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罪！”
“我交代一切！”
“闺女，你就当行行好，有些孩子，他们是无辜的，他们还什么都不懂，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苗山海看姜黎不为所动，终于是彻底慌神了。
他知道姜黎的本事。
一个人要干成一件事情不容易，但要是破坏一件事情，太容易了！
不管你有才没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而姜黎又是一个有才的，若是姜黎真的起了什么坏心思，北山公社真的要倒大霉。
“我知道，我不是人！”
“我错了，我认罪，我无法！”
“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苗山海痛哭流涕。
姜黎此时已经走到门口，回头望了苗山海一眼，心依旧冰冷，道：“如果那些人从北山公社离开，我不会管！”
“但他们只要留在北山公社，那么，我也不会管！”
两个不会管，但意思是截然不同的。
苗山海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姜黎的意思。
“谢谢，谢谢！”
都说人离乡贱，但这一刻，却不是这样。
树挪死，人挪活。
从公安局出来，姜黎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长出一口气。
“姜黎，你真打算针对北山公社啊？”
孙志良跟在姜黎的身边，他是听到了姜黎跟苗山海的那番谈话的。
姜黎扭头望了眼孙志良，忍不住笑了，道：“主任，你在说啥呢？那可是一个公社，几十个村子，我怎么针对？”
“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姜黎自然不会承认这个。
事实上，她还真的没有能力针对北山公社的人，毕竟，就像她说的，那是一个公社，几十个村子，虽然有的村子只有几十上百人，但那么大的地盘，那么多的村子，那么多的人，上面怎么可能看着不管？
姜黎之前对苗山海说的话，纯粹是气话，是在吓唬人。
她不收购北山公社的山珍野味，但还有收购站呢！
再说了，只要北山公社的人到临近的公社售卖山珍野味，她也没办法甄别啊，更没办法搞区别对待。
当然，她会针对北山公社，让北山公社的一些事情暴露在阳光下，那么，北山公社还有良知的人，估计自己都会做出选择。
至于那些依旧选择留在北山公社的人，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你这丫头，我信你才对！”
孙志良抬手指了指姜黎，“不过，跟你说一句啊，这事儿，不要弄太大，要是影响太大，我可保不了你！”
“主任，你就放心吧，我又不傻！”
姜黎的确是不喜欢北山公社那些人的知情不报，甚至还助纣为虐，但没办法，法不责众。
她个人的喜好，不影响大局，只能在一定的范围施加影响。
……
苗山海交代的很痛快，林城公安局凭借他提供的线索，一具破获一个全国范围的人贩子组织，抓获相关罪犯上百人，解救数百人。
而北山公社的事情，自然也暴露在光天化日下。
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个事情。
北山公社一时间仿佛成了众矢之的。
那些曾经嫁了闺女去北山公社的人家见了回门的闺女，都是一阵训斥。
在这个事情闹大的时候，姜黎的山珍野味收购也慢慢走上了正轨。
一如她对苗山海所言，北山公社被遗忘了。
北山公社新上任的书记特意找到姜黎，但被姜黎一句“自己害怕”就给堵了回去。
她可还是一个没嫁人的闺女呢！
这要是去北山公社收购山珍野味的时候遭遇了意外，那么，她上哪儿哭去？
这位新上任的公社书记连连保证，绝对不会出岔子，可惜，姜黎就是不答应。
即便是对方找到了孙志良，也是没用。
只一句“万一呢”，万一出了问题，谁也没办法给她一个新的未来。
你保证？
你保证有个屁用！
北山公社的新任书记甚至表示，他可以亲自陪着姜黎去收购，姜黎依旧是油盐不进。
只说了一句，这事儿一个人就能干，你既然能陪着我，你自己去收购不就完了吗？
这一下，可真的是打蛇打七寸。
北山公社新上任的书记都要被气死了！
孙志良没有掺和这个事情，主要是两边都不好得罪。一边那位北山公社新上任的书记曾开泰来头不小，临危受命，肯定是要出成绩的。而姜黎这边，虽然只是在跟许家说亲，两边还没见面，但即便是亲事不成，姜黎也是入了蒋红丽的眼。
他一个小小的国营饭店主任，夹在中间，太难了！
“书记，要不，咱们自己找人去收购，然后送去国营饭店！”
跟曾开泰一起去跟姜黎谈判的人，有些气不过。
曾开泰翻了个白眼，道：“自己找人？找谁？”
“你，还是我？”
“再说了，你以为这事儿简单吗？”
“山珍干货好说，那些个野味要是不能及时送出去，等臭了、烂了，味道坏了，这个责任，你来承担，还是我来承担？”
“那咋办啊？”
“修路！”
曾开泰看着通往北山公社那坑洼坎坷的破路，心里已然有了决定。
这条路，本来没有这么差，都是苗山海他们为了不让消息走露，刻意折腾出来的。
有了这样的路，外人到来北山公社不容易，里面的人出去也不容易。
“妈的，蠢货！”
“有这心思，好好发展不行吗？”
“净他么的搞些歪门邪道！”
曾开泰想到前任苗山海干的那些事情，就恨不得能把对方枪毙个三百回。
“书记，咱们这路要修起来，可不容易啊！”
“当初能修，现在一样能修！”
曾开泰咬牙切齿地开口，“回去就把各个村的青壮都举起来，趁着现在不是很忙，都给我去干活儿！”
“我还不信了，没了姜黎那个小屠户，我们北山公社就吃不到猪肉！”
曾开泰也是有脾气的人。
姜黎可不知道这些，她正在头大，因为许谦言执行任务回来了，两人这准对象终于要见面了！
活了两辈子，姜黎还是第一次这么忐忑。
“明天上午十点，电影院门口，你可别搞忘了啊！”
临下班前，孙志良再度开口叮嘱，而这话，他今儿一天已经说了不下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