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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运动会,学校举行了篮球比赛,我们班只有十个女生,我不得不上场,即使我从来没打过篮球比赛,偷偷投篮还是有的,成绩好的班级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在运动方面太差,比如初中那时像我们班女生篮球比赛是以零结束,高中还是以零结尾,以零结尾便罢了,结果我还扭伤了脚,我自己都对自己摇头,这运动项目是一样比一样差,除了跑步。

当晚自修下课,我一拐一拐下着楼梯,在一楼楼梯的转弯处,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黑影,拦在我面前,吓我一跳,脚重重踩在地上,忍不住啊的一声叫出来,“吓到你了?”原来是水星遇,我安抚自己的心几下,说:“班长怎么在这里?”

他递给我一瓶跌打药酒,还有一包棉花,说:“我来看你的脚怎么样?”我接过药酒和棉花说:“你怎么知道我扭到了?”他有些讽刺的说:“球都传不过来的人还上场比赛,真搞笑。”我说:“那不是没办法吗,谁让我们班的女生都是斯文人,这不赶鸭子上架吗。”

我站得有些累,一拐一拖在旁边一棵高大的樟树下坐下,他跟在我后面站着,我说:“你也坐下来吧,不然我抬头跟你说话挺累的。”他就跟着坐下了。

这人天天见面无话说,一不见面见念得紧,高一那时我们天天见面都不敢说话,现在分了班,一见面话反而多起来。

他说:“你们班女生不是有十几个吗,选五个人怎么也选不到你吧,是你自己自告奋勇的?”

我呵呵大笑:“班长,你怎么知道我是自告奋勇的,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呵呵。”

他问:“为什么呢?”

我说:“我说其实我也挺喜欢打篮球的,这不是没机会吗,小学自是不必说了,摸篮球的机会都没有,上初中不都是费心思争这第一名吗,那有空去打篮球,再说了,那会打篮球也没人叫我去吗?”

他问:“为什么呢?”

我说:“我成绩这么好,谁敢叫我去打篮球,节日的舞蹈节目老师都把我忽略掉,意思就是想让我多花时间在学习上,其实他们不知道我也很想参加这种集体活动的。哎,只是我的假象把我出卖了。”

他问:“所以现在抓住机会就上?”

我又呵呵大笑:“没想到班长还挺了解我的。那天班主任说我们班要组一个篮球队,自愿报名,刚开始我也没想过要上场的,谁知我们班女生一个比一个怕死,那我只好自告奋勇,一举两得嘛。”

他说:“明知道自己不会那还不提前练习练习。”

我说:“我练了三个晚上投篮,中了有几个,我心想也不难嘛。”

他有些生气说:“投了三个晚上才中了几个?”

我说:“那也很好了,你想想我一个新手都能投中几个,万一有个罚球也好得两分嘛。”

他说:“结果呢?”

我哎了一声:“结果我没想到这球场那么大,从头跑到尾一圈就累得不行,何况还要来回跑四十分钟。大大出乎我意料。平常看你们来回跑挺轻松的嘛,真是隔行如隔山。”

他说:“大道理你懂得不少,就是这细节问题粗心大意,平常毛毛躁躁的,还学人家比赛。”

我又哎了一声:“这不是报应来了嘛,看。”我把脚抬起来给他看,又意识到这行为不礼貌,即刻又放下,放得太急,脚又隐隐痛起来。

他说:“把药酒给我。”我说:“干嘛,刚送人又拿回去了。”他切了一声说:“难怪老严把你叫呆子,还真没叫错。”顺便把盖子拧开,扯了一块棉花出来,吸了一些药酒,往我脚踝上擦。这种事除了老妈,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主动帮我擦药的,惊恐之外,急忙把脚挪开,喊着:“别别别,自己来自己来。”把他手里的棉花抢了过来。

他见我把棉花抢过来,有些酸酸道:“你很排斥我?”我说:“没有没有没有,这种事怎么能让你做呢,多不好意思。”

他说:“那萧臣然呢?”我没领会他的意思:“萧臣然怎么了?”他说:“萧臣然没帮过你忙?他不也帮你补习吗?”我说:“那是两码事,而且我们是老同学了。”

他问:“那你喜欢他吗?”我说:“喜欢,他篮球好学习好谁不喜欢。”他又问:“那你喜欢我吗?”我说:“喜欢,不单篮球好画画也好。”他问:“那你更喜欢谁一些?”我说:“都好,他学习好你画画好。”他说:“好吧,总算你没偏心。”

我说:“偏心?不会的,我对谁都好。就像你们对我一样。”我想起他那女朋友,自从分班后,我们都很少碰面,偶尔在食堂操场上碰个面都不打招呼的,我是很久没看到他们走在一起了。

我问:“流莎呢,今晚怎么不等你?”

他说:“小孩子问这些干嘛?”

我说:“切,你还不跟我一样大,我是孩子你不也是孩子。”

他说:“人人像你这么单纯就好咯。天生无烦恼。”

我说:“我也有烦恼的,我的作业还有一大堆没写完呢,现在脚又扭伤了,走路都麻烦。”

他说:“这学习上的烦恼谁都有,这情感上的烦恼才是大烦恼。”

我说:“哎,这些我可帮不了你,你们这么早谈恋爱,我又没谈过恋爱,谁晓得你们的烦恼是什么。”

他说:“我们分手了。”我说:“分手就……分手?这么快。”他说:“你这么激动干嘛,又不是跟你分手。”

我说:“呸呸呸,我是有些激动了。先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到高二就分了,是不是学习压力过大?”

他说:“压力也大,想着要收收心,上个好大学才是正事。”我哦一声。说:“原来生活还可以这样安排。”

他说:“寝室快关灯了,回去吧。有空再聊。”我挣扎两下站起来,说:“谢谢班长。”他说:“叫我星遇吧。”我说:“我喜欢叫你班长,贴切,就像我们还是一个班一样。”他说:“随你吧。”

水星遇今日的日记写下:

人缺根弦也是有好处的,看着她心灵单纯的样子,又不忍心破坏她的生活,若有机会,高中毕业再与她表白,希望那时还来得及。

长华工商学院

一男一女坐在校园的石桌旁。

五一放三天假,灵夏便从护理学院坐大巴来到长华工商学院找风无意,风无意见到她很是意外,四年不见,她长开了,比小学那时水灵许多,亭亭玉立,风无意想楚长思该是什么样子呢。

灵夏见他失了神,唤他两声,他才反应过来。问:“无意,你现在还跟长思通信吗?”风无意说:“有的。”

灵夏问:“她现在在莲中怎么样,听她爷爷说她成绩在班里还是前十名,挺厉害的。莲中可是我们市前三名最好的高中。还有泽川振泰在市中也很好,不知你有没有与他们联系。”风无意说:“少一些。”

灵夏问:“你与萧臣然有联系吗,听长思说萧臣然在帮她补物理呢。过年她还拿了很多小吃过去答谢他。”风无意心里溢满了悲伤,他知道萧臣然帮她补课,他又何尝不想帮她补课那个人是自己。如今自己想去见她一面也觉得没有资格,是不是初中开始,他们的路就越走越远,现在能维系的便只有小学那两年时光的记忆。

他不想解开揭开这个不想承认的事实,只点点头说:“知道的 。过年那会见过臣然。”

灵夏见他有些沉默,问出心中多年的疑问:“无意你喜欢长思?”他本想把这个问题给楚长思,他想要第一个同楚长思说,不想遮遮掩掩,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她念高中,压力之大怕会妨碍她,便一直藏在心里,压抑着。如今灵夏主动问出口,她们又是堂姐妹,索性说就说吧。

“我喜欢她,喜欢她很久了。”他终把这句话说出来,虽然不是说给当事人听,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说出口后,胸中的郁气终得释放,露出久违的笑容。

灵夏说:“你喜欢她这么多年,她知道吗?是人都会有感觉的,除非她对你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又或者她是个木头人。”

风无意说:“她知不知道无所谓,我知道自己的心意便了。”

灵夏笑着说:“如果她不值得你等,你为何要浪费自己的时间精力去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呢。她的生活与你的完全不同,以后上了大学,与你差距更大,你确定她会接受你吗?就像她去找萧臣然,可以聊一天,如果此时坐在这里的是你和她,你们能聊一天吗?没有了共同的话题又如何相处得长久。”

风无意依然沉默,他不想承认他等待几年的结果会如灵夏说的那般。

灵夏又说:“这次来找你,其实我就是想当面告诉你,我喜欢你,也是从小学开始。”风无意看着她,一脸愕然。“我愿意等你。”她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