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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然,臣然,你怎么不喝酒?”公司的同事叫了两次萧臣然他才反应过来,自从发生媛媛那件事后,他发誓今生再也不碰酒。

“出来应酬怎么能不喝酒,来来来。”那是他的上司正在给他倒酒,他盖住酒杯说:“经理,我真的不喝酒。”他看着经理,眼里有不容亵渎的抗拒。旁边的同事赶忙过来劝经理:“他不喝,我们来,经理我陪你喝一杯。”萧臣然的同学兼同事岳文替他挡了。

他们是大学同学,一起去这个公司面试,同时被录取。分在同一个部门的不同组,萧臣然在设计组,岳文在模拟组,岳文了解萧臣然的事,他同情他。

“叮咚”有信息发过来,他一看,是易天翎发过来的,照片上他看到她笑得那样开怀,就像早上八九点钟的花儿,耀眼又夺目,下面还有一行字:她恢复记忆了。

他找个借口跑出去,蹲在门口哭起来。她的记忆恢复了,他更没脸面对她,这么大的耻辱,他如何能再配得上她。他把手机盖上,没有回信息,只是一人在路灯下行走,岳文不放心,跟了他一路。他说:“我没事,就想出来散散心,你回去吧。”

岳文说:“臣然,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若放不下长思,就应该拾起勇气,去求得她的原谅。”萧臣然苦笑说:“原谅?求她原谅?”岳文说:“是啊,求她原谅,我想她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萧臣然说:“若她是蛮不讲理的我还好受些。”

岳文说:“听你的意思,她没怪你。”萧臣然说:“她不怪我,可我没法原谅自己,我对她不诚,又如何让她接纳我。”岳文拍拍他的肩膀说:“臣然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再说那也不是你的错,不要总是耿耿于怀。”萧臣然说:“你不懂的,她是一个纯洁无瑕的人,对自己所做的事,所交的朋友,都是要求完美的,即使她再接受我,可在她心里我已经是那种达不到她要求的人,她心里对我一样存在隔阂,这不是我想要的。”

岳文说:“哎,真搞不懂你们,我们都是同龄人,我就觉得事情很简单,是你想得太复杂了,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与其在这里一个人胡思乱想,不如去找她坦诚布公,也许她会接受你呢。”萧臣然反问:“她会吗?”岳文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万一老天爷怜惜你,给你这个机会呢。”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周六前一天,易天翎给萧臣然发信息让他周六去吃饭,晚上一起看足球杯,给自己放松放松,萧臣然心想去吧,万一能遇到她呢。

教学员工每人都分配一厅一房,地虽然不大,但比外面的出租房好上几倍。萧臣然到的时候,只有易天翎一个人在家忙着做饭,他问:“梅子呢?”易天翎说:“出去买饮料,一会就回来。”话刚落,就听到门铃声,易天翎叫他去开门,说自己手油。

萧臣然打开门,看见梅子手里拿着一袋饮料,门口太小,他没注意后面还有一人,当梅子走进门,萧臣然才看到楚长思在梅子后面,两人见面皆是一愣。一个忘记进门,一个忘记关门。梅子放下手中的饮料,过来把我拉进去说:“愣着干嘛,进来进来。”又回头叫杵在门口的萧臣然:“臣然,你也进来坐,杵在那里干嘛。”

梅子把我摁在沙发上坐,萧臣然也坐下来,两人一人一头,梅子把我手里的水果接过去,倒在果盘里说:“你们先聊,我去洗水果。”看来这个局都是他们“夫妻”设好的,就等我们两个往里跳。

萧臣然搓着手,好像很拘束,我看着前面的电视,却怎么也看不进。沉默一阵,最后还是他开口:“你的伤好了?”我说:“嗯,好了。谢谢你。”他说:“谢我什么?”我说:“妈妈告诉我是你在病房里守了我一夜。”

他:“不客气,这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我说:“总该要谢的,你也没欠我什么。只是…你怎么知道我出车祸的?”他说:“我刚好打电话到你们家...”他似乎说漏了什么,又改口说:“不重要了,你现在没事就好。”

其实妈妈已经告诉我他怎么知道我出车祸的,那天,妈妈接到电话知道我出事,想来医院看,结果萧臣然刚好打电话到我家,我妈妈情急之下就说漏了嘴,后面就看到他到了医院,他只是说在附近,顺便来看看,萧臣然来过我们家,我妈妈是认识他的,只是我想亲口听他说,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不去追问,免得他尴尬。

“以前的事你也记起来了?”他问。我嗯了一声,说:“还是要对你说声谢谢,是你救了我。”他有些沮丧:“也是我害了你,你不怪我就好。”我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眼前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他说是。

梅子洗了好久的水果都没出来,我注意到她在偷听我们的谈话,我故意叫:“梅子,我好饿,好了没?”她马上出来说:“好了,好了。”她把果盘放在桌上,说:“吃吧。”萧臣然拿起一个百香果进厨房,过一会端了一杯果汁出来放在我面前,说:“试试看?”梅子在一旁捂住嘴笑,我瞪了她一眼,她又跑回厨房说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看着眼前的百香果,脑里又闪过以前和萧臣然在安阳广场手牵手一边喝着百香果茶一边逛街的情形,多怀念那个时光啊。可如今这杯百香果茶已经不是以前的那杯百香果茶,外面不是里面也不是。我没有喝,也许是心里还存在一丝嫌弃,或者说是厌恶吧。

若他真和媛媛是那种关系,我想我是在回避兼逃避,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瓜葛。梅子出来看见我没有喝,问:“是不是太酸了?”我说:“不是,只是最近闻到这个味道有些不适。”我没有看萧臣然的脸色,不知他是不是很尴尬,就算尴尬我也不考虑去道歉。梅子递了一个圣女果过来说:“你吃这个吧。”我接过圣女果,放在嘴里,说很甜。

整个饭局过程中,我们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有梅子和易天翎两人在说,我和萧臣然只是嗯嗯,偶尔也插一句话。饭后,他说要回去,易天翎说说好晚上看世界杯的,这么着急走,他说公司还有事,有空再过来。我和梅子都没有挽留他,易天翎把他送到楼下,我站在阳台边上稍稍往下看了一眼,当他看上来时,我又躲回大厅里。

梅子笑我说:“想看就看,还偷偷摸摸,人家给你献殷勤的时候,你又骄傲得像只凤凰,现在人家走了又舍不得,哎,真不知你在想什么。”

我说:“人家是有主的人,你不要乱说。”梅子说:“谁有主,他?萧臣然?”我躺在沙发上说:“除了他还有谁?”梅子说:“他什么时候有主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说:“明知故问。”梅子说:“我真的不知道。”

这时易天翎回来,似乎听到我们刚才说的谈话,他说:“你指的是媛媛?”我没出声,除了她还有谁。他坐下来,对我说:“长思,你可能不知道,臣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和媛媛在一起,媛媛还敲诈他二十万。”

“二十万?”我很震惊,他怎么会被敲诈二十万呢。易天翎继续说:“他说那天风无意打电话给他,请他去吃饭,他只喝了几杯酒,就醉的不省人事,醒来已经在酒店里,还有...还有...”“媛媛”我把他的话补完,他点点头。易天翎说:“臣然说他没脸见你,只能和你分手,也不敢告诉你原因。”“他虽然和你分手了,但也没和媛媛在一起,是媛媛对他死缠烂打,最后她提出让臣然给她二十万才罢休。”

梅子说:“这女人还真敢开口,二十万可不是小数目,后来呢?”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易天翎说:“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凑得来的二十万,他向我借钱的时候,我只有三千块借给他。那时刚出来工作,每个月能存下五百块就不错了。”我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易天翎说:“他没日没夜的加班,就是想早些还清二十万,开始新的生活,好在他的上司还挺赏识他,一年给他加了两次薪。目前他的经济还能过的去。”

“后来呢?”梅子继续问。易天翎说:“什么后来?”梅子问:“那媛媛呢?”他说:“不知道,收了二十万之后就没在臣然面前出现过。”梅子说:“算她还有良心。”易天翎叹气说:“长思,即使你现在有心与臣然复合,他也未必会敢接受你。”

梅子问:“为什么?”这也是我想问不敢问出口的,易天翎笑着看我:“只有他们心里知道。”我知道吗?我不知道?易天翎低声在梅子耳边说了两句话,梅子咯咯笑起来,看着我说:“以后你会知道的,要是你想与他复合,就靠你自己了。”看我?我能做什么?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唱双簧,真不愧是“夫唱妇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