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当前四九城找个工作难如登天，如果咱们自己招工，招来的人是不是得对咱感激涕零？肯定特别忠诚。另外，虽然刚开始这些人手上不熟练，但是换个角度想一想，自己带出的兵是不是也更合用，更靠谱？”刁大哥循循善诱，没办法，这个领导太难带了。
杨进财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想了半天，终于领会到刁大河的说话精神，露出大黄牙笑着说：“你小子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呢，真好使。就听你的，咱们四食堂招七个学徒工，可是这学徒工怎么招呢？”
刁大河安安好笑，这杨进财是一点儿脑子都不愿意动啊，不过这样的领导最好，可以给下属最大的发挥空间。
“这个简单，一会儿我食堂里放出风去，找几个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刁大河大包大揽。
杨进财似乎乐得啥事不用管，于是说道，“那行，这次招收学徒工就由你全权负责了 ，大河，好好干，我很看好你！”
杨进财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最后还懂画了个不太圆的饼。
回到厨房，见四人各种配菜已经准备停当，四个人围着面案子正在那做馒头呢，看看距离炒菜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刁大河清清嗓子说道，“你们忙着，我说两句，知道我刚才去干嘛了吗？”
马大姐熟练的手搓着馒头，笑着接话：“干嘛去了？”
“我去给咱食堂要人手去了 ！”
几人听言都是眼睛一亮，尤其是马大姐，四食堂是真的忙，弄得她一个白案师傅天天帮着洗菜，于是笑着说道：“那太好了，从那个食堂调配，需要几个人手？”
“不用调配，咱们自己招收学徒工！”
“自己招是什么意思？招学徒工不该是人事科那边的事情吗？”马大姐问道。
刁大河得意一笑，把刚才去找李怀德和杨进财要人手的事儿，说了一遍。
众人听刁大河手里竟然有七个招工名额，虽然或惊讶、或欣喜、或羡慕各不相同，但是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一下子七个学徒工啊，杨进财简直是个傻子，竟然把招工的事儿全权委托刁大河，要知道这年头工作指标那可是真金白银，随便一个工作指标，少则三四百，多则五六百，简直不要太离谱。
马大姐把手上面粉擦了擦，把刁大河拉到一边，犹豫了半天小声说道：“大河，能不能给我留个名额，我侄子没工作现在在家里闲着呢。”
看刁大河似笑非笑，她连忙补充说：“我愿意出四百，不，五百来购买这个指标。”
刁大河呲牙笑了起来，“马大姐，咱们一个战壕里战斗，谁跟谁啊！一分钱不用，给你侄子留一个名额。不过你明天可得把那小子领来我看看，他要不是那块料，我可不能让他留下！”
马大姐听刁大河一分钱不要，顿时感激得不得了 ，一连价的说道：“放心吧，我侄子勤快着呢！”
两人回到面案前，小华红着脸要拉着刁大河去隐秘的角落，刁大河没动，只是笑着问：“就在这里说吧，你是不是也有亲戚需要指标？”
小华慌张的看了周围几人一眼，低着头一边揉面，一边声音低低的说道：“刁哥，我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是返乡的知青，我哥现在靠捡破烂过活，我姐靠着糊火柴盒过活 ，我想问问您那个工作指标能不能让给我两个？”
刁大河呲牙笑道：“刚才马大姐也想要个名额，她出价五百一个指标，你出价多少一个？”
除了马大姐之外，其他几人都张大了嘴巴，这么明目张胆得吗？公然倒卖轧钢厂工作指标，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小华愣了半晌小声说道：“那个——我家里没那么多钱，能不能等我哥哥姐姐工作了，我们三个一起还？”
刁大河取来自己的专用茶缸，喝了一口水，笑着说道：“你长的挺好，想的也挺美！”
小华一听刁大河夸她长的挺好，立即想歪，偷看了一眼帅气的刁大河，红着脸凑到刁大河耳边说道：“如果……如果你要别的，也不是不可以，咱们……下班再说，行不？”
一句话差点让刁大河刚喝进去的水喷出来，连忙把水咽了，说道：“算了，不逗你们了，这个工作指标我留下来三个，其他给你们几个每人一个，不用钱也不用别的。”
几人立刻兴奋莫名，脸上绽开了花朵。
大毛一边揉面一边说道：“师父，我和二毛要一个指标就行了，我就是有一个表哥还没工作。”
刁大河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咳嗽一声说道：“你家里没有了，难道就没有人需要了吗？”
二毛掐了大毛一下，用眼睛不停示意，大毛这才恍然大悟。
红着脸对小华说道：“那个，你……要指标不？”
“要，我要！”小华连忙回答。
“那我那个指标就给你吧！”
小华笑靥如花，“行！”随即她转头看见刁大河，不觉耳朵发热，自己刚才那都说了什么啊。
“刁……刁师傅，您别误会，我……其实是个正经人！”
刁大河听言，不由得大声笑了起来了，比正经谁比得过我，横陈在面前都不为所动，必须说一句“官人我要”才行！
……
临近中午，刁大河喊来大毛：“大毛，今天你掌勺，你来炒第一盘菜！”
大毛都惊了，“师父，我不行！”
刁大河叉着腰骂道，“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不行也得硬顶上啊！”
“你尽管炒，我在旁边看着，错了我会说，炒坏了我会补救！”
刁大河急需把大毛、二毛培养成成手，总不能除了自己之外，四食堂连个能顶事的都没有吧？
大毛一顿操作猛如虎，放油，放菜的一顿翻炒，临近收尾，小心问道：“师父，行不？”
刁大河向来崇尚快乐教学：“太行了，炒得相当不错了，要是能记得放盐就更好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