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门打开的大了些，地上的人才有了一点点反应。
眼珠在眼皮里动了动，想要醒来，又似乎被梦魇困住了。
浑身身抽搐，不敢呼吸，也不想呼吸。
思维模糊，以为自己濒临死亡。
直到下一刻，楚清欢打了响指，月光下手上的鲜血迸溅。
“你的地狱好玩吗？”楚清欢笑着问。
男人猛的睁开眼睛，脸色苍白，整个人像是被水洗了一样，冲着门口大喊：“魔鬼啊！我要死了！我在流血……啊！杀人犯！”
楚清欢似乎没有因为他的辱骂减少一丝笑意，“被人摆布的感觉怎么样？你不尊重别人的生命，神明就不会尊重你的生命！”
男人咬紧牙关，神情惊恐，往自己身下看去，原本以为会看到流的到处都是的鲜血。
可出乎预料，自己身上大部分是水渍和尿渍，鲜血是之前自己冲向楚清欢时留下的。
他眨巴着眼睛，不可置信，刚才的一切——包括痛感都那么清晰，直到现在他还能感觉生命的流逝，可飞快跳动的心脏又在否认他的以为。
“楚医生，我拍完了。”李瑞雪从房间里出来，她忽然闻到一股怪味儿，捂住鼻子，说话闷闷的：“楚医生，他这是怎么了？”
楚清欢挑眉：“还活着。”
说完不顾后面两个人，走出门去，里面的空气让人难以忍受。
李瑞雪跟着冲出去，她原本就比楚清欢要矮一点，现在瘸了腿，只能仰头看向楚清欢。
“楚医生，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还有我前夫……我害怕！”
柔和的月光勾勒出楚清欢完美的轮廓，她神情清冷，说话不紧不慢，“等着。”
楚清欢视线低垂，望向李瑞雪的视线带着一丝不难发现的冰冷。
“哦……好……”李瑞雪心虚地低下头，她眼珠不停转动，似乎在思考对策。
“来了。”楚清欢视线放在不远处的迈巴赫旁，那边站着一个男人，下身穿着一个灰色卫裤，上身一件皮衣，头发还是在监狱留的寸头，身形不稳。
似乎是在敲驾驶室的窗户，嘴里骂骂咧咧隔得好远都能听清。
“开窗……谁停这儿的？挪了！”
他声音粗犷，口齿不清，喝得醉醺醺的。
楚清欢甩了甩手上的血珠，攥起拳头，一步一步朝着那人走去。
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
男人回头，楚清欢正对面就是一拳。
男人嘭得一声后脑勺撞在车门上，性能极好的车没有半点痕迹，男人却一手护着脑袋一手捂着鼻子，疼得呲牙咧嘴。
在看清面前的之后，强忍着痛意笑道：“吆，美人儿……怎么在我家楼下？”
他指着楚清欢，想要靠近，神情猥琐。
楚清欢后退两步，单手拽着男人走到路灯下，这时候男人终于看到了楚清欢身旁的李瑞雪，他表情一变，脸上笑意更深。
“吆，我们三个，一起啊！”
楚清欢不动声色地朝着他身后看了一眼，清冷的眼眸闪过一道亮光。
“我……喜欢三个人……”那人还在说骚话，下一秒肩膀突然一沉。
他声音粗暴，想要掰开禁锢自己肩膀的手，却怎么也掰不懂。
回头一看，身后的人黑西装金丝眼镜，钳子般有力的手死死扣住他的肩膀。
“你……”
“嘭！”
男人刚想说话，脸上又受一击，这下的力量比刚才更甚。
他鼻血横流，染红了来人的白色手套。
安北松开男人，把手套脱掉，随后又是一脚踹在男人胸膛上，男人直接撞到了一旁的墙体上，随后反弹到地面，身上残留了几片脱了的墙皮。
“楚小姐，先生在后面。”安北微微低头，对楚清欢道。
楚清欢侧身往后探出身，正好看到了站在路灯下方，正往这边走的宋砚辞。
暖黄色的路灯为他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辉，英俊的眉，含情的眼，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似乎是刚参见完重要活动，穿着笔挺的西装，白色衬衫，温柔与张扬共存。
眼神温柔的望向楚清欢，在看到女孩儿的那一刻眼中的温柔倾泻而出，朝着这边走来的步子加快。
“楚医生，抱歉打扰你看病人了，但我这个病人也需要治疗。”
楚清欢没明白这句话的由来，只知道宋砚辞在自己两米远的地方顿了顿，随即冲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小心的躲开楚清欢的伤口，不在意她满身血污，声音有些颤抖：“抱歉，来的有些晚，没受伤吧！”
楚清欢微微摇头，抬手想要拍拍宋砚辞的背，但考虑到自己手上的脏污，只能小声询问：“你以为我出什么事儿了？”
“安南说你在和别人打架……”
宋砚辞松开怀中的楚清欢，随后仔细检查，小心翼翼捧起没有原本没有受伤的右手，在目光触及到鲜血的时候，他声音瞬间沙哑，眼中的杀意乍现：“是他吗？”
楚清欢知道他有些误解，但来不及解释，因为那个男人又冲了过来。
“我杀了你们！”
宋砚辞小心的用西装口袋的手帕包住楚清欢的手，随后望向安北，安北收到宋砚辞的意思，侧身躲开。
宋砚辞不顾楚清欢的阻拦上前，眼神冰冷，脚步迅速。
那男人脸上在经过两拳之后，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只感觉面前的人身材高大，气势极强，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抬手狠狠朝着宋砚辞挥过去。
可下一秒却被人轻而易举的捉住手腕，猛的翻转，“咔嚓！”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穿透耳膜，直击心灵。
与此同时男人痛呼一声，捂住自己的手腕倒地，嘴里尽是求饶。
宋砚辞还想再上前，抬起的手青筋暴起，锃亮的皮鞋在路灯下泛出阴冷的光芒。
“宋砚辞，等等！”楚清欢拉住宋砚辞的手，冰凉的体温握住的一瞬间，宋砚辞冷静下来。
“疼吗？”宋砚辞转身握住楚清欢的手。
楚清欢挣脱，举起自己被帕子挡住的手，“我手没有受伤捏！”
宋砚辞脸上浮现一抹无奈的笑，宠溺地抚平楚清欢的呆毛。
却被她躲开，侧身走向躺在地上呜咽的男人，随后指了指李瑞雪，“这是你前妻吧！”
男人点点头，在楚清欢靠近的时候狠狠蜷缩着身子，和曾经被打的李瑞雪一样的反应。
“楚小姐，我和安南可以处理。”
安北在一旁开口。
楚清欢笑道：“不用，我和安南的事情一会儿再说，现在麻烦您送我们去警察局，可以吗？宋先生？”
“去开车。”宋砚辞重新握住楚清欢的手，为防她挣脱，宋砚辞靠在楚清欢身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楚医生，有个事儿要告诉你。”
楚清欢见他说的真诚。
“什么？”
宋砚辞低眉仔仔细细的擦拭着楚清欢的右手，连指甲缝也不放过。
“上车说。”宋砚辞自然地为楚清欢打开副驾驶车门，小心护着她的头进去，然后关上车门，目光落在后方停着的迈巴赫上。
视线穿透黑暗落在安南身上，冰冷凉薄。
宋家不需要说谎的人，不需要有心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