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化血清的效果发挥的很快，不到半小时就能感受到明显的作用。
凯特琳的反应跟林恩最开始实验灰色品质的强化合剂一样。
身体陡然获得药物的增强，会带给大脑一种“我很强”的错觉。
在皮城，马是很常见的大型动物。
一拳能打死一匹马，这是凯特琳体质增强后的第一感觉。
由于她此前没使用过强化合剂，林恩还需教她如何控制自己突然获得的新力量，并进行一段时间的适应。
否则，公寓里被掰坏的卧室门把手就是最好的例子。
让林恩在前面带路，凯特琳谨小慎微地跟在他的后边，尽量避开了熙熙攘攘的路人。
两人没在路上过多逗留，一路返回了吉拉曼恩庄园，一直呆到晚餐时间才结束了训练，挥手分别。
即便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凯特琳，也没能用一下午的时间完全适应自己突飞猛进的体魄增长。
林恩不禁感慨，人与人的体质还真不能一概而论。
毕竟当初辛吉德也没提前使用过强化合剂，但对于强化血清的适应却比林恩的速度还要快……
不过既然已经注射了血清，此时再后悔也没什么用，只能寄希望于凯特琳能在明天一天内完全适应自己的“新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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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化日临近，吉拉曼恩庄园早已提前忙碌起来。
挂上彩灯和缝制有家族徽章的彩旗，让家里充满节日的喜庆韵味只是基础。
在广场开展家族产品展览会，还有等进化日大会，让自家的杰出工匠登台介绍自己的优秀作品，然后评选出年度最佳作品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除此之外，每年的进化日到来，都是各大家族公开招募有才能的技工之时。
吉拉曼恩家亦是如此。
进化日前的最后一天凯特琳指定是出不了门了。
除去不涉及家族招聘的事物，她不光要挑选明天出席所需的定制晚礼服，还得跟着卡桑德拉会见其他家族或是外邦商客。
这是身为吉拉曼恩嫡系的礼节，哪怕凯特琳并没有接管家族的想法。
一时间想不到自己该做什么，林恩索性去了自己的工坊，又制作不少初级强化合剂和庇护药剂备以备不时之需。
直到傍晚，他才带着提前从皮城买来的小玩意作为礼物，送给了蔚和爆爆他们。
只不过，进化日在上城是纪念日之门开闸的庆典，来到底城却截然相反。
廿伍大典，一个反省和缅怀的节日，主要是为了纪念两百多年前丧命于开凿运河失败，导致大崩溃事件中，丧命于滔天洪水的不幸者。
作为土生土长，思维比较传统的祖安人，范德尔自然尊重本地的传统。
福根酒馆的海克斯留声机难得地没有播放轻松舒缓的音乐，反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伤感与沉重。
林恩不太能适应这种氛围，喝了杯淡啤酒，跟范德尔交流了几句关于传说的事，他便匆匆告辞离开了。
在去往缓台广场的路上，林恩还在考虑明天庆典的事。
就在这时，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忽然从一旁的小巷中钻出，嘴里还发出呼呼哈哈的莫名呓语。
那张戴着小丑面具的面孔暴露在昏黄的炼金科技路灯之下，长长的袖筒之下隐约有锋芒显露，令林恩顿感毛骨悚然。
这家伙是冲我来的？！
眼看小丑步伐不紧不慢地逼近，林恩急忙往后拉开距离，左手从口袋里掏出庇护药剂，右手则摸到坚韧合剂，分别扎在两侧的脖颈处。
但还不等他继续注射其他三样合剂，只见眼前的小丑突然左脚绊到右小腿，一个没站稳直扑向前，趴在地上瞬间没了声响。
这总不会是个“小丑分身”，用来吸引我的注意的吧？
又或者，等我靠近观察，它就会忽然炸成“惊吓魔盒”？
可今天还没到庆典，这里又不是马戏团，我怎么会遇见小丑？
林恩眉头紧紧锁起，诸多杂念和惊疑闪过，脑海中思绪纷乱。
手上注射强化合剂的动作没停，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眼前倒地不起的家伙。
周围路过的祖安人倒是眼前的场景见怪不怪，连个驻足围观看热闹的都没有。
在底城，这样倒地就进入“婴儿般”美妙睡眠亦或是直接猝死的酒鬼和瘾君子可不少，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有那明显不像祖安人的外邦青年身上散发出的黄色光芒比较吸引他们的目光。
林恩的本能驱使他离开现场，不要给自己惹上麻烦。
但在他脑海中想的却是，如果这家伙真是萨科的“幻象分身”，那就证明自己已经处于危险中了。
起码他得揭晓谜题，看看眼前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
趁着神圣庇护药剂的持续时间未退，林恩的目光环视一圈，注意到不远处一位正在陪同妻子闲逛，一副上城绅士模样打扮，手里还拿着一根手杖的中年男人。
当然，上城绅士指定不会陪同妻子来饱受灰霾污染的祖安的。
尤其是他身上的节日华服明显是前几年的款式……
“哦~~孩子，你怎么在发光？难道是喝了什么炼金药剂吗？”
还发着光的林恩走到两人面前，还没开口询问，惊讶的女人另一手掩嘴，小声惊呼道。
林恩只是摇摇头，对绅士打扮的中年男人说：“先生，请问我可以买下你的手杖么？”
这种直接的问法对于每个爱面子的人来讲都是种羞辱。
话音刚落，只见中年男人皱起了眉头，脸色变得十分不悦，像是下一秒就要发作的样子。
不过，当林恩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海，他又顿时变了脸色。
“哈哈……不就是一根手杖吗？小伙子也太客气了。”
嘴里说着，中年男人迅速将手杖塞进了林恩的手里，然后一把从他指尖“拿过”金海，几乎是同一时间使其消失在了自己的口袋中。
林恩微微愣神，而中年男人则是生怕他反悔的样子，最后道了声祝福，便急匆匆拉着妻子离开了。
还没走远，男人还在兴奋地小声跟妻子讨论，自己没花钱从废品站找到的手杖，竟然能卖一个金币……
盯着令人离开的背影，林恩无奈摇摇头，目光随即回到巷子口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小丑身上。
“还好没消失。”
手持手杖小心翼翼地接近，他用手杖先挑动对方拖长的宽松袖口，也就是刚刚显露出好似刀刃般亮芒的位置。
下一秒，伴随着叮叮当当的脆响，一个不剩半点的啤酒瓶从对方的手中滑落。
“不是刀么……”
林恩没敢放松警惕，手杖继续在小丑身上试探一番，最后才将其挑翻过身，正面仰躺。
“嗯？这家伙竟然死了？”
没瞅见一丁点的呼吸起伏，林恩赶忙挑开他脸上的小丑面具。
一个普通男人。
面具之下是一张面黄肌瘦的脸庞，头发稀疏，看其模样大抵是个瘾君子，现在已经没了生命特征。
林恩丢下拐杖站起身。
一个即将死亡的瘾君子戴上了小丑面具，好巧不巧地倒在自己身边……
低头望向地面上那张嘴角咧到耳根的小丑面具，他的情绪起伏不定。
“这算是……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