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形颀长，穿着黑袍靠在墙上。
手里时常拿着一本书，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书页。
“西弗勒斯，早！”
推开赫奇帕奇休息室的门，艾斯看见了等在门口的斯内普，温暖的笑容点亮了斯内普眼里昏暗的地下。
“早。”
收起书籍，斯内普走到艾斯身边，两人一起朝着餐厅而去。
身后跟着的一年级的小獾们相视一笑，你用手指戳戳我，我用手肘拐拐你。
“看哪，斯内普学长又来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每天都来。”
“嘘，小声点…”
这是第一周的最后一天了，明天艾斯学姐就不会再带他们上课了。不用大早上就看到斯内普学长在门口等艾斯，兴许早饭他们能多吃点。
并肩走在前面，宽大的袖子底下，艾斯轻轻勾住了斯内普的手，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
转角处邓布利多校长的身影突然出现，让艾斯慌张地松开了斯内普的手。
邓布利多的目光从艾斯的脸上移到两个人分开的手上，“年轻真好，还能享受爱情的甜蜜。”
艾斯身后的小獾们都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邓布利多教授，您有什么事吗？”艾斯红着脸问。
邓布利多摸着自己长长的打理得十分整洁的胡子看向艾斯，“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艾斯对身后一群小獾吩咐道：“你们跟着斯内普学长去餐厅吧。”
又转头看向斯内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西弗勒斯，麻烦你帮我把他们带到餐厅去。”
斯内普点点头，侧头看了一眼身后叽叽喳喳的小獾们，言简意赅，大步离去。
“跟上。”
跟在邓布利多身后，艾斯有些疑惑这位忙碌的老人亲自找自己干什么。
阳光从楼梯边的窗户照进来，把楼道照得一片金黄。
一级级地登上台阶，邓布利多带着艾斯来到了前庭的一处拱门。
这处地方没有围栏，两个人站在狭小的拱形通道最深处，再往前迈一步就会掉下去摔落在前庭。
“看，艾斯。”邓布利多看着宽阔庭院里熙熙攘攘的学生们，轻声地说。
艾斯也跟着看向脚下，从上空观看的视角很是不同，但除此之外没什么特殊的了。
邓布利多背着手，脸上带着笑意，他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倾身向下看的小姑娘。
“你看到了什么？”
艾斯不知道邓布利多想要她看到什么，稍加思索，艾斯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回答：“霍格沃茨和学生们？”
“再看看，艾斯。”邓布利多想让艾斯看见的显然不是这个，他摇了摇头，长长的白色胡子跟着晃荡。
艾斯只好继续观察着下方的场景，心里充满了疑惑。
庭院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成不变，连一块石砖都没移动过。庭院的小巫师们也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或打闹、或讨论、或练习着魔法，偶尔有点无伤大雅的小摩擦。
看了半晌，艾斯转头看向凝视着远方出神的邓布利多。
像是被艾斯的眼神惊醒，邓布利多突然转头，和艾斯的目光交汇。
“抱歉我没看出什么来，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看着眼前这个聪慧的女孩子，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她总能让他想起自己举起魔杖对着格林德沃的时候。
邓布利多知道这个女孩儿可以为了霍格沃茨和整个魔法界牺牲自己的一切，从这一点上来说，她和自己不谋而合。
艾斯是个优秀远超常人的巫师，如果不是意外被卷入了伏地魔的阴谋之中，如果不是出生于这个时期，她本应有个光明而美好的未来。
邓布利多指向庭院里的抱着书皱眉的一位学生，“看，艾斯，巴里心里只想着怎么解决这个难题。”
他又抬手指向一位看着某个男孩子发呆的女学生，“芮贝蒂想着那个男孩儿，不是吗？”
艾斯迟疑地点点头，她还是不太明白邓布利多的意思。不过她吃惊于邓布利多几乎认识霍格沃茨每一位学生，而且对他们十分熟悉的样子。
“里克肯定在想怎么通过重修，而栗阿那肯定在想什么时候上神奇动物保护课……”
邓布利多又点出了几个人，然后突然指了指艾斯心脏跳动之处，“……但是、你的心里想着什么？”
艾斯的心脏紧张地停顿了一瞬，她灰绿色的漂亮眸子茫然地看向邓布利多教授布满皱纹的脸。
“西、西弗勒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之后，艾斯脸爆红，连忙补救，“不、不是，教授，我的意思是我在想斯内普是否带着新生们去了大礼堂。”
邓布利多胸膛发出沉闷的笑声，他被艾斯的回答逗笑了，“哦，我真是开心，艾斯。”
“教、教授…”
“起码现在有个事情能让你分心挺好的，不是吗？”邓布利多摆摆手，揶揄地笑着。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又沉重起来，“艾斯，霍格沃茨和魔法界感谢你的贡献…”
“——不过，你要记住，你只是个小巫师而已，你不必继续下去，已经足够了。”
艾斯显得有些急切，通红的脸色消褪，她的心思立即转移到了这上面去，“可是，教授，我刚刚得知伏地魔的另外两个魂器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和冈特家的——”
邓布利多抬起手拍在艾斯的肩上，安抚她，“我们已经知道了，艾斯。所以，答应我，好吗？”
艾斯沉默下来，看着邓布利多坚定不容拒绝的目光，她缓缓地点头，“——好吧，教授。”
邓布利多露出满意的笑，语气轻松了不少，再次拍了拍艾斯的肩，“好孩子，去吧，去上课。”
艾斯转身离去，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阴影里的邓布利多，他的影子和霍格沃茨的影子融在一起。
外面强烈的阳光勾勒出他的轮廓，看不清楚他的人，只看得清一个黑色的背影。
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不仅把自己的一生几乎都贡献给了霍格沃茨，也贡献给了魔法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