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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挽君张唇笑了笑,不动声色从下人手里接过茶杯,抿了半口,才不紧不慢道:“咱们两家如今也是亲上加亲了。”

孙父孙母一听这话觉得有戏,颇为激动地对视了一眼,齐刷刷看向了奚挽君。

“我是真心拿二老的女儿当姨娘、当长辈,不成想几位拿我当傻子了?”奚挽君的茶杯砰的一声砸在了桌面上,吓得孙父孙母脸都白了。

桑渡远挑了下眉,本来要站出来帮忙,又默默缩了回去。

嗯。

媳妇儿要发功了。

老夫人与卿扶凤对视了一眼,互相都笑了下。

“桑家家大业大,要掌家起来的确是辛苦。”奚挽君冷冷看向孙父孙母,“但我母亲没说过要帮忙的话,二房夫人、三房夫人也都没有开过口。

这几位都是房里头的主母、正室夫人,她们都没开过口,孙姨娘一个做妾的却可以越俎代庖,二老是觉得桑家没人了?还是要我二房叔叔担上宠妾灭妻的名头,被充军流放不成?”

孙父一听这话急了,忙摆手道:“话可不敢这么说。”

孙母面子上难看,“少夫人,您好歹是一个小辈,说出这话岂不是要长辈几个难堪?”

“是你让我难堪了。”

奚挽君对孙母说话毫不客气,继而看向不敢说话的孙茶茶,“从前你喊我郎君一声哥哥,我也是喊你妹妹的,但妹来妹去也终究是外头的人,不是自家的,与我没关系。

如今你进了桑家门,成了二叔的妾室,你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桑家门楣,桑家是分为几房,但荣辱一体,你若是让二叔背上了罪名,充军流放,知道你自己会落到什么下场吗?”

孙茶茶被吓得脸色发白,往孙母身后躲。

“轻则充作军妓,或是给你一条白绳自缢,重则牵连全家,我们不姓孙倒是没事,你们孙家族人包括你爹娘都得有难,到时候断头台上见——”

孙母瞪大了眼,见奚挽君的脸缓缓转了过来,一字一顿:“届时再看看,难不难堪。”

孙父孙母还没说话,孙氏倒先吓怕了,连忙拍案起身,照着孙茶茶的脸先来了一巴掌,“狐媚子!你若敢牵连孙家和明渊,我非扒了你的皮!”

孙父孙母上前拦着,话没谈拢,人先吵起来了。

孙氏闹了半天,孙父孙母才灰溜溜出了桑家门,孙茶茶也被孙氏提溜着回院教训。

本该让奚挽君为难的场面,就此化险为夷。

老夫人将人都清退,只剩下奚挽君和桑渡远小两口,面上堆满笑意,夸赞:“挽君,你长大了,方才那番话说得极有当家主母的气势。”

奚挽君方才在孙父孙母面前能有气势,到了老夫人面前连忙垂下脸来,“祖母,方才挽君耀武扬威了些,祖母和母亲不要责怪挽君才好。”

“就是要耀武扬威!”卿扶凤豪迈地拍了下桌子,“这才像我桑家的媳妇儿。”

桑渡远惬意地倚在一旁,语调轻飘飘的:“这才像我桑渡远的夫人,豪横。”

老夫人笑了几声,指着桑渡远骂道:“你这猢狲,没有你媳妇儿半分机灵,方才你媳妇儿那番话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桑渡远懒洋洋地靠了过去,对奚挽君戏谑道:“奚先生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来请教请教呗。”

“别闹。”奚挽君瞪了眼他,低声骂道:“在祖母和母亲面前还这般没皮没脸。”

“孙家那老两口子本就是两个无赖,若是这回不吓跑他们,下一回指不定还要如何纠缠,挽君方才放了狠话,又说要充军流放,又说要充作军妓。”

卿扶凤端起茶杯吹了吹,笑道:“这两个老东西估计这段时间都不敢过来了,还是咱们挽君厉害。”

“哇哦。”桑渡远促狭着瞥了眼奚挽君,见她耳朵都红了些,调侃:“桑少夫人好厉害哦~”

“臭小子总是这么没正经,也不知道像了谁。”卿扶凤嫌弃地扫了眼儿子。

“再不正经,等以后当爹了就正经了。”

老夫人笑得别有深意,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期待:“等以后我有了重孙儿重孙女儿,你再不正经老婆子我也只当没看见。”

“真的假的?”

桑渡远翘着二郎腿,风轻云淡道:“那我出去跟别的姑娘给您生几个重孙子、孙女儿也行?”

“……”老夫人两眼一翻,“我总是时不时有要见到你祖父的预感。”

“我看你是想死了。”卿扶凤手里的茶杯隐隐有飞到他脑袋上的征兆,“敢做对不起挽君的事,我就把你头盖骨掀开下锅炒,给隔壁大黄当夜宵吃。”

奚挽君忍俊不禁,桑渡远又贫了几句嘴,才拉着她离开正堂,只是没回院子,走到花园里头赏雪景。

“方才祖母的意思,是想催咱们生个孩子,你是故意堵她的话?”她看向桑渡远,对方高了她一头去,先前没察觉,如今竟要仰起头才能跟他说话了。

“你还小,急什么。”桑渡远双手枕着脑袋,大长腿懒洋洋地晃悠开,斜眼瞥了瞥她,嬉皮笑脸道:“还是你急不可耐,想要早点同我生个孩子了?”

她面上一热,瞪了眼他,“我可没这想法。”

说罢,她又觉得不妥帖,重新补充:“我就是有点…害怕。”

【娘就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没生出来,被活活憋死,要是我也……】

“不会。”

桑渡远骤然出声,打断了她内心的想象,一本正经道:“阿奚不想生就不生,本来生孩子这事儿也不是什么非做不可的大好事,我还嫌孩子吵闹。”

桑渡远这想法太奇怪了,奚挽君都忍不住道:“你若没有子嗣,那桑家家大业大,要给谁去?”

“祖祖辈辈打拼下来的家业,凭什么要托付给一个还不存在、设想中的孩子?”桑渡远嗤笑了声,懒散道:“若是怕无人后继,可以给明渊、或者喜人,若是他们也没有孩子,咱们也可以认养一个。”

奚挽君愣了下,“桑渡远,你这个想法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可要争先恐后来当你儿子了。”

“那也好。”桑渡远将下巴搁在她肩上,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若是有了孩子,你就会把心分给孩子,你只有我,心才会只在我一个人身上。”

“就因为这个?你也太小气了。”奚挽君忍不住笑了。

桑渡远的眸色缓和了下来,专注在她身上,“阿奚,我不希望因为我让你承担任何的风险,你是独立的一个人,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应该背负着别人的希望,或者照着别人的想法而活。

不都说生孩子便是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吗?当时我娘生我的时候也费了很大劲,差点就没生下我,后来我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抱我,我娘问了才知道,原来我爹当时一度很讨厌我。”

奚挽君怔住了,不知道桑渡远出生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认真听他说。

他撩开她鬓边的碎发,轻声道:“任何人让你变得危险,我都会厌恶那个人,就算是我自己的孩子,或者是我自己,都无法原谅。”

奚挽君心里一软,捏了下他的脸,“桑渡远,我现在特别庆幸,我嫁的人是你。”

桑渡远愣了愣,神情有点扭捏起来,“突然夸我做什么,怪不好意思的。”

奚挽君想起了蔺羡之,若是他遇到了这种问题会说什么话,或许会面上哄哄她,心底再嗤笑她,只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像桑渡远这般尊重她。

“我只是觉得,我比很多女子都幸运。”她看着桑渡远,坦诚道:“这个世上能像你一样的男人或许真的不多。”

桑渡远心底难免有些傲娇,弹了下梅花上的冰块,“那可不,千万个里才有我这么一个,奚挽君,你可真是走大运了。”

“是啊。”奚挽君伸手接下雪粒子,语气间流露出淡淡的不甘:“或许真的是运气,我明明没有那么好,却能够遇上你,

可我娘那么好,处处都做得完美,最后却碰上了奚桦,最后落得惨淡……”

桑渡远闻言顿了下,看向奚挽君,知道庄绝英一直是她心里的一道荆棘,出声道:“阿奚,岳母足够好,只是运气差了些,将真心交付给了不够爱她的人,内心有了期翼,所以最后才更加失望。”

“你这话说得倒是好。”奚挽君敛下眸子,好奇地看向他,“阿远,你说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女子困于情爱,而男子却能潇洒抽离?”

桑渡远皱着眉,思忖了片刻道:“阿奚,我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说这个问题,因为我自己都很费解,并不是吹牛我自己同别的男人不同的地方。

但活了这么久,我的确能感受到男人和女人看待问题和事物不同的方面。

就拿二叔这个人来说,他并不是不在乎孙氏,只是厌恶她这个人的撒泼放刁,可就算孙氏温顺守礼了,二叔也还是会出去花天酒地,在他的想法里,他自己一定没有错,或许将这当作是顺理成章的作为。

我爹就不同了,你也见识过娘脾气有多暴,但是我爹不一样将她供的跟菩萨似的,从不沾花惹草。

或许你觉得二叔很无耻,但世上有大部分男人都觉得这种花天酒地的行为非常正常,可通常这种男人又不允许自己家的夫人出去乱来。”

“这难道是因为他们爱自己的夫人吗?”奚挽君不解。

“不。”桑渡远摇了摇头,“是因为要维护他们自己的尊严,男人很要面子,觉得花天酒地是能够彰显自己身份自由的象征,若是在这背后还有个安分守己,每日盼着自己早点归家的夫人就更加完美了。”

奚挽君疑惑道:“那你心里不会有这种想法吗?”

“我以前在赌坊里的时候,看过形形色色的人。”桑渡远抱着手,认真道:“有夫人带着自己家孩子来找上门,那人还抱着自己的姘头吆喝着下注的、也有输的身无分文,最后求夫人原谅不要和离的。

他们都是将日子放在赌桌上的人,我不是。”

桑渡远转过脸来看向她,“阿奚,我不愿意将你放在赌桌上,哪怕有失去你一分一毫的风险,这种事我都不会去做。”

奚挽君闻言顿了下,抬起眼来看向漫天飘舞下来的雪花,莞尔一笑。

“满不满意,这答案?”他凑了过来,手肘撞了下她,“是不是觉得你家郎君更俊俏了?”

“……”

京城里的第一场雪下了,南国的人是在除夕前赶到大赵的,定下宴席迎接,此事赵怀仁也交给了赵亦寒去做,朝堂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从前都觉得赵亦寒一定会失圣心,故而纷纷疏远,如今又都开始巴结。

申时一过,桑家就开始准备进宫的事情,今日南国使臣前来觐见,桑渡远又是修塔的大功臣,大大拉短了修塔的工期,赵怀仁多半是要在此次大宴上给桑渡远升官的。

奚挽君也谨慎极了,从衣裳首饰里挑了又挑,画了淡妆,面颊上以珍珠点缀,朱唇点绛,搭配了一套不抢眼又凸显高雅气度的碧清莲长袄褙子,内衫是件玉白色长裙,裙摆绣着并蒂莲,随着走步开花摇曳。

就算打扮得低调,也难掩面容明艳动人。

桑渡远在门外乖乖等着,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下,连忙跑上前仔细看她,“你今日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奚挽君推开他,见他傻笑着,打趣道:“你现在笑得不太值钱。”

“可是我媳妇儿看上去很值钱。”桑渡远抱住她的手,忽然停住了笑,“等会儿蔺羡之要是敢看你,我挖了他的眼。”

“……”

随着桑渡远入宴,奚挽君坐在一边,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就譬如高台之上的燕王,就目不转睛看着奚挽君。

赵亦寒见了都止不住的厌恶道:“跟狗看到肉骨头似的,早晚让人把他眼珠子挖了丢进粪池子里喂花孔雀。”

“小声点,当心那些附庸你的大臣们听见了。”李逢生坐在一旁提醒。

“南国使臣觐见——”

奚挽君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打扮极具异域风光的大胡子男人身旁站了一男一女,其中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进殿后,眼睛就一直粘在了桑渡远身上。

【这不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