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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音轻巧,却带着一丝丝危险的意味。仔细听的话,似乎又带点撩人的感觉。

这个人真适合当头牌,裴澜想。

裴澜被他发现,并没有什么反应。

在她的眼里,这件事是很正常的。

首先她早早就说过了,她不会允许身份和目的不明的人留在她身边,其次两个人已经签订了主仆契约,许沉柯不满也得忍着。

她一点都不善解人意,也很难察觉到别人的情绪。

不过,许沉柯看起来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他走到她身边,身上还带着一种洗过澡的皂香味。

“小姐……”他压低了声音,有些缱绻地凑到她耳边,黑发落在她的衣衫上,显得有点儿暧昧:“你不带我出去走走吗?”

任哪个女子遇到如此情况,估计都会有些想法。

害羞也好,不喜厌恶也罢,许沉柯想,她总该有些反应的。

可是没有,裴澜就像是冰雪之上的神女,毫无表情地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你想出去?”裴澜问道。

裴澜其实在某些方面和颜泽很像,她所有的专注力都用在学习剑术上,因而对旁事的感知极其的微弱。

许沉柯观察了她一段时间,便知道为什么她学不好曲子了。

她似乎天生就对情感方面的感知极其微弱。

许沉柯微微撤开一些距离,看着裴澜道:“你的师叔不是劝你多到凡界走走看看的吗?”

他知道秦升是她师叔。

裴澜到现在也不知道许沉柯掌握了她多少事情,毕竟有些消息她并没有刻意的瞒着。

知道秦升和她的关系其实并不令人意外。

但是其他的一些消息,比如说她是来这里学曲子的,再比如说她自己理解不了谱子……

甚至,她是来自青梧山的修仙人士,这些消息都并没有被她正大光明的摆出来。

他知道吗?他为什么会知道?

裴澜也是懒得多想的,她一直想要提高实力,就是为了避开这些烧脑的弯弯绕绕。

她一直坚信,只要她足够强,就没有人能害到她。

裴澜点头,答应了许沉柯的要求:“好。”

反正她本身也是要出去的。

而且她也是真的很好奇,这个人能教会他什么?

反正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裴澜起身,带着许沉柯迈出了金娇坊。

这是许沉柯进了金娇坊后,第一次出来。

金娇坊对人员的把控十分严格,哪怕是一个小厮,如果没有令牌的话,也出不去 。

他们出来的时候恰逢黄昏,夕阳未落,天边还有燃烧着的火烧云。

在凡界逛了一圈以后,便就很快的到了晚上。

裴澜不是没来凡界历练过,不过她生活确实很单调,就是简单的吃喝住行,生活经历少得可怜。

而许沉柯和她正好相反,他似乎知道很多东西,没了一开始扯着她衣裙的狼狈后,他在凡界的游刃有余有那么一瞬间让裴澜觉得,他才是占据主导的一方。

算了,无所谓。

反正她学完曲子就和他解除主仆契约,一别两宽了。

这段时间正好迎上这一片儿的晚集,灯笼挨个挂在街道旁人家的屋檐上,照亮了前路。

花灯顺着河流飘向远方,星星点点,像是点燃了一片夜空。

河边为观赏而设置的栏杆附近都是人,他们欢呼着,尖叫着,看着河上最显眼的那一艘画舫,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许沉柯拉了一下目不斜视的裴澜,裴澜歪头:“有什么事情吗?”

许沉柯伸出手指着那边的人群,注视着她:“你不好奇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吗?”

裴澜面无表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许沉柯笑了。

他笑起来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丝低哑,但是更多的是无意之间透出的温柔。

他开口:“你想体验什么样的百生情?”

许沉柯似乎知道自己那张脸的用处,每次说话的时候都会微微靠近裴澜,眼尾微挑,带着一丝乖巧的邪恶感。

“百生情就是百生情,还分多种?”裴澜皱眉。

她悟剑法,大道澄明,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但是悟情这方面,她可能还是没有什么天赋的。

许沉柯弯了弯眼睛,回她道:“百深情也分亲情,爱情,友情……”

他回眸,注视着裴澜,眸色漆黑,像是在探究人的想法,他轻声问:“我的小姐,你想要体会什么样的呢?”

裴澜没想到会有这么复杂,她本以为乐器会比剑简单。

现在想来,她还是更适合练剑。

不过大抵是天性比较固执,她既然学了,就一定要学会。

裴澜认真地问道:“你说得我都要体会一遍吗?”

老实说,一开始秦升给了裴澜很多乐谱,可是后来他发现,裴澜很少能调动自己的情绪,一个没有感情的乐修是无法发挥曲子的威力的。

于是他最后给了裴澜百生情的谱子。

他对裴澜说,如果她悟透了这首谱子,那么其他的,都是轻而易举。

不过,问题就在于,裴澜无法悟透。

人声鼎沸,花灯悠悠的飘向远方,画坊一直垂下的竹帘被掀起,人群突然拥挤,沸腾起来。

裴澜也是不太喜欢这种场面的,人太多了,她皱了皱眉,想要离开,却被人拉住。

那个人从人群中给她开辟出一条路,带着她寻了一处好的观景地。

从这个角度,裴澜能够一下子看到画坊中的女人。

她一心修道,倒也真的没有来逛过什么花灯会什么的。

裴澜的好奇心并不重,更多的是一种随意的态度

那画舫里坐着的是一个十分娇美的女子,她在弹古筝,指尖轻拢,弦声悠悠,好听的声音如泉水般潺潺流向耳边。

人们一开始还在叫好,后来被这曲子打动,逐渐安静下来。

裴澜是个很好学的,她站在那里仔细倾听了一会儿那女子弹出来的音乐,越听越觉得神奇。

“我想去拜访一下她。”裴澜转头,看着许沉柯道。

她其实在凡间的生活经历还是很少的,有这么一个在凡间游刃有余的人帮着处理事情,倒也省事。

许沉柯垂下眉眼,细密的眼睫勾出一个弧度,在眼底打下一片阴翳。

“你知道那做画坊是干什么的吗……”他轻笑,遮住自己眼底的心思:“你真的想去见她?”

裴澜偏过头问:“不能见吗?”

“当然可以。”许沉柯失笑。

说到这儿,许沉柯轻声问道:“小姐和盛家还是有些关系的吧。”

他的目的一点一点的浮出水面。

许沉柯从来就不完全的掩盖自己的野心,也不怕裴澜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裴澜看着他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嗯。”

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许沉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勾了勾唇:“那我带小姐过去。”

裴澜不知道的,那是这一片最有名的画舫,里面坐着的是这一片最有名的花娘。

这花娘只在一年一日的花灯节会出场献曲,并邀请有缘人来到画舫一聚。

她弹的是情乐,画舫自然也只能进情侣,至于是一度春宵还是围炉夜谈,那就要看花娘的想法了。

不过进不进的去,还是要看缘分的。

裴澜被许沉柯带进去了。

裴澜在凡间的生活经验少,自然也不会知道进画舫还有这档子事。

她盯着花娘的古筝,开口道:“你弹的什么曲子?”

画舫有着极其精美的木制的地板,上面放着一个木制的茶几,茶烟袅袅,放在一旁,中间摆着一架点着梅花的古筝。

花娘的发丝微挽,妆容精致,跪坐在那儿,眉梢微微挑了挑,笑道:“姑娘竟然都来这儿了,还不知道我弹的是什么曲子吗?”

“不知道。”

裴澜把花娘逗得咯咯直笑,她媚眼如丝,偏过头看着许沉柯:“这位公子呢?”

“你也不知道这首曲子是什么吗?”

许沉柯没回答。

“那看来公子是知道了”花娘笑了笑,继续开口道:“那两位里面请吧!”

裴澜有些不解,但是没有多说,按照花娘的指示进去了。

天色渐晚,人群散开,画舫缓缓地停泊在水面上,晚星闪烁,夜风温柔。

万家灯火还在闪烁,烛光打在纸糊的窗户之上,小摊小贩还在叫卖,三三两两的人挑选着自己心仪的东西。

这画舫是里外两隔间的,外间是花娘弹古筝的地方,内间装修精致,入目就是一张大的榻子,上面放着崭新的被褥。

花娘领着他俩进去,然后拍拍手:“来人。”

有人进来,端着两杯酒。

裴澜这方面有点儿继承裴寻,她不太能饮酒,几乎是一杯倒。

反而是她弟和苏汐很像,千杯不醉。

裴澜知道喝酒会误事,没有立马接过酒杯,而是抬起眸和许沉柯对视。

“一定要喝吗?”她问。

虽然她就算喝醉了,也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但是能不喝就不喝了。

许沉柯弯起眸子:“自然。”

欢娘掀起袖子,半掩着面,笑道:“那你们就先喝吧,我去外面给你们弹琴助兴了。”

这话说完,花娘就出去了。

裴澜还是有些犹豫。

她不喝酒,一是因为喝醉了误事,二是因为她实在不喜欢酒的味道。

甘甜之中带有的辛辣,会呛得她有些难受。

然而,许沉柯已经一饮为敬了,他带着酒香味,看着裴澜手中端着的满溢着的酒杯。

“小姐不喝吗?不喝可就听不到花娘弹琴了。”

裴澜很喜欢听花娘弹琴,她顿了顿,最后还是喝了。

酒的后劲袭来,裴澜有些昏昏沉沉的抬眸,却被人按在了榻子上。

“你做什么?”那双向来平淡无波的眸子泛起水雾,有些迷茫的看着许沉柯。

花娘的音乐在他们上了榻子的那一瞬间,在耳边响起。

许沉柯看着有些迷茫的裴澜,勾着唇道:“小姐不是想要体会一下感情吗?”

“我来帮小姐啊……”

他的声音响起,带有一些勾人的意味

裴澜怔怔的看着他,然后有些呆的问道:“真的吗?”

裴澜其实不太能理解别人的想法,比如说现在,她看着许沉柯那眸子里翻涌着的黑潮,却一点都理解不了他在想什么。

许沉柯像是诱导了一个不明所以的小孩,他缓缓的说道:“当然啊……”

“小姐不难受吗?”

他这么一说,裴澜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有点儿热,有点儿燥,想要冰块,有点渴望别人的触碰。

喝醉了的大脑反应不过来,她有些茫然地盯着许沉柯,跟傻了一样。

“有点儿。”她乖乖答道。

许沉柯笑了。

这个人眼睛里总有裴澜看不透的东西,深深沉沉的,有着被笑意覆盖着的阴郁感。

他本身受伤破皮的手指被洗干净,干涸的血迹消失,他用了裴澜的灵药,伤口很快就好了。

修长的指尖挑开她的衣带,动作缓慢。

许沉柯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那今晚让我来伺候小姐吧……”

裴兰怔怔地望着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那双带着冰凉触感的指尖即将解开她的里衣时,她才有了些反应。

裴澜按住了许沉柯的手,皱着眉:“你能把我伺候舒服吗?”

她喝醉的时候有些呆呆的,但是似乎也没有许沉柯想象的那么好骗。

裴澜这话说出来,许沉柯的指尖顿住了,他的声音微沉,莫名带了些危险:“小姐被人伺候过?”

这倒不是。

裴澜虽然不喜欢参加贵女的宴会,但她好歹也是青梧山殿主的女儿,该去的她还是会去的。

贵女的宴会说到底除了那些闺房之事,就是有关男子的事情了。

也不是没有人送过男子给她,不过不太合她心意罢了。

男人有什么好的,不如练剑。

而且那些男人勾不起她的感觉,对于她来说,就是在浪费时间。

裴澜并不是个很乖的女孩子。

很多事情她不做只是因为不感兴趣。

裴澜没有说话,不过这个人已经继续开始解她的里衣了。

“小姐,试试就知道了……”

许沉柯眸色晦暗,把裴澜压在床榻之上:“虽然我也是第一次伺候人,但是应该不会让小姐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