够在宫里无忧无虑，明瑟做什么都愿意。”
“做什么，都愿意？”段君墨凝望着她。
良久，他一字一顿又道：“那留在我身边做侧妃，还是宫女，你好好考虑考虑。”
“不必考虑，我身份低微，恐会玷污了侧妃之位，越都美女如云，侧妃人选还望殿下慎重考虑。”
段君墨抬眼，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