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柴泉两边为难。
他看了看苏卿月，又看了看怒火冲天的袁志书，前者身后的人和势力得罪不起，后者又是带班的班主任，尤其是袁志书这个人对认定的事情偏执到不行。
哪怕苏卿月进了实验班，要是一直被找茬，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这个年级部主任。
“包主任，她在你这边都是这个态度，更不用说在我这里了，我坚持不会让她进实验班！”
包柴泉沉默。
袁志书打心里不服气，“包主任！”
“闭嘴吧你！”
“……”
办公室里安静了好几秒。
短短的时间，包柴泉感觉自己宝贵的头发又少了几根，偏偏袁志书还在耳边叭叭个不停，他没好气地说道，“你态度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你的意思我已经了解，你先出去。”
袁志书当然不愿意，他还不知道苏卿月那边有多少人来找过学校，甚至不明白包柴泉为什么会是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毕竟他待的是实验班，平时谁不给他两分面子？
“出去。”
包柴泉沉下脸。
袁志书还是走出了办公室，下一秒，包柴泉就已经把门给关了。
包柴泉走到苏卿月跟前，好声好气地问道，“苏同学，想问一下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老师不都跟您说了？”
苏卿月笑着说道。
包柴泉义正词严，“我们当然不能听取一面之词，你这边的说法，我们也得了解。”
苏卿月挑眉。
不管包柴泉是不是真心，至少态度摆正了。
她掏出手机，袁志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倒是想拒绝呢！校长、副校长、年级部主任都来找过我，换成是你，你敢拒绝吗？！啊啊啊今年我们班的压力也太大了，到时候平均分直接被这个搅屎棍拉低两个档！”
“苏同学，你是不是觉得十拿九稳了？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学生就不该想要进实验班。”
“……”
“其实我也很好奇。”
袁志书一开始的话到最后苏卿月说自己也想知道能不能进实验班，一句不漏地被放出来。
包柴泉听到第一句开始，他就知道为什么苏卿月会这么不配合了，换成是他，当然也不可能痛快！
自找麻烦的袁志书！
该死的臭脾气！
包柴泉脸上浮现出真诚的歉意，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我也是没有想到袁老师会说的这么过分，苏同学……我也想问一句。”
“你问。”
“就是……这些题目，你会做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包柴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更别说对上苏卿月似笑非笑的神情，他艰难保持着微笑，还想着该说点什么，就看到苏卿月翻动数学卷子，“AbdA、dcbb……”
！
她在报答案！
“等等！你等我一会儿！”包柴泉冲到门口，冲着袁志书一顿喊，“今天考卷的答案呢？你放哪儿了？”
袁志书只觉得莫名其妙。
办公室的门隔音效果很好，加上苏卿月坐的位置靠窗，他根本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
“在我这里。”
袁志书从文件袋里找出考卷的答案。
不等他说什么，包柴泉一把抢过，“砰”地一下，再度关上了门，把袁志书隔绝在走廊，他快速抖开试卷答案，“AbdA……”
选择题居然一个没错！
苏卿月见状，继续报填空题的答案，几乎是视线扫过去，就说出了题目的答案，包括后面的大题在内，都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答案。
还是一个都没错？！
包柴泉张了张嘴，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苏小姐，你这……答案……”
苏卿月笑了笑，没有说话，意思十分明显。
这份考卷是一中实验班内测的试题，是新学期开学测试卷，网络上绝对不存在一样的题目，加上考卷的答案一直在袁志书手上，更不存在苏卿月趁人不在偷看答案的可能性。
排除这些因素后，只剩下一个可能。
包柴泉托住自己的下巴，才避免掉到地上，如果说之前，他还是忌惮苏卿月背后的势力，那么现在，他见识到苏卿月的实力后，已经完全站到了她这边。
至于袁志书……
那个傻叉，啧啧啧，终于是被他自己的狗脾气坑到，感觉还有点爽。
“苏同学，”包柴泉亲切地称呼，“您看，您是上实验班吗？如果不喜欢那位袁老师，我可以跟学校申请，直接把他换掉。”
解决办法多的是。
只是要看怎么权衡，包柴泉现在丝毫不觉得为难了。
苏卿月摇头，“我不想在实验班。”
“这……”
包柴泉想了想，“实验班的师资教育是最好的，您不考虑一下吗？”
苏卿月没接话。
包柴泉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是我想多了。”
这位可是被苏家送到乡下三年，归来仍是天才。
怎么可能会在乎什么师资？
他当即问道，“那你想进哪个班？”
“什么班都可以吗？”
苏卿月反问。
……
包柴泉愣住，很快打开门，让袁志书进来。
后者瞥了眼桌子上仍然空白的试卷，不屑地笑，一副“就知道你是不会做”的样子，没看这成绩差得都把年级部主任给吓到了——
一中吊车尾，好歹也能作对几题。
“怎么了？说开了？现在想来跟我说进实验班的事情了？”
袁志书冷笑，“我把话放在这里，别说是实验班，你想进别的班，也得看有没有老师肯接收你呢！”
闻言。
苏卿月“啊”了一声，“这么说，袁老师觉得只要有班主任肯接收我这个学生，我就能留在一中了？”
“我……”
该死！
这话里的漏洞！
袁志书懊悔不迭，又不相信会有老师愿意接她这个学生，“我就不信，有人会愿意要你！”
苏卿月看向包柴泉，“包主任也听到了？”
包柴泉连连点头。
他其实也没有听清，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苏卿月掏出手机，给邱德业打了个电话，“你好，我是苏卿月，麻烦您能过来一下吗？我现在在一中。”
“你找外援？！”
袁志书眉头紧皱。
这么不讲武德？她要是真搬来什么大神……
苏卿月笑着摇头，“你想多了，我只是给自己找个班主任而已。”
“……”
又是这态度。
又在说大话！
袁志书冷冷地看着苏卿月，他倒是想看看，她这样的还能真能把一中的老师叫过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