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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那天,我们回了老家办喜酒,我从老家里出嫁,这样也方便些。为了不耽误同学朋友的时间,我们说等时间适合再另请他们,初中同学来了一些,毕竟我们都是认识的。

在家办完酒席,过两天我们又回了安市,把易天翎梅子还有我后面的副班文艺委员苏阑叶熙都通知到了,王青茵也来了,还有很久没见的水星遇慧瑶严彬肖莉小优,最意外的算璟信浅露也来了,我把萧臣然拉到一旁问:“你到底通知了多少人,不是说几个而已,怎么认识的全到齐了。”

他说:“我也就在群里随口说说,谁知道他们都当真来了。既来之则安之,一辈子只有一次,别想太多了。”人都来了,那能怎样?

严彬见我们从旁边出来,大喊:“呆子,你别操心钱的事,有臣然在,轮不到你操心。”我竖个拇指笑了笑说:“还是你最了解我。”

大家都入了座,易天翎举起酒杯说:“大家先干一杯,敬敬这对新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也大大方方接受他们的祝福。接下来就是开放式话题,有问必答环节,严彬说:“臣然说说这‘爱情长跑’是什么感受?”我扶额,这真的是来祝福我们的?不是来“撒野”的?

一桌子的人也跟着起哄:“臣然说说你的感受,也让我们体会一下这爱情长跑的辛酸。”我再扶额,这算什么问题。

萧臣然看着我笑的很诡异,我心想他不会这么老实吧,结果他说:“因为她很笨。”他们开始七嘴八舌起来:“楚长思算笨,那就没有聪明的人咯。臣然,你这是开玩笑吧。”

萧臣然继续说:“我们初中那会还要去做义务劳动,全校学生都被安排去挖甘蔗坑,四人一组,你们猜猜,她是第几个挖完的?”

梅子说:“最后一个。”萧臣然给她竖个大拇指说:“真厉害,猜对了。”梅子说:“如果她不是最后,你怎么会有‘英雄救美’的机会。”萧臣然说:“梅子,你适合去写小说,想得真浪漫。可那时就不是这么想了。”梅子说:“后来呢。”

萧臣然继续说:“我那时的成绩不如她,本就想着和她争个高低,遇到这种事我该是高兴的,在学习方面跟不上她就算了,在生活方面可不能输给她。我们组早早就把坑挖完,那些同学也陆陆续续回去,我看了一眼她那个拼劲,却怎么也迈不开腿。”桌子上十几个人瞬间安静下来,都在听“故事”,我也不例外。

易天翎问:“后来呢?”萧臣然继续:“她本来就是城里人,也没做过什么粗重活,由于家庭原因,小学五年级那时做了插班生,她那时的成绩在他们那个小学可出名得很,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流量明星’,只是小升初那会出了差,我才有缘认识她。我有点可怜她,心一软,就返回去帮她们那组挖坑,本来我们三点多钟就可以回校了,结果后面四点多才挖完,从甘蔗田回到学校又要花二十分钟,我看着她扛着那把锄头慢悠悠在后面走,又急又气。”

王青茵问:“为什么?”萧臣然继续说:“因为那时是冬天,五点多天就开始黑,其他同学还要等我们全班人都到齐才能放学,她这么慢悠悠的走,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学校,你们说气人吗?”

梅子说:“她一个没干过粗重活的人,要去挖甘蔗坑,那肯定是很累的啦,走得慢很正常。”萧臣然说:“可不是吗,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不是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嘛,我不想她被同学鄙视,也为了自己良心好过些,就帮她把锄头一起扛了。”

王青茵问:“师兄,你就是这样喜欢上长思的?”萧臣然说:“也不算吧。后来我们终于在放学前赶回了学校,其他同学看见我们几个回到教室,一窝蜂放了学,我们几个最后慢慢收拾完才离开,她还懂得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跑到小卖部给我们每人买了一根冰棍,还不算太笨。她舔着冰棍对我笑那一刻,我才发现她笑起来很美。”

大家都看过来,我的脸刷刷红起来。

水星遇问:“平常你没见过她笑?”萧臣然说:“极少,你们做过同学可能会留意到,她平常听课写作业的时候很严肃很认真又很喜欢皱眉,很难看到她那种心无负担,很纯粹的那种笑。”水星遇问:“所以你喜欢看到她那种笑?”萧臣然点点头:“从那刻开始,我就觉得她其实就是个孩子,我为何要和一个孩子去赌气呢,想学好自己努力就是了,何必把她当做‘敌人’一般去看待,从而远离她。”

又有人问:“后来呢?”萧臣然继续说:“后来我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超过了她,我们在班级年级总是数一数二。”大家说:“你赢了?”萧臣然点点头又摇摇头:“没错,我赢了,可...也输了。”有人问:“何解?”萧臣然说:“因为一张素描。”

有人问:“还跟画画扯上关系了?”萧臣然喝了一口饮料又继续:“不知她哪里来的兴趣,画了一张我打篮球的画,那个时候大家都是懵懂少年,有些好事的同学就喜欢搞点八卦来取乐子,趁她不在,那张素描不知被谁翻出来光明正大互相传看,说真的,我很喜欢那张画,尤其是出自她的手。”

有人问:“是不是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萧臣然说:“嗯,当时这件事在班里成了爆炸新闻,等她回来看到大家对她指指点点,桌上光明正大的摆着那幅画也被传得污秽不堪,她一气之下撕个粉碎,丢进垃圾桶。我看到她的表情不是伤心而是失落,我的心也被她的行为刺痛着,虽然我不是始作俑者,但画里的人是我,我觉得很对不起她。”

他继续说:“我想我应该为她做些什么,课后便去了老师办公室,把这件事告诉老师,希望老师能给同学训话,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吧。”原来是他去帮我争取了被尊重的机会,我的眼眶瞬间红了。

有人问:“所以你那时已经喜欢上了她?”他点点头。周围一片哄笑。

梅子问:“长思,你当时怎么想的?”我说:“很气愤,把画撕碎后心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画这个人。”王青茵问:“真的没再画过吗?”我摇摇头:“画过。”她问:“为何?”萧臣然说:“因为物理。”我点点头,说:“我那会的物理很差,他的物理越来越好,我不得不开口向他求助,因为我的目标是市中,就是市里最好的一所高中。”

王青茵说:“所以你求他帮你补物理,他让你补回那幅画。”我说:“没错。”王青茵问:“物理好的不止他一个吧,你怎么想到要他帮你补习呢。”我说:“因为那个时候我的成绩已经数一数二,求助的对象一般都考虑成绩与我相当的或者比我好的,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而且经过挖坑那件事,我们几个的感情也比其他同学好一些,在这一堆人里面,他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王青茵说:“真浪漫!”

我说:“事后说起来就很浪漫,那会可是顶着很大的压力,因为那个年龄我们都是豆蔻年华,很容易生出男女感情,学校也是三申五令禁止青少年早恋的。”梅子说:“听你这么说,你们也被‘抓’了?”我摇摇头:“没有这么严重,毕竟那会我们也没胆量想这种事,一门心思都在课业上,就是想怎么考进自己的理想学校,但也搞出一个乌龙来。”

梅子很着急的样子说:“快说快说。”我说:“就是有一天晚自修下课,寝室的一位女生问我:萧臣然是不是喜欢我?我说:不是。”梅子问:“你怎么肯定他不喜欢你?”我说:“虽然他帮我补习物理,但是他平常与他们隔壁那桌女同学聊得比较来也聊得比较欢,关系比我好多了,所以我肯定他对我是没有喜欢成分的。”

严彬说:“所以说你是呆子嘛。人往往会把自己喜欢的事物偷偷藏在心里。”我说:“也许吧。”萧臣然说:“是真的。那会我只敢在补习时间才与她说话,其余时间是不敢过界的,怕对大家名声的影响不好,所以只能把她藏在心里。”严彬啧啧啧几声。

梅子问:“后来呢?”我说:“后来我就说他喜欢的是他隔壁的那桌女生中的一个,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也没想过自己胡乱的一句话,导致后面发生那么严重的事。”

梅子说:“你又‘闯祸’了?”我苦笑,点点头。梅子说:“你的经历还真丰富,后来怎么样了?”萧臣然插话:“后来我们都被写检讨,她的检讨还被校长当众念出来教育学生。”我憨憨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