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脸？”云开更想不通了，哪怕混账如马元霸，都没有因为这么离谱的理由杀人。
“你不懂。”隔壁老王朝云开递了个眼神，炫耀道：“等你到我这个层面，你就知道脸面有多金贵了。”
“我这张脸虽然不是最值钱的，但也不是你们能往上撒灰的。”
“不过，你永远都不会懂的。”
“看在你小子挺明白事理的份上，我决定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隔壁老王挠了挠下巴。“我呢，和那个疯子不一样，不喜欢杀人，弄上一堆尸体处理起来还麻烦...”
“那你想怎样？”卡洛茜问道。
“小姑娘性子就是急，下次可不许这样了。”隔壁老王眯起眼睛，笑着伸手朝卡洛茜点了点，云开三人只感觉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回过神来才发现卡洛茜细长的脖颈上多了一道细长的伤口。
隔壁老王放下手，其中一根手指缺失指甲的部位正不断冒暗灰色的液态金属，以极快的速度凝成了一块新的指甲，几秒钟间就变得又脏又黄，根本看不出异常。
“呦，反应还挺快。”男人诧异道。
卡洛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随手拿出一罐喷雾朝伤口喷了两下，伤口很快便止住了血。
“嚯，军用便携式修复喷雾。”隔壁老王笑的更开心了。“既然你们有这东西，那我就更放心了，我这人啊，最讨厌弄得血肉模糊的，多难看啊，想当年...”
“你究竟想说什么？”卡洛茜再次打断道。
“不长记性？”隔壁老王抬眼看向卡洛茜，浓重的杀意让卡洛茜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算了算了，看在你这副皮囊的份上饶你一次。”隔壁老王收回视线，笑着说出的话，却让三人如坠冰窟。“每个人留下一双脚，饶你们不死。”
不知何时，原本清脆的鸟鸣声也渐渐消失，三人紧张到连路过的车声都听不到，他们想跑，可面前这个男人带给他们的压力，让他们连腿都抬不起来。
“我们就两只脚，给你了一只，怎么走路！”铁头忍不住道。
“不是一只，是一双。”隔壁老王笑容消失，木然道：“你们是爬着回去还是被人抬回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残废还是当死人，这个选择不难做吧？”
“你们下不去手，我可以代劳。”
“现在，告诉我答案。”
一枚叶子从树枝上轻轻掉落，被风卷起送到了云开脸上，擦掉了他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紧紧贴在了他的脑门上，看上去有点滑稽。
云开仿佛没有察觉，他慢慢地转过头，看向卡洛茜，读懂了她眼神中的意味。
云开悄悄长吸了一口气，在隔壁老王戏谑的笑容中，慢慢将手摸向腰间，额头的叶子被汗水冲落，被汗水沾染的落叶不轻不重地砸在了地上。
“啪。”
“动手！”云开厉喝道，就像当初面对狼王那样，双手紧握着云笛，眼神坚毅，埋头冲向了隔壁老王。
铁头带着沉闷的脚步声紧随其后，卡洛茜双手一晃，一把制式步枪被她抱在怀中，朝着隔壁老王恶狠狠地扣动了扳机。
面对三人孤注一掷的攻击，隔壁老王打了个哈欠，任由能量弹药命中自己，砸出一朵朵彩色的小浪花，接着伸手屈指微微一弹，云开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好像他故意把云笛送到了隔壁老王的指前。
一声脆响传来，云笛转着圈飞上天空落在不远处，云开就地一滚退了回去，竭力让自己的双手不再颤抖，任由虎口处的鲜血滴落在地。
铁头隐约感觉到，面对隔壁老王不能留手，便像当初在牧场那样，使出浑身气力，沉重的拳头发出爆鸣，直直砸向隔壁老王的胸口。
砰的一声，隔壁老王脚下出现蛛网般的裂纹，铁头保持着出拳的动作，眼神中却满是不敢相信。
隔壁老王只是举起两根手指，就将铁头的拳头挡在空中，铁头绷着脸，拳头和手指摩擦，发出刺耳的咯吱声，他已经竭尽全力，可隔壁老王依旧是一脸轻松。
“不对啊？你是什么型号的机器人，力气还怪大的。”隔壁老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掌包住铁头的拳头，轻笑道：“这一拳普通人都要被打成肉泥了。”
话音刚落，隔壁老王五指紧握，朝下用力挥臂，铁头还想反抗，转眼就趴在了地上，隔壁老王抬脚轻轻一跺，铁头就陷进了地面。
他奋力挣扎想要爬起来，却感觉有一座大山压在他背上，他只能趴在地里手舞足蹈，扬起大片的烟尘。
战斗刚开始就结束了，隔壁老王从兜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用力猛抽了两口，大团的烟雾升起，只听他含糊道：“打也打了闹也闹了，想好了么？”
“别让我动手帮你们，不然你们连腿都留不下来。”
云开闻言还想冲上去救铁头，卡洛茜急忙拉住了他，在云开疑惑的目光中微微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嘛，小姑娘还蛮有眼色的，快动手吧，我赶时间。”隔壁老王笑道。
卡洛茜将手放在云开背上，脸上笑靥如花，手指却轻轻写起了字。
云开最开始没感觉出来，卡洛茜重复了好几遍，手指上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云开终于知道卡洛茜写的是什么。
逃！
云开微微点头，卡洛茜见状笑的更灿烂了，手放在大腿上，缓缓向下摸去，隔壁老王瞪圆了不大的眼睛，视线跟着卡洛茜的手慢慢滑落。
“走！”卡洛茜爆喝出声，手腕一翻，手中多了一枚晶莹剔透的玻璃球，发出刺眼的光芒。
隔壁老王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珠上多了一层黑色的薄膜，看着跑来救人的云开和卡洛茜，眼中早已没了刚开始的兴趣盎然。
他已经没有耐心陪云开他们玩了，他想看的是人在面对死亡时的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甚至是好友间的反目成仇，而不是像飞蛾一样扑上来，悍不畏死。
隔壁老王就像玩腻了蚂蚁的小孩，现在只想往蚂蚁窝里浇上一壶开水。
“蝼蚁。”隔壁老王撇撇嘴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