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婷当然注意到了顾怀的存在，也没有想太多。
和明星合照一下，人之常情吧。
陈芝婷也不用担心怀怀被抢走了。
大明星美女找顾怀谈恋爱，那是不可能滴。
林霏这边的情况，不容乐观。
腿，开始痛了。
感觉绷带像是被刚刚的疾跑崩开了。
林霏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打算回教室去。
陈芝婷美滋滋地收好手机，走到顾怀面前对他说：“我扶你回班吧。”
顾怀此刻已经气血上胸了，完全没有体会到陈芝婷口中的关心。
你是我的女朋友，不先来找我，竟然找对手合照？
你看看你做的是人事吗？
顾怀阴阳怪气地说：“你扶我干嘛呀？扶林霏啊。”
陈芝婷觉得莫名其妙的，对顾怀说道：“我们是一个班的，而且你伤得这么重，我肯定先来关心你啊。“
“哼，她可以自己走，为什么我不可以！”
“难道我比她差吗？”
顾怀高贵地昂着头，“雄赳赳气昂昂”地朝高二1班走去。
别低头，鼻血会掉。
陈芝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惹男朋友生气了，心上心下地跟在顾怀身后。
林霏走到小路尽头，发现程霜坐在长椅上等着她。
程霜双目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嫣然一笑，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她快步走过来，让林霏靠着自己走到长椅边。
林霏掀开了自己的裤脚，发现绷带和棉花并没有掉。
但是……松动了。
刚刚动作太快，没有把绷带绑牢固。
伤口没有被棉花封闭按压住，血完全没止住。
松松散散的棉花反而像一个贪婪的吸血鬼，林霏流出的血全部都渗进去了。
白花花的棉花已经被染成了湿漉漉的一片红。
林霏此时有种酒醉后的清醒，随便动一动，膝盖就会剧痛，举步维艰。
她的嘴唇卡白卡白的，后仰着头想让自己清醒。
林霏望着坐在自己身旁一动不动的程霜，说道：“都上课这么久了，你不回去的话，班主任可能会骂的。”
“那你呢？”
“我？”林霏指了指自己的腿，很释然地说道，“任何一个老师看到我这种大血包回教室，都不忍心责怪吧。”
程霜被逗笑了，笑眼盈盈地说：“那老师看着我搀扶着一个大血包回教室，大概也不会责怪我吧。”
就这样，两个人扶持着走到了高三1班的教室。
何老师早早地就坐在了讲台上。
看到这两个女生回来这么，本来是要说几句的。
他视线一低，看到林霏的小腿，瞬间惊讶地说道：“哎呦喂，你这是怎么弄的？”
“程霜，是不是有人欺负她？校园暴力吗？”
程霜内心默默吐槽道：要说暴力的话，也算是林霏在暴力别人吧。
她表面上还是极为正经地回答何老师的话：“是林霏在踢足球的时候摔倒了。”
何老师更惊讶了，说道：“踢足球？你还会踢足球啊？”
1班的同学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但在这种关键时刻纪律还是很严肃的。
何老师在回到1班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同学们的说话声音，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对着答案。
但是，他在来的路上，可是听到了很多人在讨论什么足球对决的事。
讨论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唾沫横飞，比说书还热闹。
顺便，他还联合班主任一起，收缴了好几个后排同学的手机，放在了德育处。
那些同学口中踢足球很猛很飒很美的女生，不会就是眼前的林霏吧？
何老师沉默地思索着，脸上的表情比五彩还要丰富。
想到这一点，他忍不住战术后仰，在心中感叹道：这孩子，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1班的同学一个个都不开口，其实他们大多数都是去看了这场比赛的。
只是不会上赶着跟老师们他讨论罢了。
林霏的整个体重几乎都压在程霜身上。
林霏那张巴掌大小的脸，粉笔一样的苍白。
立在晚风中的身子，更是单薄如纸片。
可程霜不是什么身体强壮的大力士，她是一个比林霏身材还要娇小的姑娘。
她已经快撑不住了。
程霜开口道：“霏霏的伤口没包扎好，能不能带她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说着，程霜引导着林霏到了她的座位上。
幸好她坐在第一排，没几步路就到了。
林霏坐在座位上，直直地伸出左脚，横在两组座位的间隙之中。
何老师的脸上浮现出思索之色，说道：“不行的，暑假补课，医务室多半没开门。”
“就算开门了，这个点她们也该下班了。”
“还是我给你们开个请教条，去医院比较稳妥……”
程霜还站在林霏身边，举手对何老师说：“何老师，我记得讲台抽屉里有碘伏，先给林霏处理一下吧，我怕她伤口感染了。”
何老师自然不会拒绝，立马起身，将讲桌上的那把椅子让给林霏坐，自己则站在前门望着整个班的同学。
1班的同学也不好一直盯着林霏看，拿着学校下发的答案默默订正着试卷。
程霜在阳台抽屉中找出了碘伏，优雅地蹲下来，准备给林霏上药。
看到这瓶棕色液体，林霏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变。
擦碘伏的痛感，就宛如伤口上撒盐。
伤口的痛她还可以忍受。
要是撒上碘伏，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痛地叫出声来。
程霜细心地捕捉到了林霏面部上的变化，低声说着话，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同时，这些话也是她本来就想说的。
“谢谢你肯为我出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林霏看着眼前这一张真诚的脸，也压低声音说道：“没事的，纯粹是刚巧碰到他了，又想踢球，就随便赛了一场。”
程霜看林霏不愿意承她的情，也不气恼，自顾自地笑着说：“你不承认，我也要谢谢你。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二十四小时on call。”
她推诚不饰的神情，宛如一株花头顶的粉色，毫不虚假的美，显出质朴、真实的本质。
小孩子的热情感激她收下了。林霏也没敢把她的话当回事，口头上的承诺，向来是不作数的。
林霏声音更加细微地对程霜说：“顾怀他说要给你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