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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找我玩儿?”

裴风走过去,那门轻轻一掰,就“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小胖娃立马张圆了小嘴,眼中情绪都是“你怎么这么大力气!”

裴风有些心虚。

将门板捡起来搭在一边,转移话题道,“我不跟你玩儿的,我被关起来了。”

不跟她玩。

傅锦梨小手都揣不住了,着急着黏在他身旁,“不关,不关,跟我玩,小梨子玩~”

她一路走过来也不容易,见着个大的水坑都得放慢步子,不然就得摔。

裴风居然说不跟她玩。

这谁还坐得住。

可哪里是将他关起来呀,不过是他有身为俘虏的自觉,半步都不迈出去。

这话是半真半假,其实他心底也气。

气这小奶娃娃居然骗人!

早前不是还说自北边来,要进淮川。

可现在都还没到淮川呢,她就将自己给劫了。

就这么大点儿,居然是那山上的土匪头子!

这么一想,火气都大起来了。

裴风气得扭开头去重重哼一声,还要自闭似地抱胸。

“你敢骗我,还想来找我玩儿,我告诉你,没门!”

他突然生气,傅锦梨就慌了,小脸无措得很,张着嘴颠三倒四地就开始哄。

“不是骗哇,小梨子大王,跟爹爹来!”

她真的是跟爹爹从北边来的啊。

“不抓,裴风哥哥不抓,小梨子一起,不抓。”

“门坏掉了,力气大,你坏掉了~”

小孩儿是有一套的。

圆溜溜的眼睛水光一闪,小嘴一扁,眼尾一红,白胖的脸蛋奶嘟嘟地。

活脱脱一个委屈巴巴的奶团子。

反正裴风没招架住。

自己生了好一会儿的闷气,又认输一样牵着小孩儿语重心长地教训。

“你再骗我,我就钻地底下去让你找不着!”

“不钻地,小耗子,打洞~”

“……别跟你爹学啊!那家伙我瞅着黑黢黢地,别给你教坏咯。”

“小梨子白白!”

一大一小,就这么站在院子里瞎嘀咕,裴风说得嘴都干了,才想起来再问她,“你找我作甚。”

傅锦梨想了想,扯着他就往外走,“一起玩,弯弯一起玩。 ”

她爹爱逗她,但陪不起,常叫小胖娃闹的心肝疼。

于是小胖娃自娱自乐,惯会自己四处摸索着玩。

裴风上山了,在她认知里,就是来陪她玩的。

——

月弯弯因为“无意之间”促成了王富友的大事儿,这两天日子还算好过,没遭多少为难。

她正坐在小院里搓衣服,一抬头见个高高大大的少年站在外头,她一惊。

擦干了手小声问,“你找谁。”

裴风不过尚不及弱冠,却窜的高。

他低头看着怎么踮脚都高不过院墙的小胖团,将人抱起来往月弯弯前头一推,“她找你。”

傅锦梨落地,眼前开阔,一见着月弯弯就笑,“裴风哥哥找,小梨子带人一起玩!”

月弯弯是触碰不到寨子里的大事儿的,只听闻几位当家的掳了人上山,却不知是谁。

因此也没见过裴风,只觉着这人一身衣裳穿得真好看,护腕上还要挂颗小玉石。

她收回眼,跟傅锦梨笑得温柔,“嗯!大当家等我一会儿,我将衣服收了就来。”

她跑开,端着水盆就往井口去。

只留下裴风跟傅锦梨堵在院门处。

以至于王富友喝得半醉不醉回来,还以为自己是走错了家门。

退开些看看,鸡棚边半旧不旧的缺口饲盆,可不就是他家吗?

打个酒嗝,迷迷瞪瞪地就开骂,“哪哪个不要命的,堵我大门口干啥,挡门挡门挡着财神!”

声音粗嘎,说话都大舌头了,一挨近些就是扑面而来的酒气。

裴风立马扯着小奶团躲开。

他也不是粗鲁人,先赔了不是,“抱歉,没注意到。”

可他讲礼,王富友却是出了名的胡搅蛮缠。

“你你你一句抱歉,我钱都没了!”

醉醺醺地,路都走不稳,更别说低头看那三头身的胖娃娃,只逮着裴风不放。

裴风闪身又是一避,双手都不愿意挨蹭到他,“我跟你讲道理的,你别无理取闹。”

“呦呵,道理?我看看你如何讲嗝~道理。”

裴风脸皱起来,“你好臭,能不能站远点说。”

王富友真不愧是赖子,喝醉了就更是烦人,最后裴风叫他追得到处躲。

实在是掩不住脾气了,他炸了毛一般,直接给了王富友结结实实的一顿!

待打得气喘吁吁了,才直起身子来,整了整衣裳,骂道,“非得气我,非得气我!”

就是话音一落,才想起旁边有孩子在看着呢。

他脸色一变,扭过头去,“你别——”学。

可是晚了。

小胖丫头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看得精彩,也不知学到几分。

她挥着小拳头,“气我,打!”

裴风:……

别叫她爹晓得了,自己交不了差。

正想哄两句叫她忘记,地上被揍服的王富友,神志不清含含糊糊地又开始说起了醉话。

“打打打我,等我以后搞搞个王爷当当,等等着吧……”

“反了,反了!朱家少爷,全是我王王富友的功劳,他他们几个当家,比不上我!”

裴风猛地就怔在了原地。

——

傅应绝看着眼前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少年,不见得多意外。

声音有气无力地,又支起了腿,“你找我。”

听说是将王富友揍了一顿,也不知是怎地了,急匆匆叫傅锦梨带着就寻了来。

裴风心情有些沉重。

眼前男人是第一眼见过被他认定为不简单的角色。

很麻烦,对上手来很麻烦。

不晓得深浅,至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些吃力。

“你是朱妄语的人。”

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理路程了,裴风开口时有些艰涩。

眼前人,一看着就不像是能屈居人下的。

是肉眼可见的太狂,太傲。

若当真是朱妄语手下……

他的心坠了坠,却听上头人笑出了声。

傅应绝啧啧称奇,又含糊了催促,“你待如何。”

如何?

裴风眼睛都红了,声音大起来,“那朱妄语做的是什么事你不知道!你还带着两个孩子,也不怕——”

也不怕什么他未再说。

傅锦梨看着烂漫天真,赵驰纵憨勇无畏,父亲却是个倒反天罡的贼子。

他押送着物资都每天提心吊胆地小动作不断,这人带着行云岗这样规模的土匪,却是全然投入淮川。

“天下当真有这般吸引人?”

他反问着,很是不解。

傅应绝眼底的笑意在他话中越来越浓,不解释,甚至火上浇油。

“你一个啸云庄少主子,这天下易主,同你当没什么利害关系。”

裴风红着眼脱口而出,“此次领军者周意然,你们若伤他半分,我裴风死也要叫你们付出代价!”

周意然。

这下轮到傅应绝被吓着了。

一闪而过的错愕,看着裴风的眼神微妙起来。

脑子里卡壳了一样,堂堂帝王,竟是像他闺女儿一样,问出了个智商问题。

声音显而易见的匪夷,“周意然二十又六,当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

裴风恼羞成怒,“我是你儿子!不是,呸!我不是儿子!”

不是儿子不是爹。

那怎么要死要活的。

傅应绝推己及人,自己只因傅锦梨才会方寸大乱,别都是不动如山。

“那是我救命恩人!”

他是真能气人,裴风都叫他岔得忘了方才那一茬,憋着气解释。

“哦。”

傅应绝没想到还能瞧见周意然的热闹呢,一时之间兴味盎然,别的什么都不想谈了。

“那你同我说说,我大——大将军怎么救的你。”

凑热闹。

那样子,裴风觉得眼熟,像外头揣着小手的胖娃娃。

只是小的那个毫不掩饰,大的这个藏得深些。

他气得背过身去,“我才懒得同你说!”

傅应绝面露可惜,但仍旧劝他,“我不跟别人讲,你同我透露透露。”

——

难得周意然得他念叨,一路上还觉得自己莫不是感染了风寒,直想咳嗽。

“将军,大军前头堵了个乞丐。”

周意然目光动都未动,冷言,“请开。”

这都需得来问。

可下属为难,“请……请不走,醉酒赖在前头了。”

这是延误公事,换别人的军队早拉到一旁打伤打残了。

可周意然的军队,刀尖从来只对向敌人。

周意然没再说什么,而是打马往前,往排头军走去。

——

“江河蕴龙灵,万物自然经——”

铮亮的光头跟外头破烂的裟衣,能看出是个和尚。

不知喝了多少,赖在地上走不动道 反反复复就是这么一句。

周意然没叫下属,而是自己前去扶人。

有力的掌落在和尚的手臂,轻而易举就将人架了起来。

那和尚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一张冷硬的脸就出现在前。

黑发悬飞,薄唇轻抿,高挺的鼻跟带着碎冰碴的双眸。

一个冷面的俊俏男子。

可和尚却大惊失色,喊了一句,“还——还魂之人!”

周意然眸色一下就深了,定定看了和尚两息。

和尚还在继续,呢喃含糊道,“龙——龙息,陨落将星身嗝~身附龙息……”

那句龙一出口,周意然无动于衷的脸终于有了反应。

眼一眯,黑沉沉地蕴藏着许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