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来不息的人群之中，楚谦豁然转身，眸子中泛着寒芒，淡定地注视着身后那个欲图扯他一把的龙族公主。
“杨……杨戬。”龙四嚣张的气焰瞬间就熄灭了，恍惚之间，她好像在那个人的眼神里看到了尸山血海的场景，漫天都漂浮着残肢断臂，而最震惊的是，空中有一扇巨大的门户，实在太像南天门了。
她无法想象，一个人的眼里怎么会有如此浩瀚的杀气，这个人究竟经历过什么？
楚谦静立原地，哪怕他如今修为半废，可上一个世界的经历是抹不去的，无数血淋淋的杀戮，一场又一场的战争，早让他今非昔比。
甚至可以说，真正的杨戬站在他的面前，也不敌他这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神。
此时，另一双美眸正在悄悄打量着杨戬。
谁能想到曾经的司法天神竟落的这样一副样子，衣衫褴褛，法力尽失，却还要维持当初的傲气。
实乃可笑！
“嫦娥仙子路过此地都能与我巧遇，这么一看，我们还真是有缘呢，呵呵。”楚谦冷冷一笑，自然看出了对方眼里的不屑与讽刺。
所以故意这么说，借此来恶心一下嫦娥。
果不其然，闻听此言，嫦娥一甩清袖，皱眉道：“我与你这种人有什么缘可言！？”
楚谦微笑不语，却是清楚杨戬却和嫦娥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情缘。
这个不为人知甚至连本人嫦娥自己都不知道。
当年，嫦娥还未飞升时，与后羿曾是一对恋人。
那个时候，杨戬已经认识了嫦娥，与后羿也做过朋友。
两个男人共同喜欢上了一个女子，而这两个男人又恰巧是朋友，是何等的悲哀。
原本的杨戬向来是一个不善表达感情的人，所以在后羿追求到嫦娥以后，默默地守护在一旁。
直至有一次，他们共同闯一个洞府，在那里面发现了一颗能使人长生不老的仙丹。
在长生的面前，任何友谊都经不住考验。
后羿将剑指向了他，但幸好杨戬反应及时，躲过了那致命一击，最后后羿也自食恶果死在了洞府里。
目睹好友的死亡，杨戬担心独自回去无法与嫦娥交代。
便化作了后羿的模样，和毫无察觉的嫦娥度过了一段温暖的时光后，他早有计划地留下那颗长生不老丹，至此离去。
回忆到这些，楚谦在心底笑了笑，世间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事情。
如果没有后续的那面伏羲水镜，带着嫦娥、三圣母和沉香一干人回到过去，目睹了杨戬的一声，这件事情恐怕永远也不会有人知晓。
嫦娥也不会知道，他真正爱过、思念的那个男人根本不是后羿，而是杨戬！
虽然原来的杨戬对嫦娥有感情，但现在的楚谦可没有。
至于这些人后续还会不会阴差阳错地进入伏羲水镜目睹那一系列的事情，也和他无关。
他现在只想弥补自己曾经看人生长恨水长东这本书时的遗憾和完成系统交给他的两个任务。
赠予三圣母一巴掌，这还简单？
尽管他如今修为半废，跌落神坛。但只要楚谦还活着，与那个一门恋爱脑的妹妹，总有一天还会再相见。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得把修为恢复个七七八八才行，否则沉香那个臭小子怕是又要对他这个舅舅大不敬了。
“嫦娥姐姐，我们走，不与这种废人一般见识！”龙四转身过去拉住嫦娥的手，就要离开此地。
但嫦娥却立在原地不动。
龙四蹙了蹙眉，道：“怎么了？”
嫦娥没理会她，而是伸手掏出一些碎银，递到哮天犬跟前：“去买身像样的衣服吧，别再街上……”
乞讨两个字，她终究不忍心说出口。
之所以愿意施舍给他们，其实归结于嫦娥隐隐对杨戬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但她也知道杨戬的秉性，绝不可能接受她人的可怜与施舍，更不允许别人侮辱他，所以嫦娥才选择将碎银给了哮天犬。
“汪，我和主人不需要。”哮天犬撇过头。
嫦娥愣了一下，但还是把碎银放在了哮天犬的跟前，随即被龙四牵着手临空飞走了。
龙四似乎就是想特意在楚谦面前动用法力，籍此来羞辱楚谦。
那也许对原本的杨戬有用，可对楚谦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主人，地上这些银子怎么办？”哮天犬呆呆地望着楚谦，询问道。
“捡起来施舍给那些真正需要的人罢。”言罢，楚谦负手走进那家成衣店铺。
哮天犬匆忙捡起碎银，紧跟了上去。
再走出店铺时，他们已然焕然一新。
楚谦换了一袭腰间镶着金丝豹纹的黑色长袍，仿佛又回到了大泼猴的世界，他身披黑金龙袍，率领妖族大军对抗天庭的日子。
而哮天犬呢，也一身黑，似乎是习惯了。
走了没多远，一道身影将他们拦住。
“你们两个还真奢侈呢，嫦娥仙子刚刚把银子施舍给你们，你们一口一个不要，怎么仙子一走，就拿去花了？”这个人正是龙八，半个月以前，还和楚谦有过一面之缘。
“敖春，杨戬他之前欺负我。”龙四公主返了回来，但身边已经不见嫦娥仙子的身影，大概是独自天庭了。
龙八“哦？”了一声，打量着一袭黑袍的楚谦，咂了咂嘴：“穿的还像副人样，但为何就不行人事呢，还敢欺负我姐姐，你是不是那一天还没吃够拳头，非要等我们给打的下不来床才肯老实！？”
杨戬修为被废的事情已经三界皆知，像龙八，自然不会放心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必然要踩着这个曾经的司法天神，好好享受享受。
“信口胡说，我家主人才没欺负你！”哮天犬在一旁对着龙四公主呵斥。
“欺没欺负是你一条狗能够证明的？”龙八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楚谦的身上，道：“你来说，有没有欺负我姐姐，如果欺负了老实下跪道歉，否则等我动手，就不止是下跪道歉这么简单了。”
楚谦注视着面前这个年轻的龙族八太子敖春，开口道：“你大哥沉香都不敢这么与我说话，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敢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