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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春,与人宜 > 第30章 暗潮之下秋意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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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才知,容博仁受了顿杖刑,被大伯父连夜送去了洛阳老宅。死要面子的老太太昨日得知这事,今早都气得下不来榻。

容枝意几日没出门,脖颈间的伤结痂后用了宫里的药,好的很快,她便派人给唐可儿宋嘉夕送了一些。轻云来回禀的时候容枝意正在窗下写帖子,邀些贵女来赴书会。

“娘子,今日外头可热闹了,都说啊,是养在洛阳的二殿下回来了,几个殿下亲自去迎的呢。”

容枝意的笔尖一滞。赵诚生母出身不高,从小身子不好,一直被养在洛阳宫里,以至于都十七了吧,连个封号也没有,还喊着二殿下,容枝意都对他也没什么印象,这趟回来,许是到了年岁也准备要给他定亲了。

与她无关的她便不想了,还是写帖子吧。具体要请谁,宋嘉夕给她列了个名单。她刚开始拿到名单时,还诧异了一下,原来幼时认识的这么多玩伴都已经成亲了,有些甚至孩子都有俩了。眼下抄的这位徐娘子,元洲家中的大房长姐,从前大人们聚会,也是常与她们在一块玩的,嫁的是一位不算起眼的大理司直,可以说的上是低嫁了,她回来这么久也没碰见过她,不知近况如何,到时一定得好好问问。

等再见这位二表哥,是在京郊外,他穿了一身玉白的袍子,虽较两个兄弟来说瘦小一些,但并没有旧病缠身常年卧榻的样子,见了谁都笑意盈盈的。赵谚给她引荐了一番,她才规规矩矩喊了声二殿下。

他一双桃花眼笑起来两眼弯弯的像个月牙,让人想不亲近都难:“容家妹妹自幼便最讨长辈们喜欢,如今大了,更是光彩夺目,好看得都让人挪不开眼了。”

容枝意怔了怔,旋即笑开了花,是丝毫不觉得尴尬了,捂嘴笑道:“二表哥过奖了。”

上回赵谚说带他们去游湖,特意选了个好天气。已近十月,山河已秋,天色不似夏日那般炎热,温和的秋风拂面而来,路边的草丛树木发出沙沙声,还有清脆的鸟叫声与之共鸣,整个京郊都洋溢着欢乐的氛围,大伙也都弃了犊车上马。

赵谰一马当先,带着众人在一个湖泊前停下,容枝意坐在马上望去,远处是连绵起伏、巍然壮阔的高山,近处是波光粼粼,倒映着晴天白云的湖面。

几个殿下郊游,自有宫人将山围了,昨日便来此地整顿了一番,赵谰刚在宫人搬来的交椅上坐下,优哉游哉地指挥着这些东西放哪摆哪,便看见唐可儿手拿纸鸢,一蹦一跳地去找谢泽旭了。

唐可儿知道今日谢泽旭也来,想着上回没能同他一块儿打马球,这回特意带了亲手做的纸鸢,准备同他一块儿放。

赵谰一看情况不对,当下就从座椅上弹了起来,这是她未来皇嫂,怎么能同别人放纸鸢呢!四处张望一番,发现都这种时候了,她阿兄还有闲情逸致与二哥哥三哥哥一块儿聊天。这下可把她急坏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阿兄!唐姐姐都要被拐走了你还在这悠哉游哉!你看看人家赵景帆,”他指指不远处在同容枝意与宋嘉夕聊天的赵景帆,“抓住机会主动出击,这才是真正男子汉啊。”

赵诚瞥了眼赵谚,心中恍然,原来赵谚喜欢唐家姑娘,赵景帆喜欢容家妹妹。

“谰儿,你阿兄心中有数。”赵谦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他有数?等他记起来,人家孩子都有仨了!”她气恼道,“罢了,谁叫你是我阿兄,我就再帮你一把。”

说罢风风火火去拦唐可儿了。赵诚笑道:“谰儿妹妹这性子倒还和从前一样。”

容枝意几人在讨论寸光阴开张的事,她邀了张娘子和陈娘子来过几日的书会,又借宋嘉夕嘴邀了赵景帆,虽与他关系尴尬些,但寸光阴也有他杨记的份,总不能过河拆桥学了本事忘了师傅,况且他这人实在也找不出有哪里不好的,她还是挺乐意跟他相处的。

她还发现一件事,他们几人坐一块儿聊着聊着,陈娘子总是似有若无地看向赵景帆,她这下是如梦初醒豁然开朗了,陈娘子跟赵谦一样,互相都对对方没甚意思,反而更喜欢赵景帆一些。这书会也算个机会,让他们多相处一下,至于怎么发展,那还是看他们自个了,这事儿容枝意是最不好插手的。

正想着,轻云上前来禀,公主殿下喊他们有事儿。几人说笑着过去,就看见赵谰牵着手拿纸鸢看向谢泽旭欲哭无泪的唐可儿:“今日既是游湖,不如咱们男女搭配比试比试划船?先到对岸的那组先赢。”

容枝意心中了然,唐可儿这是搭讪又失败了,还没开口就被赵谰截胡了,给表哥创造机会呢。男女搭配,她抬头瞥了眼赵珩,他果然迈步走到她身边来。唐可儿也抛下委屈好似重获新生两眼发亮地盯着谢泽旭。赵谰重重咳了一声:“抽签分组!”

好吧,她是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几人无奈着走到她备好的纸团面前,总归是给表哥创造机会,唐可儿再怎么祈求老天也没抽中谢泽旭,容枝意亲眼见着赵谰背着众人面施展了一番偷梁换柱移形换影就把唐可儿的纸团换走了,唐可儿打开字条一看,好一出悲从中来大失所望,但还好,她接受能力向来比较强,赵谚不比谢泽旭差,立马笑闹着去找他了。容枝意站在赵珩身旁喜滋滋看完戏,这才打开了字条。

字条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谢泽旭。

真是好大一出喜从天降,平白无故就让她捡了个跟长安第一美男划船游湖的机会。

恰好赵珩问她抽到了谁,容枝意一听极为嘚瑟:“哎,今日湖中落叶浮于秋水之上,景色奇佳,更衬得谢少尹清新俊逸仪表不凡了,一会儿泛舟湖上,意儿定要与谢少尹吟诗作对畅谈人生理想。至于某些人啊,就好好去比试吧。”

赵珩被这话气得五内生烟:“县主既狠心如此,那本世子也不能落后,同旁的小娘子去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从湖光山色谈到海誓山盟。”

容枝意白他一眼,正想反驳,另一头传来一声哀嚎:“为什么是堂哥!我不要跟堂哥!”

是赵谰抽中了赵珩。这一前一后笑得她直不起腰,推推他胳膊道:“去啊,去跟谰儿谈谈你的海誓山盟吧。”

这下赵珩是彻底无语凝噎了。

赵谰也在生闷气,她把自己拿着的写了赵谚的字条跟唐可儿的换了一下,谁知道唐可儿这臭手一把抽中了赵珩,她跟谁都行,就是不想跟赵珩!气得直跺脚立马开始撒泼:“我不要和堂哥!堂哥不同表姐一组,肯定会让着表姐,千方百计让表姐赢的。”

容枝意听了狂咳嗽,关她什么事啊!

“谰儿,无规矩不成方圆,既是比试,就得尊重规则。”赵谚在一旁提醒道。

赵谚都发话了,赵珩是想让容枝意跟赵谰换一下都不行了,憋屈的很。

“这也得有个彩头吧?”赵诚发问了,他抽中与宋嘉夕一块儿。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赵谚,赵谚思索道:“前些日我得了块晶莹剔透的蓝田玉,用来打首饰做玉佩都不错,不如就用这个当彩头吧。”

容枝意知道自己表哥平日里不苟言笑,也没啥特别的爱好,最喜欢的便是收藏玉石,这回竟也舍得忍痛割爱。要知道,自从玉山倒后,蓝田玉就跟销声匿迹了一般极为稀少。

见众人都有了同伴,徐元洲哭喊着:“为什么我一个人,怎么没人抽我啊!”他左看看又看看,七男六女,正好到他就缺了一个小娘子。

又给唐可儿找着机会说他风凉话了:“因为没人想跟你徐六二一组啊。”

“那元洲便一人一船吧。”赵谚最后安排道。

若说船这倒不大像,顶多算一叶小舟。望向另一边,巧了不是,陈娘子确实好运气,这就抽到和赵景帆一块儿了。张娘子则抽到和赵谦一块儿,别说,这郎才女貌还挺般配的,而且——她怎么好像觉得赵谦这神情还有些害羞了?耳朵都红了!这下总算是明白姨母每日瞎牵红线的乐趣了,真真是好玩儿。

徐六二也上了船,招呼比试开始。谢泽旭和容枝意对比赛也没啥想法,不急不慢的落在中间划水。她看谢泽旭有些心不在焉,想起上回马球赛他看宋嘉夕的表情分明是有故事的,而且她听说先前侵犯了嘉夕的胡振,走在大街上被人套了麻袋一顿毒打,眼下不止手废了,脚也瘸了,俨然是个废人了,胡家报到了京兆府,怎么查都没查出下文。容枝意猜测,这事儿一定就出自京兆少尹之手。

赵珩说他是个黑心元宵,腹黑记仇得很,果真如此。她放下桨,犹豫着问道:“谢少尹,喜欢嘉夕吧?”

那人怔了怔,但答得大方:“是。”随后又问道,“县主如何知晓?”

容枝意笑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更何况,方才上船的要是嘉夕,您一定不会忘了扶她的。”她一只脚踩上来才知这船有多不稳当,要不是有些底子,一脚踩空了翻下去都是有可能的。

他也难得弯了弯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句歉。

容枝意被这一抹笑容好看地就要倒下了,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开玩笑道:“谢少尹有了意中人,这下全长安的小娘子可都要心碎了。”

谢泽旭赧然答道:“还请县主替谢某保密。”

容枝意应了一声,她可不会做出这种缺德事,又问他:“谢少尹准备何时与她说明呢,据我所知,嘉夕自从退了亲,与她求亲的人家可不少,单是王公贵族也有好些的。”

“谢某也有所耳闻,”她看向在与赵诚谈笑风生的宋嘉夕,“只是不知,她对我是何看法。”

这是想从她这套消息吗。容枝意不答低笑:“是何看法,谢少尹总得亲口问了才知。”

“嘉夕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心中这世上最好的小娘子。若谢少尹有幸抱得美人归,还望好生待她,对她始终如一,否则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把她抢回来的。”这话听起来随意,但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他再次郑重点头,神情冷峻抱拳道:“谢某必定珍之重之,此生不负之。”

“谢少尹不愧是长安郎君之楷模。”得了满意的答案容枝意也不说话了,伸伸懒腰放松一番,看向对岸层林尽染的山林,难得耳边清净,当然要好好享受一番无忧惬意的闲暇时光,随即拾起船桨使力起来,好歹是比试,也不能太不认真了,万一一不小心白捡块蓝田玉呢。

不过赵珩那头就没这么清闲了。赵谰从上船开始就对他千万个不满意:“赵珩,我爬都比你快,能不能快些,我们都是最后一个了。”

“没大没小,你叫我什么?”赵珩手中动作虽快,眼睛却盯着另一头。

赵谰两手一叉:“表姐也叫你赵珩,你怎么不说她没大没小。”

“你能跟你表姐比吗?她还在划船呢,就你当个甩手掌柜让我一个人干这种力气活。”

她撅起嘴嘟囔道:“那我是公主嘛,怎么干这种活。”

赵珩依旧望着另一处,嘴里也依旧半步不肯让:“你打马球的时候怎么没说这种话。”

“行行行,我划,我划还不行吗。要不是为了给阿兄创造机会,我至于吗。”

容枝意这里依旧风平浪静,边上几位都在聊天,她和谢泽旭是相对无言拼命划船了。看来这蓝田玉不出意外真的要花落自家了,谢泽旭肯定是不会跟她抢的,正巧打些漂亮的首饰给嘉夕做成婚用的添妆。这太子殿下赏的玉石用来送礼岂不是倍有面子?

她这才转头望了眼赵珩,他和赵谰的小舟已落在最后了。

就在这时,忽听哪里扑通一声,唐可儿大喊了一声“嘉夕!”。

这是谁掉水里了!她猛然起身张望,眼前那道原本静坐在对向的玄色身影瞬间飞出,她尚未反应过来,船身就被谢泽旭借力蹬出好远,眼下止不住的晃荡起来。好在容枝意反应快,立马抓住了船沿拯救了险些飞出去的自己,随后大脑飞速运转,当下就做出决定往前一扑,径直趴下了。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吓得心都要跳出去了,趴在小舟中央微微喘气:“得救了。”

“容枝意!”赵珩吓得冷汗直冒,好在他隔得有些远,还没看清楚情形呢容枝意就趴下了,否则怕是当场就要施展江湖消失多年的凌波微步了。

当然,眼下是把凌波微步的秘诀快准狠用在手头上了,这小舟飞一般地往前驶去,瞬间就反超了其他人。赵谰双手紧紧抓住船沿,面色痛苦:“堂哥!慢些慢些!表姐没掉下水我就要掉下去了!”

“我没事,”容枝意才喘一口气,缓缓抬起头。能让谢泽旭如此着急的只有一人——

她大喊道:“嘉夕!”

还真是宋嘉夕掉下水了,好在容枝意回头看的时候她已平安被谢泽旭救起。这女儿家掉水里不是小事,她过也过不去,坐在原地干着急,那头围了些人全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没事吧?没有摔着哪吧?”

容枝意回头看去,竟是不知从哪飞过来的赵珩,她惊呆了:“你,你不是在最后吗?”但见他喘着粗气面色焦急,是在为她担心。

她心中一暖,柔声道:“我好着呢,没事儿,你这么急做什么。”

赵珩心有余悸点点头:“我怕你跟上回那样落水。”

赵谰本在一旁犯恶心,这下听到他二人的对话只觉得更恶心了,浑身难受也不忘在一旁说些风凉话:“可真是谢谢你啊表姐,要不是你险些掉下水,我还不知道堂哥能划这么快呢。”

话音刚落,那头的几人也都散开了。赵诚暂且坐上了赵谦的船,谢泽旭带着宋嘉夕往回划去,她朝容枝意喊了句没事的别担心,她先回去换身衣裳一会儿再过来。容枝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可她实在想不通,嘉夕不是好奇爱玩的性子,不至于是失足,那这平白无故,怎么就她一人掉下去了呢?按理说这船,要翻也是两人一起摔,赵诚身子比她还弱,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

满脑子都是疑问,她一会儿一定要好好问问宋嘉夕。想到此,忽听总算缓了过来的赵谰说了句:“堂哥,你往后可别再说我对你不好了啊。”

赵珩还未接话,她便高喊了一声:“二哥哥!来我船上吧!堂哥叛变啦——”

赵珩和容枝意的船是第一个到的,但容枝意并无蓝田玉稳稳到手的喜悦。她方才趁着赵诚换船时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他脚步虚浮,分明是不会武的,既如此,到底为什么落水的只有宋嘉夕呢,难不成真是嘉夕贪玩撩水不慎失足的?

赵珩见她有些出神,开口问:“咱们钓鱼去?”

容枝意道好,却始终站在原地发愣。赵珩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问了句怎么了,容枝意只是摇摇头,迈步跟上了他。

怎么了,这话他也敢问。这种事叫她怎么回答啊?说我怀疑你二堂兄吗?

钓鱼讲究个静字,他们在湖边坐下,赵珩眼下也不说话了,容枝意支着下巴坐在他身旁想事情。初秋怡人的风吹过,在平静的湖面上吹起阵阵涟漪,日光的照射下,像是发光的碎银。身后一阵嬉笑声传来,她循声望去,原是在众人的合力下,唐可儿的纸鸢顺利的飞上了天。

她被这份简单纯粹的快乐感染了。可望向唐可儿欢呼雀跃的样子时,心里却带着并不简单纯粹的想法,要是她嫁给表哥,要是她进了宫,还能如此吗。别说她自来爱在长安街头闲逛,别说游湖了,在宫中放个纸鸢都是奢侈。皇家或许不以为然,但朝臣们怎么能容忍一位不端庄不得体不矜重的太子妃呢。

还有谢泽旭与宋嘉夕的事,不出意外,今日过后他二人也要开始谈婚论嫁了。最好的闺中密友嫁给了最喜欢的郎君,这事儿放谁身上不得哭个三天三夜的,更何况是唐可儿这样的哭包。

“长安第一美男配长安第一才女,话本子怕是都不敢这么写啊。”是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的张雨薇。

容枝意没有抬头看她,而是望向湖中央那只平缓驶来的小舟。感叹道:“郎才女貌,一对璧人。真是让人艳羡啊。”

赵珩皱着眉瞥了她一眼。张雨薇捂嘴笑道:“艳羡什么,嘉夕这下怕是要成全长安小娘子的眼中钉和肉中刺了。”

那倒也是,世间美好与残忍总是共存的。所以她其实没必要去替她二人想这么多,人生是她们自己的,她无法去替她们做任何的决断,她能做的只有支持。总归每一个阶段都有不同的烦恼,也许此刻的忧愁对多年后的自己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人不就是在这些困难中一步一步长大的吗。所以,享受当下就好了。

她这才抬头看了眼张雨薇,原来她身后还站了发愣的赵谦。容枝意偷笑着,既然这样,她也来帮她三表哥问问:“雨薇想嫁个什么样的郎君?”

这问题实在突兀,若是别的小娘子一定娇羞的不行,可她不是。她目光饱含憧憬,从容答道:“我自幼跟着祖父读书,书里有畅意的江湖,有我未曾见过的名山大川。相比之下,这长安实在太无聊透顶,如果我能选,我就要嫁个,穿着红衣骑着骏马,带着一壶酒一把剑,声色犬马走天涯的少年郎。”

菩萨的,张雨薇这梦中情郎的样子跟三表哥可谓是一点没沾边。容枝意不由得替赵谦这漫漫追妻路捏把汗。果然赵谦在一旁也没好到哪去,闻言整个脑袋都耷拉下了。

“就算前方是万丈深渊,也骄傲地不惜一切代价勇往直前——”张雨薇还在说,忽的话锋一转,她的视线越过容枝意望向赵珩,“世子这样的就很不错。”

容枝意愣住了。张雨薇又问:“不知世子对我印象如何?您的婚事不如也考虑考虑我?”

容枝意脑中嗡嗡作响,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本想给三表哥问问清楚,这下堂兄变情敌,好大一出戏!

赵珩轻笑一声,由于离得近,容枝意总觉得他呼出的气都让她心中痒痒,就像被调皮的猫爪挠了一下。“张娘子说笑,实不相瞒,赵某已有心上人了。”

容枝意再次怔怔,哪个心上人啊?

张雨薇忍笑回道:“如此,那我也只好放弃了。毕竟…上一个同南川县主抢人的,已被禁足了——”语毕破功哈哈大笑起来。

身后的赵谦松了口气,容枝意这才发觉这二人是在拿她开玩笑,狠狠瞪了他们,刚想反驳,毫无波澜的水面突然翻腾了一下,众人忙凑上前看去,赵珩一收鱼竿,水面跃起一条肥长的鲫鱼!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