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堂的蜡烛起起落落，学生们一批批离开，又一批批地进来。
除了邓布利多校长的紫色袍子变成了蓝色，座下的学生们又轮换了几批以外，一切几乎和艾斯十一岁来到霍格沃茨那天没什么两样。
冗长的分院仪式结束，交代完新任级长一切事宜后，艾斯得以脱身。
她眼尖地瞥见了正欲离开的莉莉，出声叫住了她，“莉莉，等一下。”
一头红发被盘起来，莉莉已然褪去了不少青涩，“艾斯学姐，怎么了？”
作为新任级长，莉莉抱歉地冲卢平笑了笑，示意自己马上回来后，跟着艾斯去到了一边。
艾斯没有多做犹豫，直截了当的向莉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假期里，西弗勒斯家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哦，托比亚·斯内普先生、似乎失踪了——”莉莉看向艾斯，脸上带着些担忧，“斯内普回家后一直在找他，艾琳夫人的身体状况也不太好。”
艾斯拧起了眉头，“谢谢你，莉莉。”
莉莉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谢，她深绿色的眸子看着艾斯，“斯内普——是我的朋友，你是我一直以来最尊敬的学姐。”
回忆起入学霍格沃茨前的一封封信件，莉莉犹豫着，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艾斯学姐，我能知道，你们为什么要为那个人做事吗？”
这长久以来一直盘桓在她心里的疑问，被她问出来，似乎耗尽了她的勇气。
莉莉无法预知自己要是得到了——“因为信仰，因为崇拜”这样的答复后，该如何面对这两个在自己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人。
一个是自己巫师路上的引路人，一个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一开始的艾斯和斯内普伪装得太像了，且那时的自己过于稚嫩，带着小狮子天真的直率和单纯，以至于她认为他们是真心地加入了食死徒。
但这么久之后，她发现自己或许错了，艾斯没有伤害过霍格沃茨内任何一个非食死徒预备役的学生。
莉莉在不恰当的时机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只希望得到一个真切的回答。
艾斯伸手摸了摸这个自己带起来的优秀女孩的头，回答却是风马牛不相及，“我一直都是你的学姐，莉莉。你已经是级长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莉莉——”卢平的催促传来。
“我知道了，艾斯学姐，再见！”莉莉对着艾斯露出了一个笑容，转身飞快地离开了。
这个笑容一如两人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初见时的笑容一样——虽然眼眶泛着红，但眼里带着真切的惊喜和依赖。
艾斯仔细寻找起斯内普的身影来，他正在大礼堂外的角落里，望向黑湖的方向。那里，海格正在归拢他的小船。
不过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他并没有在看海格，他只是恰巧视线停留在了那个方向。
少见地，斯内普在发呆。
“西弗勒斯！”
斯内普回头，月光倾泻而下，一层银纱笼罩在前来此处的少女身上，衬得她像月光女神。
“艾斯。”斯内普张开双臂，接住了飞奔入怀的少女，蔷薇的馨香霎时间充盈在他的鼻腔之间。
艾斯的脸颊贴在斯内普颈侧，闷闷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父亲的事？”
斯内普愣了愣，然后才开口回答，“那没什么好说的。”
“起码，我可以去帮你照顾你母亲。”艾斯不赞同地继续说着，双手紧紧环抱着斯内普的腰，“还有你，你肯定没有好好吃饭。”
斯内普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头靠在了艾斯头上，脸颊抵在她柔软蓬松的发丝上，“那我该怎么介绍你，霍格沃茨的学姐？还是我的女朋友？”
“斯内普夫人也未尝不可。”艾斯小声嘟囔着，打趣道。
斯内普发出低沉的笑声，胸腔的震动传递到了艾斯身上，她的打趣明显取悦到了他。
斯内普松开艾斯，牵起她的手，两个人在外面散起步来。
“我怀疑——”长久的沉默之后，斯内普突然开口。
艾斯侧头看向他，“怀疑什么？”
斯内普张开的嘴又合上，又张开，反复了几次，才发出干涩的声音，“——他可能已经死了。”
艾斯没有说话，只是被斯内普牵着的手反握住了他的手。没有人比她更能知道失去至亲的滋味儿了，尽管那位素未谋面的斯内普先生对斯内普并不好。
好一会儿，艾斯才回答：“那只是一种可能。”
“嗯。”
斯内普简短地应了声，大手握住艾斯有些冰凉的手，塞进了自己外套兜里，继续在禁林外的草地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比起两人间有些沉默的氛围，阿斯塔和西里斯像一对欢喜冤家。
两个人藏在家养小精灵的厨房里，偷吃着为明天早餐准备的小葡萄。
“你假期在干什么？”
西里斯瞥着专注于剥皮的阿斯塔，别扭地出声，顺便将手里一粒剥好皮的葡萄递过去。
阿斯塔就着他纤细修长的手“嗷呜”一口吃掉了葡萄，“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在忙家里的事呀？”
柔嫩的嘴唇擦过西里斯的食指指尖，让他瞬间双颊通红，几乎要跳起来，“你吃东西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嘘，小声点！”阿斯塔一把拉下西里斯，制止了他大声的斥责。
煤油灯的光线从另一头传过来，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西里斯现在已经全然忘记了假期里两个月的折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阿斯塔香香软软的，真好闻。
“奇怪，明明听到这边有声音。”费尔奇发出一声疑惑的自言自语，扫视了一大圈之后才离开。
意识到目前的暧昧气氛后，阿斯塔手忙脚乱地推开了西里斯，让他跌坐在地上，被气得咬牙切齿。
“阿——斯——塔——”
“嘘，小声一点啦！”阿斯塔又急忙捂住了他的嘴，紧张地看向费尔奇离开的方向，好在他并没有回来。
不过这回换阿斯塔被堵住了嘴，少年凛冽的气息传来，拉着自己的手沾满了葡萄汁水，粘腻香甜。
整个霍格沃茨今夜都弥漫着久未见面的恋人间的甜腻。
连费尔奇都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抱着洛丽丝夫人靠在躺椅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