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的五个组长用猜拳的方式决定谁来选，有先被选走的，也有学历高，或者看起来机灵的。
只有如同得了小儿麻痹症的王凡，被最后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无奈带走。
“小子叫无相是吧，我不管你叫啥，来了我这里，最好规矩点，努力完成业绩，这样你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好了，废话不多说，这里是你工位，先把这些话术背下来，下班前我会抽查，答不好，今晚就别吃饭了。”
男人丢下一沓a4纸后转身就走，留下一脸无语的王凡。
‘背个锤子，老子特么能看的见？’
抓起a4纸，哪怕已经怼到了自己脸上，王凡眼中也不过是一群苍蝇在上面乱爬，根本就看不清。
撇撇嘴丢下话术，向着四周看去，一片模糊，耳朵中满是敲打键盘和连线语音的声音。
上面这里是某某治安局，法院，发现你的银行卡涉嫌洗钱或者其他，亦或者退款，商品质量召回等，甚至还有谈恋爱的。
谈恋爱？
王凡寻声看去，算了，还是别看了，听着得了。
就在他沉浸在诈骗的知识海洋中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哈哈，二十万，我骗到了，骗到了。”
男人犹如中了彩票一般兴奋，原地蹦起手舞足蹈。
他的叫喊，瞬间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有人不屑，有人羡慕。
刚离开到另一边巡视的组长，也是快步走来，在他的电脑上点了几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小寇，不错嘛，有长进，前天刚拉了人头，今天就又开了一单。”
面对这人的夸赞，一头鸡窝乱发的男人，点头哈腰满是欣喜，口中不断说着多谢组长栽培。
“晚上加餐，继续努力，争取下个月到中区去。”
“嗯嗯，好的，我一定努力。”
说话间，这家伙竟然立正挺胸，好似是即将赶赴沙场的先行者一般。
王凡面向男人，耳朵认真听着，再想是那个傻叉，二十万就这么送了？
‘还是钱太多，我就不信穷逼还能被骗。’
结果刚想到这里，另一组也有一个女孩惊喜的叫了起来。
“哈哈，成了成了，组长，我这个是不是可以切了。”
“哦？我看看，再说说具体的？”
“想骗钱，结果他只有一千多，我忽悠他贷了款，然后按照话术，一步步让他掉入陷阱，现在人已经到了边境，正在问我在哪，要来找我。”
“好，告诉他你和闺蜜出境玩几天才回去，让他等几天，再给他发点这边的视频照片，还有无意间透露的高薪工作，话术本上都有，自己把握。”
“好。”
女孩一脸兴奋，充满了干劲，没有一点欺骗别人的负罪感。
这让王凡心中诧异，难道他们就没有良心么？
正思索着，脑袋就被旁边的组长一巴掌。
“看啥看，想要开单，就赶紧背话术。”
出神中被一巴掌，王凡心中那个气啊，刚准备给他一拳时，又有人大叫了起来，竟然直接骗了一百多万，那一组的组长兴奋的冲到一旁的高台上，一棒槌砸向了挂红的铜锣。
哐的一声，锣声响彻大楼，在场之人都看向了那位组长。
“三组小胖，开单一百二十七万，大鼓掌。”
掌声雷动中，小胖兴奋上台，拿起话筒讲了几句感谢语，然后开始分享自己的诈骗经验。
也因为这个打岔，王凡的无理被组长忽略了过去，而他自己也有压下了怒火。
自己暂时不能闹，得过两天把底层摸清楚再说。
夜晚两点，终于下班了，王凡跟着一个个疲惫的人，排队向外走去。
先出去的，都是今天开单的，而这些人按照开单多少，又被带去不同的地方。
等他们离开，剩下没开单的，则统一向着食堂冲去，好似生怕晚一步，就会吃不上一般。
最后便是今天新来的五个，以及几个说错话，犯了错的。
总共十三个，各组组长各带各带的，把他们领到了三楼的房间中。
三十多平的里面没啥东西，两张高低床，床板上散落着一些纸板和堆成一团的肮脏布单，反正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甚至不知道是床单还是被套。
旁边一个小卫生间，好似很久没有打理，当然，最显眼的还是地面和墙壁上的血迹。
组长们并没有一起来，进来的反而是三个打手，看年纪都在二十三四，个个一脸黝黑，眼中满是凶光。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大家都叫我阿山哥，你们也可以叫我山哥。其次就是这里的规矩，这东西说起来可能不深刻，所以我给大家现场演示一下。”
他坐在一张木椅上翘个二郎腿，叼着廉价香烟昂着头。烟雾熏的他双眼迷离，却依然不肯伸手拿下来。
随着他的讲话结束，旁边一个打手嘿嘿一笑，上前一把扯出一个身子颤抖，穿着破烂肮脏的年轻人。
“这位今日发善心毁了一旦，哎，别人与你何干，你要替他承受。”
山哥嘴里说着，打手已经扬起了皮鞭。
啪，啊，啪，啪，啊，啊…
皮鞭的舞动和凄凉的惨叫，交织出了一首悲惨之歌。
男人在地上哭嚎求饶，左右打滚却无法躲开任何一击，鲜红的血印渗透破烂的衣服，那叫一个凄惨。
“十鞭，这是没有记下话术的惩罚，也不能让你全都记的一字不差，但也得有个七八分准，亦或者大概位置，关键时刻能够瞬间查到。”
对于被吓得不断颤抖，脸色苍白的新人，山哥很是满意，可当看到枯瘦的王凡，竟然面无表情，抽动鼻子就出口水，他就不理解了，这场景他难不成还在想烧鸡吃不成？
“你，给我过来！”
空气中的血腥味诱惑着他的味蕾，实在是有点香，自己好像饿了。
咕咚…
忍不住踏出一步，两步，加快速度时。
“草，老子让你到我这来。”
山哥怒气值增加几分，看着一脸的茫然，转头面向自己，还来了句，“你叫我？”
忍不了，尤其一个狗腿竟然没憋住笑了一声，更是火冒三丈。
“很好笑是吧，把他拷起来，给我电！”
骂了一句，他上前对着王凡就是一脚。
可预料中被一脚踹飞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自己被震的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脚掌垫的生疼，让他不由自主的踮起了脚，虚站着。
“妈的，都别看着了，今天就拿他做榜样，给我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