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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照常起来,头虽有些不舒服,但不影响行程,还是与同学一起出发实习地。

离开校园前,在校门口等车之际,我环顾四周,想再多看两眼这个校园,实习期满时,再回来可能就是我们的毕业典礼了。

失忆后,我在这里待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时间不算多,发生的事倒不少,特别是与萧臣然的事大起大落,多多少少都有些影响,如今我就要踏上实习的征程,想来以后很久都碰不上他。

我被分配安市郊外偏远的村落里教初一,同去的同学还有两个,平常来往很少,但到了同一个地方,即使平常不亲近,但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我们彼此却觉得很温暖。

第一次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稚嫩的脸庞,实在是感慨良多。昔日坐在堂下的是我,今天站在堂上是换成我,我心里由衷由衷自豪感。新鲜的生活带来新的动力,我全身心投入教学中,忙碌的生活也让我暂时忘记了分手的痛苦。

安阳广场商场一楼餐厅内坐着一男一女,女的笑颜如花,男的却有些不自在,脸上还有一股忧郁的气息,透过玻璃他频频看向外面广场上走来走去的人,似乎在等待着某人的出现。

“臣然,你怎么不吃?”女子问。“我不饿。”他回答时眼光依旧盯着外面的人。那女子瞬间不高兴,她今天算是忍无可忍,从早上见他面开始,他一路都是冰雕脸,不说也不应,从那件事开始已经过了三个月,他对她的态度越发冷淡,最初她还忍,结果他越来越过分,若不是她硬泡软磨,他还不出来呢。

“啪”的一声,玻璃碎了一地,她故意泼倒杯子,服务员闻声走过来询问他们有没有伤到,萧臣然面无表情的说没有,媛媛瞪了他一眼,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看她一眼,随后又撇开,好像眼前看到的是很恶心的东西。

他买了单,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店门,他对她说:“公司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吧。”媛媛扯着她的手臂,死死不肯放开,气愤的说:“每次出来你都说有事,难道楚长思和你在一起你才有时间吗?臣然,忘了她吧,我们都有了肌肤之亲,你就不能接受我吗。”

听到这个,萧臣然更来气,觉得万分痛苦,要是他听长思的,与媛媛保持距离,也就不会发生那种事,若他没有答应风无意去喝酒,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那天风无意突然来电话说他们好久没有见面,让他过去吃个饭,他本想让楚长思也去,结果她有课,便没有同她说,独自一人过去,去到吃饭的地方,看到含颜也在,他有些意外,风无意不是说不与她在一起吗?

若说含颜是个意外,那媛媛也在,他就很奇怪,媛媛和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他怎么也想不出是什么理由。含颜说那是浅露让她照顾一下她的这个学妹,所以顺便叫上媛媛一起过去。

他很少喝酒,三杯倒那种人。风无意也是不喜欢喝酒的人,不知那天他们为什么来了兴致干上几杯,而且只是啤酒,他真的是一点酒量也没有,几杯下肚,头就昏昏沉沉起来,再醒来就是在一间酒店里,身边躺着媛媛。他对之前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醉得厉害,有人扶着他坐着车,后面就彻底失去知觉。

当他醒来后,害怕极了,他对自己的人生可从没有设想过有这么一出,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媛媛也跟着醒过来,一脸娇羞的样子,他转过身背对她,百口莫辩,最初想到的是楚长思,他拿起电话拨通她的号码,媛媛说:“你想把我们现在的关系告诉她吗,万一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精神出了问题更糟糕。”他马上又挂了电话,心想她说得对,长思现在还没恢复记忆,万一精神受到刺激,岂不是害了她。

他走了,没有等媛媛,不管她怎么叫喊,他都不回头。走在大街上,后悔?悔恨?痛苦?恶心?心痛?各种糟糕的情绪奔涌而至,坐在不知何处的花圃旁痛哭流涕。他等了她八年,如今两人的关系正是最浓的时候,却发生了这种事,这天可真的一点也不怜惜他,思来想去,他自己也没脸见她,更不知如何与她解释这些事,想到的只有分手两字。

他们两个几经波折,现在能重新在一起,已是万幸,结果又跑出个程咬金,还发生这种事,你叫他如何甘心。当他提出分手时,楚长思是安静的,没有对他大喊大叫,也没有责备责难他,甚至连原因也没有问,就答应下来。

他该是羞愧的,当她语重心长劝他和媛媛保持距离的时候,他对自己过于自信,从不怀疑自己会出错,没想到他只是看到自己的真心,却没想过别人有黑心。

六年来他只与媛媛保持朋友的距离,他一贯承认他对她的心思只是朋友,却没想到朋友也会有这种心思,他千算万算真算漏了人心。

楚长思出去实习前一晚,易天翎打电话给他说她和同学出去喝酒。是她班里的文艺委员告诉梅子,梅子告诉他的。梅子和易天翎了解萧臣然的为人,出了这档事知道里面必有内情,梅子和文艺委员是好友,她经常给梅子汇报长思的情况。

他知道后,急忙打车到他们喝酒那店里,恰巧见她拿起啤酒瓶,一口接一口肚里灌,旁边的同学拦也拦不住,他多想冲进入制止,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呢,若不是他做错事,若不是她心里难受,何至于这样糟蹋自己。

他在外面足足等了一个钟,把他们的谈话都收进耳里。只听到她断断续续边喝边哭边说:“还说...说...等我八年...八年...转眼就...就...跟别人跑了...骗子...都是骗子...呜呜呜...”“来...来...不醉不归...”“管他呢...没有他...我...我照样过...过得...很好...来...干杯...”“你们...不许...不许...笑我...”一晚上全是她自己在说,同学只在一旁安慰她,偶尔也陪喝一杯。

等她醉的不省人事,才扶她出来,在门口看见他在外面等着,今晚风很大,他们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风烈,吹在脸上还有点刺痛,他们不知道他在外面等了多久,但他来的原因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因为他们分手的事。

他主动过去,他们给他让位,他打一横抱就把她抱起来,文艺文员想上前骂他,被副班挡住。她嘴里还说着:“我没醉没醉,干杯…”的字眼。他一路把她抱到寝室楼下,让两位女生把她扶上楼。自始至终他都没说一个字,因为这是他造成的结果,他怎么辩白都是苍白无力的。

送她回去后,他即刻离开师范,也许这里真的没有他留恋的地方,她明天一走,也许他再也不会过来了。

这种回忆可真折磨人,媛媛知道他在想楚长思,语气软下来恳求:“她已经出去实习,将来她会有她的新生活,你就接受我吧,我也喜欢了你六年,感情不比她少,臣然你就答应我吧?”

他最终还是推开她的手说:“对不起,媛媛。我心里从来没有过你,即使在一起也是没有意义的。”媛媛大笑起来说:“那你就要对我负责。”他说:“除了感情,在我有能力范围内,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个条件。”她说:“这可是你说的,二十万,我要二十万,只要你能在一个星期内给我二十万,这件事就作罢。”

二零一一年,对于一个从农村出来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二十万无异于天价,还要在一个星期内凑齐,这可能吗?可他做到了,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当她的卡上显示多出二十万时,她哭了。她本意只想让他知难而退,结果他当真了,他是有多爱楚长思才这么决绝。她收到钱后又收到一条信息:你我今生再无相欠。

她蒙在被子里哭了,她努力过两次,一次比一次狠,甚至不要脸去蒙骗他,可他死活不接受她,她才明白感情确实是不能勉强的,是她一直都不明白不喜欢一个人即使逼他到绝境,他也不会喜欢上她的,她放弃了。从此以后,她安安分分学习,也如期出去实习,再也没有打扰过他。

萧臣然每天在努力工作,最早一个到公司,最晚一个离开公司,加上他在设计方面本就要天分,很快就收到上司的赏识,一年内给他加了两次薪水,除了必须的支出,他把所有的钱都用来还债,没有人知道他为何这么努力,没有人能体会他的痛苦,那段时间,他只有自己舔着自己的伤过日子,好在还有人愿意帮他,他知道她在那里过得好就是现在最大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