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嗓门不小，屋里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我隐匿财产，证据在哪里？”
“匿名信就是证据！”
“你说代表红星轧钢厂革委会而来查抄，公文在哪里？”
“呃……”刘海中一愣，转身看许大茂。
许大茂正躲在众人最后玩隐藏呢，被刘海中一看，无法再躲避，只好硬着头皮挤到前面。
嚷道：“革委会执法，无需公文！”
娄半城又说：“去年年底，红星轧钢厂已经收回了我手里的所有股权，我现在和红星轧钢厂没有一点关系，红星轧钢厂的革委会好像管不到我吧？”
娄半城身后几人也纷纷说道：“对啊，现在娄先生所有股份已经上交，即便是违反了法律，也轮不到你们轧钢厂来管。”
许大茂和刘海中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娄半城见几人踌躇模样，一脸的鄙夷，眼神轻蔑的看着许大茂，似笑非笑。
许大茂觉得热血上涌，人就是这样，一旦开始不要脸，往往都会不要脸到底，一旦开始昧着良心，往往会把良心丢得干干净净。
他大声叫嚷，“娄半城，你一个资本家，只要是人民人人都有资格审判你。”
说完后也不等娄半城回话，往后发一声喊，“哥几个，不用跟他废话了，给我搜。”
刘海中和保卫科几人往上一闯开始翻查起来。
娄母上前拦阻被扒拉到一边。
娄半城上前阻拦，被推了一个腚墩，坐倒在地上，愤怒不已，“强盗啊，简直太欺负人了。”
屋中那几人赶忙上前搀扶，也有人想要阻止，无奈保卫科这帮人身强力壮，屋中那几个人都是文化人，被推得歪歪斜斜。
许大茂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找到证据，让所有人闭嘴。
客厅找完卧室找，卧室找完书房找；书房找完厨房找……
除了衣服之外，啥也没找到。
“怎么啥也没有？”刘海中问道。
许大茂有些傻眼，这怎么可能？金条元宝一个没有，房契地契一张也无，就连娄母的首饰也一件都找不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许大茂有些抓狂。
“对了，娄家还有个地下室。”许大茂忽然想起来了，带着人直奔地下室，果然看见铁将军把门。
许大茂松了一口气，对跟随而来的娄半城说道：“把门打开！”
娄半城气得嘴唇直抖，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刘海中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对许大茂说道：“只要给我一根铁棍，没有我撬不开的锁。”
许大茂让人去找，很快找来了一根烧炉子用的铁通条。
刘海中把铜条往锁头扣里一伸，用力向下一压，只听咔吧一声，铜锁落地。
许大茂几人喜笑颜开，上前拉开了沉重的铁门。
铁门打开，众人涌进地下室。
“我擦，怎么都是土豆和白菜？”
“土豆和白菜锁起来干嘛？”
……
跟在娄半城身后的几人见状，纷纷斥责许大茂等人 。
“娄先生为了国家捐献了半生积蓄，没有为自己留下分毫，这样一个爱国商人，竟遭受如此对待，简直天理难容。我们一定要向上级反映。”
许大茂和刘海中灰头土脸，自知理亏，也不再多言，带着几个保卫科的科员逃也似的离开了。
很快，红星轧钢厂李怀德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起，李怀德接起了电话。
李怀德岳父电话中怒骂，“李怀德，你怎么这么蠢？在这么敏感的时期，为什么让人去抄娄半城的家？要知道娄半城可是捐献了轧钢厂的爱国商人，你这样做，会让多少人心寒，会引发多大的社会舆论，知道吗？我看你这个革委会的主任当到头了。”
刘海中还没回来，李怀德尚且不知道抄家的情况，听了怒骂声他毫不在意，“岳父，不至于吧？娄半城撑死了就是一个落魄的资本家，抄他的家，找到证据，想要整治他不是轻而易举？要知道娄家几代人的积累，那财富不知有多少，我这不想着趁机会弄点政治资本吗？”
“还资本，我看你赔本吧！我刚刚接到上级的电话，说红星轧钢厂革委会无故欺压爱国商人，在没有证据没有公文的情况下强行抄家，最终一无所获，上级现在让我给一个交代，你说，我该怎么交代？”
李怀德感觉难以置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可能一无所获？我怎么不信什么东西也查不出来呢？”
李怀德岳父更加愤怒，骂道：“特么的，这是信不信的事儿吗？今天娄半城招待朋友，在场的有爱国商人，有记者，有外国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全都看得清清楚楚。李怀德，我告诉你，这事儿大了！”
李怀德沉默了一会儿，心想：小瞧娄半城了，能闯下诺大家业，果然不是易与之辈。
忽然他轻声笑了起来，“岳父，不要生气，您也知道去抄家的人一无公文，二无证据，他们完全是自做主张，想去打秋风，搞政治投机，这件事我毫不知情。您放心，对这次违法人员我一定严查到底，绝不姑息。”
…… ……
许大茂和刘海中和几个保卫科人员回到轧钢厂，直接被人事科科长带着几个人拦到了厂外。
人事科科长义正言辞的宣告：“关于对刘海中、许大茂等人的处罚决定，红星轧钢厂员工刘海中、许大茂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查抄爱国商人娄半城的家……
经革委会决定，处罚如下：免去刘海中革委会委员职务，返回原车间岗位，工级降三级；免去许大茂革委会委员职务，免去许大茂设备安全科科长职务，在设备安全科担任职员……”
许大茂和刘海中听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一下回到了解放前了。
几个保卫科的成员都被降了工级，愤怒的跑到刘海中面前，“你tm不说得到了李主任的许可吗？为啥现在处罚决定里面说‘未经许可’？”
刘海中听言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恨声道：“我找李怀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