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吧！我明明把药剂的配方交了出去！怎么这些孩子还是这幅中毒的状态？
再次凝望人群，只有大约一两个恢复了神采……更多的患者却脸色泛黑，各有各的痛苦状态——那些人和刚刚看到的男孩症状一模一样，他们精神状态并不乐观。
而且这里的患者大部分都衣着残破，基本上来自贫民窟——有钱的患者肯定找了更好的医生，虽然他们的药剂和治疗设备昂贵，但肯定比躺在这个地方强。
确认了两三个患者的异样，周一尧下了结论，这确实是《魔药》书中所说的‘白纸球中毒’的症状。
只是……如果不再治疗，这些人可能活不过今天——
坐在教堂一角的是一群身着医生服饰的男人。很突兀，干净整洁的服饰完全和那些贫民不同。
而为首的中年男人王杰身着医生制服，胸口上戴着一枚白色十字勋章，代表‘慈善资助基金会’。他板着脸，带着傲慢和对贫民的抵触，说出来的语气更是难听：
“李医生，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些方法没有来路，我们可不敢尝试。”
李栗儿站在另一侧，正面色严肃，对峙着那些人，皱眉却有些无奈：
“可是，王医生，这些药剂我已经亲测过了，确实有效果。”
她指着两个服用了药剂的病人。他们的脸色好些了，至少没那么黑。
另一边的一位中年医生语气稍微缓和，语重心长：
“李医生，你不懂，即使你给的方法有理有据，哪怕确实是可以治疗好的……但这些药剂没有官方作为背书，我们也不敢随意使用啊——毕竟我们是受托于上级才来的，对吧。”
默然……
李栗儿不断摇头，眼睛逐渐瞪大，眼神愤恨：“太可恶了。那请给我一个安排一个治疗用的药剂台，我以个人名义调配药剂。”
“呵呵，如果吃了你的药还死人了，那些口袋里没钱的贱民会找你麻烦的。况且那药台——”医生指了指边上的一台机械：“我们还得用呢！”
与此同时，几道细碎的脚步声从一侧传来，伴随一些窃窃私语。
“14号病人死了，才6岁。哎……这些人要是没有得到更进一步的治疗，肯定都活不过今天……”经过的是两位神职人员，他们正在一旁记录着什么信息，各自低声祈祷。
在这个并不发达的世界，对于疾病，医生有绝对的权威，没有人敢质疑——即使是那些神职人员。
伴随着台下有一些不太好受的病人呻吟声——为首的王医生却依旧脸色古板，摇了摇头：
“你是心理医生，请你好好从事自己的工作，不要越界，影响到我们的治疗了。等我们的药剂制作出来，嗯，大约晚上吧，这些人会好过来的。你不用担心。”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真正到了晚上的时候，死亡的人肯定会更多……
李栗儿也才是刚刚知道——那些人占用了药台，正在配比最廉价的通用解药……
自己若是用小型的器皿，一次做一份解药，实在是太慢了，能解救的人实在有限，必须要用道他们占用的那个‘批量制药’的中型仪器……
“可是……”
另一边的中年医生语气柔和，凑了过来：“没有可是……李医生，您也知道，上面给的经费就那么多！这里的病的大多都是没有钱的穷人，你管他们的死活干什么？对吧！”
无奈……
李栗儿紧攥拳头，既然这些人不把药剂台交出来……实在不行只能询问一下有没有其他可以批量调制医药的救治中心。
咔哒……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音从一侧，响起，这让在场的众人都愣了一下。
是一个少年。
他脸上面色并不好看：
“诸位……你们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
“‘医者仁心’何存？”
严厉肃穆的声音从门口那位俊朗少年口中说出。
“这是谁？”
医生和患者家属都纷纷看向进入的少年。
“这里好歹也是光芒之神的注视之下，你们明明有更好的治疗方法，却让这么多患者挣扎在生死线！依旧秉持顽固的姿态！作为王朝的臣民——实在想不明白你们到底出于何种居心。”
周一尧眉头深深周期，摇晃这手中的左轮，环顾四周，缓慢踱步——
顿时！他肃杀的眼神最终落在几个医生头上。
疯狂夹在的恐惧之中，即使周一尧收敛了很多。但也让周围的人感受到了十足的恐惧感。
在场所有人都将恐惧归结于他手上的左轮——此刻收敛黑魔法气息的周一尧使用的也仅仅是笼统的神秘学威慑。
虽然刚刚花了点时间用‘献祭嗅觉’增强危机感，排查这里有没有危险，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响亮的声音回荡，周围的病人们一同沉默着，围绕着的那些家属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几个医生听言后脸色微变，面面相觑。唯独李栗儿微微皱起眉头。
这人怎么擅自用神秘学力量威慑普通人？明显触犯了皇室颁布的条令啊……
“保安呢，保安在哪里？”
“怎么让这样的人混进来？”为首的那位板着脸的医生怒意上涨，指向周围几个神职人员打扮的护卫：“你们到底怎么干的，有人持枪威胁医生！怎么一动也不动？”
但几个护卫也明显被周一尧渗透出来的奇怪气息给吓住了！
这些并没有见过、听说过‘玩家’的普通人，自然被那股子邪异恐怖的气息震慑住！
但李栗儿并没有埋怨或者产生敌意，反而借用这股威压，亮起眼睛，看向周一尧：
“周……周一尧老师，您来了！”
啊？
周老师？
周围几个听言的医生面色古怪起来，同时看向那个年纪轻轻的少年。
他们刚刚才知道——这‘三种解药’都是来自一个周姓的前辈那里得来的……但看到李栗儿对那位年轻人的态度，隐隐感觉不太对劲。
为首的那位王杰站起身子，面部肌肉扭曲，愤怒皱眉指向周一尧：“什么周老师的，就一个砸场子的年轻人，教堂……教堂的人呢？给老子把他轰出去！”
“你不配。”周一尧只是微笑面对，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甚至还带着些许礼貌。
此刻，王杰才意识到了不对，伸直的手已经不止地颤抖着……
李栗儿看着几个神职人员的靠近，站在人群中心，解释起来：“这位就是提供了3份解毒方案的周老师。诸位大可对面前这位真正的‘圣贤’动手。但希望不要违背你们‘心存光芒’的本心。”
虽然这话有夸张的成分，但周围几个医生脸色再次微变，有些人带着兴奋、更有些带着阴沉且恐惧……
只不过这些医生的脸上都隐隐带着一丝羡慕。
作为中流王朝的医学从业者——他们并非玩家。知识基本上都源于师承，各有偏科，知道的解药方法都不多，甚至有些是靠互相请教或者花钱购买的‘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江湖配方。
即使20年前的一场大陆动荡让新的国家建立，也出现了系统性的医疗协会，所有的医生可以串起来互相学术交流。但实际上还是由于信息交流的闭塞，无法形成有体系的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