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龙椅上的武帝，看着镇国公这脸色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脸，心中也没在意，毕竟镇国公经历的风雨多了去了，相信泰山崩于前都会面不改色。
“老国公，您对乾元的忠诚、对朕的忠诚朕自然是相信的，也知道老国公绝对不会做出毒害皇子的事情。”
“但是依路卿和郭卿所言，证据证人都指向镇国公府二爷，这朕也得给朝臣们一个交代，给两位皇子及其生母、母家一个交代啊，朕也堵不住这悠悠之口，老国公也得为国公府的清白着想是不是？”
镇国公听着武帝的这番话，笑着了笑，看了眼手拿着这龙凤竹杖，没有说话，只是眼底深处也是闪过一丝失望。
武帝也是笑不达眼底，带着探究之意的看着镇国公。正殿两旁站着的内阁和军机处大臣、皇室宗亲老王爷等等，也都是沉默的、眼神复杂的看着正中央的镇国公。
一时间，整个乾清宫正殿内都是十分的肃穆，都等着镇国公辩解，洗脱冤屈。或者说，镇国公直接不予抵抗，直接认了？
忠毅泰安侯府，正院。
屋外雪花纷飞，朔风凛凛，屋内的地龙烧的热乎，寝屋十分暖和。放在桌子上的时鲜瓜果，也发出淡淡的清香，给人以醒神。
韩湘芸一如往常的盘膝坐在榻上，腿上盖着那珊瑚纹祥云锦被，手上抱着一个汤婆子，微笑着看着面前给自己说乐的庶出大孙女莫文静，还有便宜女儿莫元洛。
“母亲，《趣闻杂说》上写到松鼠眼大而明亮，耳长毛多且蓬松，喜食坚果、松球和绿色植物，您说那松鼠真的如书上写的那样可爱吗？像什么榛子，书上说松鼠最喜欢吃这个了，过冬也会存很多当口粮，您见过松鼠吗？”
莫文静在莫元洛说完后，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韩湘芸附和着。
“是啊，祖母，炯炯双眸狡，如梭绕树丫。这松鼠冬日是不是全都冬眠了？孙女也是很想见见呢，真是想知道是不是如书上所写那么可爱。”
韩湘芸听着两人的话，笑着喝了口红枣参茶，“在寒冷的北方，有些松鼠会和田鼠、熊一样躲进窝里冬眠。而在比较暖和的南方，松鼠一般不会冬眠，而是储存食物过冬，人们仍然能在冬天看到松鼠在野外活动。等有机会了，祖母让你们的二哥二叔带着你们去看看。”
莫元洛和莫文静听着韩湘芸的话，也是满脸的惊喜和激动，忙说道：“谢谢母亲\/孙儿谢谢祖母。”
韩湘芸闻言也是一笑，拿了两个苹果递给两人，刚准备问些关于规矩礼仪学习上的事，就看到司琴脸色凝重的从屋外走了进来。
韩湘芸当即脸上的微笑也是渐渐收敛，看着莫元洛和莫文静道：“祖母这儿有点事，你们先回去吧，等改日了再来聊吧。”
莫元洛和莫文静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没有打算强留在这儿。
两人对视了一眼，起身说了声“是，孙女\/女儿改日来给您请安”后，看着司琴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寝屋。
在寝屋内就剩下韩湘芸、吴妈和知书司琴四人的时候，韩湘芸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看着司琴沉声道：“说说吧，镇国公府现在什么情况了？”
“老夫人，镇国公还有镇国公世子、大爷二爷都被皇上传召进宫了，进宫到现在也有一刻钟了。”司琴说完，又接着说了句“是乾清宫副总管张宝公公来宣的皇上口谕。”
韩湘芸摩挲着怀中的珐琅汤婆子，双眼一眯，“张宝来宣的口谕，看来皇上已经知道是镇国公府做的了，或者说秦远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接下来就是咱们的事了，看看究竟是秦远技高一筹，觉得胜券在握，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韩湘芸说完，转头看着吴妈道：“吴妈，你亲自去一趟太子府，告诉元卿一切按计划实行。还有，若是太子对她发问，你让她实话实说就行，不能让太子觉得是我这个当岳母的插手他后院的事。”
“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太子知道这是镇国公的意思，也可以让元卿透露下咱们侯府要和镇国公府联姻的事儿，太子会知道轻重的。”
吴妈听完看了韩湘芸一眼，见没有什么吩咐后，答了声“是”悄悄的向屋外走去，出了寝屋的门，穿了一件厚点的衣裳径直出了正院外。
屋内的司琴也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在榻上盘膝而坐，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的韩湘芸，心中也是有些期待。
紫禁城，乾清宫正殿。
已经知道两位王爷遇袭一事关乎到镇国公后，皇后和密贤妃也是心中震惊，此时已经到了乾清宫，神情微微有些凝重的坐在一旁。
武帝看着还是一言不发的镇国公，也没有心急，眼神中带着些莫名神色的指着路元盛和郭嘉狂，“老国公，不如咱们先听听按察使司和提刑使司查出了什么，证据和证人究竟是怎么指向镇国公府的，您看如何？”
“皇上说的极是，老臣也想听听，我镇国公府的人是如何毒害两位王爷的，也让两位正使好好的说说。”镇国公也是看着武帝笑着道。
一旁的镇国公世子、迟成业则是脸色难看、双手握拳的站在一旁，心中很是愤怒。按说按察使司和提刑使司都要在刑部尚书指挥下做事，但现在这两人竟然直接越过自己向皇上禀报，将自己置于何地？
虽说刑部和按察使司、提刑使司本就是相互制衡的关系，皇上也乐意见这种情况，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就不是那么的好了。
郭嘉狂和路元盛对视一眼后，郭嘉狂上前看着镇国公和武帝道：“镇国公，皇上，臣在对赵金财用了华院判的那个古方后，赵金财吐露说是这毒药，是一个姓李的管事交给张大生的，张大生再转交给他，并说了毒药的使用方法。”
“在两位王爷的府宴开始前，张大生和赵金财分别去德济堂和青囊药房买了黄药子，浸泡在半成品泣血中，待泣血制成后，再交给两位王爷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