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务农，
西工大学术委员会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
国家工程院激光工程研究所二级正高研究员，国家工程院院士。
享国家二级技术人才津贴，副部级待遇。
这是一位头发花白，眉眼明亮的中年男士，看上去很有智慧、眉目英俊。
他头发短而深，有时候揉成一个羊角，由灰白色转为白色，他的眉毛一直很厚，尤其是现在紧紧地挤在一起，像是一条很粗的黑线。
秦务农目光紧紧盯着桌面上的七张稿纸，情绪时而平缓，时而激动，越是看到最关键的步骤时，更是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怎么样秦教授？你确定这解题思路比你还好？”站在对面的同校博士生导师老刘一脸期待的问道。
坐在沙发上的几位双鬓泛白的教授们同样面色凝重。
秦务农，这个享技术人才最高荣誉，身上无数光环的大拿，居然会对一个大一新生的激光工程解题思路感到自愧不如。
如果不是他本人亲口所说，就算是校长告诉他们，都只会觉得是校长糊涂了。
许久，秦务农轻轻地将稿纸放下，摘掉了银丝边半框眼镜，颇为认真道：“是的，我研究了一个星期的学术研究题，这孩子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答出来了。甚至他的解题思路和我的完全不同，甚至……”
“甚至要更好！”
而这最大的震撼，莫不是就是陈渊的的解题思路和秦务农的不一样。
如果是一样的，甚至有可能是秦务农的答案泄露了出去。
可现在完全不一样，
就没这个可能了。
几位教授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
不会吧，现在的年轻人，居然都这么卷了？
以至于，要是他们这帮教授要是再不努力的话，甚至还不如一个年轻人了。
“笃笃笃——”
敲门的声音响起，秦务农双眼放光，转身急忙喊道：“请进。”
其他教授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大门。
陈渊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好像刚经历了什么特别高兴的事。
就在他刚才进门的时候，居然又收到了几百的怨恨值。
名字不太熟悉，但估计是眼前这几位教授无疑了。
数量对的上。
在看到陈渊那赤裸裸的目光打量着他们这帮老家伙，甚至看不出一点怯色，老家伙们眼中的诧异更甚了。
“这就是那位天才大一新生？”
“一个学期没上过课，门门挂科，被学校留校察看，天天泡在图书馆，昨天才出关，就说要修完大学全部学分的新生？！”
在他们的骇然之色中，秦务农意味深长地笑道：“介绍一下吧，这位就是陈渊，那个只用了十分钟就解出我一个星期才解出来的题目的天才少年。”
他转而看向了陈渊，和蔼地笑道：“你的情况李老师和我说了，你的需求我也知道了。”
陈渊有些惊喜，“是不是马上可以给我准便考试了啊。”
“因为我真的很担心自己被开除。”
虽然陈渊说话时的语气有些不着调，但担心是真的。
自己还打算找个机会在学校里赶紧把激光武器研究出来呢，要是真被开了，那不得哭死去。
秦务农愣了下，有些匪夷所思。
陈渊有点害怕。
“这……要求很高吗？”
不高吧，
自己好歹也是省状元啊。
而且都夸他是天才少年了，准便场考试咋了。
哪知秦务农竟然说，“不用考了。”
“啊？”
“别担心，我的意思是，你不用修学分了，我到时候会让学校破例，你这七张稿纸上面的内容，就是最好的考试！”
“能把这些写出来，说明你已经对大学里需要学的课程全部学完，并且能融会贯通了。”
“要不是你年龄还不够，就算是自己去开课也不是不可。”
能说出让一个大一新生，可以去单独开课给其他学生授课，这已经是对能力肯定的评价了。
陈渊有些喜出望外，“啊，那太谢谢老师您了。”
“话说老师您贵姓？”
秦务农对视了其他教授一眼，其他人忍俊不禁，他也差点被气笑了。
“这是你导师啊，你这都能忘？”老刘忍不住笑道。
博导一般每届带两个博士生和4-6个硕士生，三年共带二十多个学生。
导师带学生的数量取决于老师的能力、职称、级别以及团队实力等情况。
博导带大一新生虽不常见，但不是没有。
因为不单是研究生导师，博士生导师也有的要带大一学生的，但是大一让参加什么好项目的必要性不强。
当然也有那种愿意从大一开始培养学生的老师，会定期加一些计划任务之类的。
秦务农就有这个意向。
在刚开学那会儿他就从花名册上选了三个比较优秀且中意的大一新生，陈渊就是其中的一个。
只不过，自己的这个学生，好像有些不听话。
当时记得就回复了一个“哦”。
然后就没下文了。
陈渊也是刚想起来，忽然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实在不好意思哈秦教授，我这图书馆呆久了，都忘了。”
秦务农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一笑而之。
这会儿其中的一个教授有些坐不住了。
那是一个比秦务农年龄稍小的导师。
吕昌盛眼珠子滴溜一圈，笑眯眯地打着哈哈，“咳咳，老秦啊，我的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最近手里的科研项目比较多，但是呢又没找到合适的，这就导致我每天都很忙……瞎忙。”
“学术研究的效率一直都不高。”
“别别别，”秦务农没好奇道，“你就别和我绕弯子了，想怎的？大家都在，就直说呗。”
吕昌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也不再管他，而是看向陈渊，“小陈啊，有没有兴趣到我手底下来，我直接给你保送研究生名额。”
卧槽……
陈渊傻了。
这……看中自己这块璞玉了？
老头，眼光不错啊。
跟着我，用不了几年哥就能带你升上院士。
“我说你个吕洞宾，你什么意思啊，当初你和我抢同一个学术项目，我看你可怜兮兮的求我，我让给你了。现在你又开始抢我的学生？”
秦务农这个急啊。
是不是再让你一次，你就打算抢我老婆了？
吕昌盛压根没理财秦务农，反倒是继续诱惑道：“小陈啊，你这学的光电学知识，都是自己从图书馆里学的？”
“嗯嗯，是的。”陈渊如实道。
吕昌盛嘴巴一窝，
哦呦，好啊。
自学成才，
不错。
确实是天才啊。
他继续嘿嘿笑道：“那我作为一个前辈，我还是可以指点你一下的，你自学到这种程度，确实了不起。不过呢，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瑕疵。”
他捏了捏食指和大拇指。
鬼知道中间那道缝里是不是藏着一个银河。
“所以，到我手底下来，我可以帮你多打磨打磨，让这些瑕疵消失掉，有我的帮助，你以后绝对能成为一个在光学激光学术上颇有建树的人。”
陈渊脸上笑容不减，但心中却是腹诽万千。
嘿，
你个老狐狸，
太小看我了吧。
区区一个光学算什么，我以后可是要成为站在人类基础乃至应用物理学上的顶尖男人。
容不得他去拒绝，秦务农先一步火了。指着吕昌盛骂骂咧咧，“你个老逼灯，这么不要脸呢咋。”
“你想要人是吧？”
“行，把你手上那两个纵向科研项目给我，我就答应。”
这……
吕昌盛说话的声音的小了点，气势完全没有刚才那般了。
纵向科研项目属于国家首批的重点项目，资金由政府部门提供。
重要程度可见一斑。
他手上那两个项目，一个是地市级，一个高官首批的项目。
当时为了抢这两个项目他可是和秦务农争夺你死我活来着。
自己就指着这两个项目完成，提上一级研究员职称，顺便提名院士呢。
“哎呀，瞧瞧你这话说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夺人所爱呢。”吕昌盛老脸涨红，尴尬地扭过头，都不好意思去看陈渊了。
这显然就是舍不得手上的项目了。
陈渊也是忍不住笑了。
合着哥的价值还没两个破项目强？
那你可就错过了一个天大的机会啊。
别说哥到时候不打算带你了。
见吕昌盛悻悻闭嘴，秦务农也懒得再和他计较什么。
颇为关心陈渊道：“小陈啊，你这次出来，不打算继续泡图书馆了吧？看你大学课程自学的也差不多了，刚好我现在正带着你师哥师姐们研究一个校级科研项目，你要不要先来试试看？”
这刚进大学的新生，多少会对研究科研项目感到好奇和期待。
毕竟那是一般学生很难接触到的。
秦务农自信自己提出这个陈渊不会拒绝，估计会立马同意。
但没想到陈渊真的摇了摇头，“秦教授，其实我这次来找你也是因为其他的事。”
“我手上也有个自己的项目，是关于远距离战略型激光武器的。”
“您能不能给我批了啊？”
陈渊就差没说多批点资金，给点人来着。
“什么？你自己的项目？”
秦务农是真没想到陈渊会说出这种话来。
其他教授也是老脸懵逼。
看着他的感觉都不对劲了，
你一个大一新生，还是刚学完出来。这么快就准备搞项目了？
你一个新生能有什么项目可搞的？
不及他们去细问此则，陈渊从挎包里掏出了一张卷起来的图纸。
打开，铺在桌上，用手抹平。
这是一张激光武器设计图纸。
待众人抱着好奇围上来看了那么几眼，忽然就僵在了原地。
坐在沙发上的吕昌盛有些颇为怪哉。
“你们怎么了，闪着腰了？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啊。”
“老秦？”
“不是，你们在这逗呢。”他起身走了过去，顺势也将眼睛看向了那份图纸，旋即他直接将脸快贴在了上面，“沃日，老秦，我那两个项目，要不还是给你吧？”
“媳妇我也不要了，把他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