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丝若视线集中的盯着楚清欢摆放着的一个奖杯，眼神有些迷离，声音清晰，一句一句诉说着她的往事。
“都有些不记得了。”
她微微歪头，似乎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情。
可是从小册子上看，从她患病到现在也不过是短短三年而已。
“我大学的时候辍学并生了开心，孩子的爸爸死了，我独自抚养她。”
楚清欢把茶水朝着她身边推了推，“只是因为这个吗？”
苏丝若闻言突然看向楚清欢，神情奇怪：“不是因为这个，开心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带给我快乐。”
“我的末日从进入娱乐圈开始......我变成了一件任人观赏的商品，人人都可以指责，人人都可以辱骂......”
楚清欢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说完。
“我从来就不是我，我只是一个任人涂抹的白纸，他们告诉我，我没有生病，我只是想的太多了，说我期望过高......”
她声音颤抖，嘴唇死死抿起，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可他似乎在在意自己最后的尊严，死撑着不愿意落下。
“我无数次想过离开，可每次看到开心那张肉嘟嘟的脸，我又舍不得，只能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吧！最后再坚持一下。”
苏丝若只有在提到苏开心的时候，情绪才有所缓解。
转而握住楚清欢的手指，她十指冰凉，唯有手心泛着淡淡的温暖，就像她把自己所有的正常留给了自己的女儿，为女儿找到最后一方庇佑。
“楚医生，他们说我是疯子，是神经病，他们说自己也有抑郁症，怎么就我天天这个鬼样子！”
楚清欢面容平静的等着她说完，突然抱住她。
在她耳边轻坦：“你只是生病了，每个人都会生病，只是你的病在心……”
“可他们说我没有病。”苏丝若表情麻木，僵硬地回复着楚清欢的拥抱。
她不想对不起任何人，却总有人不放过她。
“他们才是疯子，他们的嘴要被针缝上的。”楚清欢眼神骤然发狠。
“楚医生，我最近发病比较频繁，可以拜托你照顾开心吗？我现在只相信医生。”
她缓缓推开楚清欢，一滴清泪自面庞流下，滴落在衣服上淹没在黑暗中。
楚清欢脑海中浮现扎着两个揪揪的小女孩，声音泛起温柔：“你我只是见了一面，你放心？”
苏丝若抬手抹去泪水，深吸几口气，整理好情绪：“苏开心喜欢你。”
楚清欢挑眉：“苏小姐不会是要放过自己吧？”
苏丝若被说的一愣，转而脸上浮现一抹苦笑：“我来您这儿就是为了活下去。”
她视线坚定，随后却又补充：“起码是在我清醒的时候。”
楚清欢点头：“开心就好，苏丝若活下去，让他们死。”
楚清欢握住苏丝若皮剥骨头的手指，用手指温暖她。
苏丝若垂着双眸，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她也看过其他的心理医生，无不是让自己吃药打针，看开点。
还真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活下去，让他们死！
之后的一个小时，楚清欢对她进行了催眠治疗和倾听治疗，等到两人再次出来的时候，苏丝若的情况已经有所缓解。
“妈妈！”苏开心在看到苏丝若的一瞬就冲过去，抱住苏丝若的双腿。
抬头奶奶道：“妈妈，刚刚的姐姐带我玩了沙子。”
苏丝若微微点头，摸着苏开心的脑袋问：“那开心有没有听话呀？”
苏开心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正是掉牙的年纪，说话还有些漏风。
“姐姐的比划我都能看懂嘿嘿！”
楚清欢视线落到卫温柠身上，就见她做了一个“我没事儿”的手势。
并且看了一眼苏开心，冲着楚清欢比划：“开心没有任何心理疾病，很健康。”
沙盘是心理学上常用的一种判断病人心理状态的工具，刚才楚清欢让卫温柠带苏开心去玩儿，也是为了看看她的心理是否健康。
好在小姑娘一切平安。
苏丝若突然蹲下和苏开心平视，眼神温柔，是楚清欢在整个治疗过程中都没有见过的神情。
她小心捏了捏苏开心肉嘟嘟的小脸，声音温柔：“开心，妈妈有事儿要外出一段时间，你可不可以跟着清欢姐姐一段时间？”
苏开心听后小手攀上苏丝若衣口，声音里一瞬间带了哭腔：“妈妈，我喜欢清欢姐姐，可我更喜欢妈妈，我可不可以跟着妈妈？”
苏丝若把攀在衣口的小手拿下来握在手中：“宝宝，妈妈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好不好？”
苏开心犹豫，抬眸看了看楚清欢，又看了看苏丝若，最后还是哭闹：“我不要！我要跟着妈妈！”
苏丝若闻言冷了脸：“苏开心，你不是告诉过妈妈你会听话吗？”
苏开心哭得一抽一抽的，脸蛋红红的，眼泪婆娑。
“我……呜呜……可是我想妈妈！”
楚清欢见状上前，抽取桌上的纸，小心为她拭去泪水，“开心？我家有会翻跟斗的猫，要不要去看？”
苏开心闻言，小鼻子一吸，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真的吗？”
楚清欢重重点头。
旁边的卫温柠：此话好熟悉！
家里的福子：“还是得靠本大爷！”
因为晚上还有事情，楚清欢就让卫温柠先一步带苏开心回家了，自己则是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在天刚刚暗下去的时候就取去了楚家。
楚家奢华，整个府邸更是多个入口，楚清欢选择一个没有人看守的，翻进去，马丁靴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整个楚家灯火通明，只有一个房间灯光不太正常，楚清欢此行就是为了去这个房间。
她嘴角轻勾，沿着每个房间的阳台护栏往上爬，身姿轻盈，几秒后就到了这个房间的阳台上。
单手支撑翻进去，却听到了一阵阵压抑着的喘息。
楚清欢无奈扶额，真tm死性不改，听这声音不是楚震华，也不是上次那个男人。
她只能说姜美玲脑子不多，玩儿得挺花！
因为此行匆忙，她一会儿还要去客厅，所以这次没有等着两人，直接推开阳台门进去。
暗淡的灯光下，两尊身体运动着，被月光打扰，抬眸看去，却见楚清欢戴着黑色鸭舌帽抱臂靠在门沿上看着他们。
上方的男人瞬间就不行了，瘫软在床上。
楚清欢眉头紧锁，心下只称：罪过罪过，看见这种污秽东西……
姜美玲除了开始的时候惊叫了两声，在男人起身之后，迅速缩在被子里换上了衣服。
随后对着男人就是一脚：“穿衣服！”
楚清欢这才看清男人的面貌，竟然是楚震华的司机，真是身上满绸缎，家里是草原！
楚清欢不自觉发笑，却惹怒了姜美玲。
她羞红了脸，下意识训斥：“楚清欢，你的礼数呢？这就是你在国外六年的教养？”
楚清欢闻言止住笑容，却还是忍不住发抖。
她声音清冷，却没有半丝情分：“我就是在笑阿姨欲火中烧，父亲满头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