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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南洲扶着门框,眼中泛过阵阵冷意,扑面而来的酒气,实在是难闻,抬手将人往后推了推,神色淡然,“喝酒,喝到明春楼去了?”

姬烨尘心想,他果然知道,面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淡定,轻声道,“嗯。”

景南洲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威压翻涌而出,笼罩在姬烨尘身上,抬眼睨着他,“左拥右抱,乐不思蜀?”

姬烨尘此刻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威压似有百斤重,挤压在身体四周,难受的皱眉,却也没抵抗,轻声的解释,“我没碰。”

景南洲沉默片刻,收了威压,静静的注视着他,“嗯?他碰了你了?”

等了一会也不见姬烨尘回答,只是垂着头不知想什么,心中怒气难消,忽然伸手掐在姬烨尘下巴上,强迫他抬头,冷声道。

“花魁可好看?那舞可是绝美?”

姬烨尘头脑发昏,反应迟钝,一连几个问题,更让他无从回答,而且他也没有注意这些,只顾着喝酒了。手心里浮出了细汗,眸中只剩下景南洲冰冷的眼神。

迷蒙的看着景南洲,喝了酒,神经最敏感脆弱,被心悦之人这般质问,只觉得委屈,眼眶慢慢红了上来,轻轻的唤着,

“南洲.........”

景南洲听不到回答,几乎怒到极致,脸上带着笑,笑意不答眼底,隐隐约约的透着危险,“将军慎言,本王的名讳岂是你能乱叫的,天色已晚,将军请回。”

姬烨尘脸色一白,不曾想到是这样,眼看着景南洲关上房门,心中慌乱。相比景南洲的拒人千里,他更希望景南洲罚他,怎么罚都行。

姬烨尘安静的站在原处,眼睛盯着自己脚尖,抿着唇,不知所措,额头上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

这是景南洲第一次用身份压他,他却无法反抗,盯着房门许久,那门都在旋转,脚步踉跄有些站不住。

干脆衣袍一撩,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声音哽咽,有些含糊不清,“姬烨尘求见摄政王。”

景南洲站在窗前,从窗缝望出去,姬烨尘膝盖撞在地面上传来的沉闷声响,似砸在他心头,扶着窗框的手无意识的收紧,直到生生掰下一块,才回神。

推门出去,站在他面前,神色复杂,怒气虽然没消,声音不自觉的温和了许多,“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起来。”

姬烨尘看着面前出现的黑色锦靴,抿了抿泛白的嘴角,心中委屈,眼泪一颗一颗的落在地面上。“不知王爷,能否听我解释。”

景南洲瞧着那眼泪,蹲在他面前,如玉般的手伸了过去,一滴眼泪落在掌心,烫的他手心发颤。

“起来说吧。”

姬烨尘跪着不动,不知是醉酒,还是眼泪影响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人,身体也僵硬有些不受控制,索性说道。

“王爷说的对,你是摄政王,我只是个四品将军,还是跪着说吧。”

景南洲捏了捏眉心,面容之间似是有些疲惫,心里也像堵了块石头般难受,“拿身份压你是我的不对,起来吧,我手腕没力,扶不起你。”

姬烨尘抬头看他,努力聚焦了许久,才看清楚人,缓慢的从地上站起来,牙齿咬了下嘴唇,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滚。

“我没让人碰到,我也没碰,舞姬......没注意......就喝酒了,真的,苍冥跟着我,你问他。”

被点名的苍冥正躲在院子外的暗角中,连院门都不敢进,听到他的名字,浑身一僵,身子不由的往暗处缩了缩,想要与那片阴影融为一体。

景南洲看着他这副样子,想气也气不起来,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低低的“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姬烨尘此刻被酒熏得的脸颊炙热坨红,脑袋发晕,思维混乱,具体事情也记不清楚了,只是紧紧抓着景南洲的衣服,哭的委屈。

景南洲轻叹一声,将人箍进怀里,姬烨尘与他身高几乎相同,这会醉了酒,耍着赖皮,自己手腕又用不上力气,半拖半抱的才把人弄进屋。

一身酒气熏的他头疼,偏偏不停的往他身上凑,解了两次衣服,根本解不开,无奈只好将衣服用内力震碎,将人塞进了被子里。

皮肤白皙,双腿修长,只是两个膝盖处泛着淡淡青紫,彰显着,刚刚他跪的有多用力。

景南洲眉头微皱,半蹲在床边,掀了被子,小心翼翼的用手中的药膏涂抹。

心中尽是悔意,不该用身份压他,姬烨尘自小便在宫中受尽欺压,直到现在亦然,刚刚的他是否也有屈辱,也有气。

起身放好药膏,躺在了姬烨尘身边,温柔的把人搂进怀里。

晚间,姬烨尘纤长卷翘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盯着漆黑的夜色,一时间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敲了敲疼痛欲裂的头,神色逐渐恢复清明。

整个人被一个微凉的怀抱拥着,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他不是在和景南洲置气,跪在地上不起来吗,之后发生了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抬手又敲了敲头,突然视线落在手臂上,定住不动了。

看着自己光溜溜的手臂,神色一动,快速的掀了一下被角,被子之下的自己不着寸缕,一时欣喜。

难道是自己酒后乱性,成功得手了?

缓缓扭动了一下身体,除了酒后的头疼,没有任何不适。

这感觉似乎不太对。

一转头,对上了景南洲清明的眼神,黑暗中他神色明灭不定,分辨不出喜怒,声音清冷,夹杂着寒意。

“既然醒了,账也该算算了。”

姬烨尘心中一惊,他不但去了青楼,喝了酒,看了花魁,还发了顿疯,瞧着景南洲的神色,只觉得自己怕是要完。

微微一闭眼睛,一副无畏的样子,“南洲,我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就是别不理我。”

景南洲嘴角掀起一抹弧度,脸上却没有笑意,幽幽的说,“怎么罚都行?”

姬烨尘认命的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