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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会去跟五妹解释清楚

“娘。”范莫寒捏了捏眉心,道,“四妹做错了事,我只是想让她一个人反省反省。”

范大夫人在他手臂上拍了一巴掌,怒道:“你还真怪你妹妹?那个温迎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妹妹都被她害的这么惨了,脸上的伤口一直没好,都不敢出门见人,你还说如此伤她心的话?!”

范莫寒皱眉:“四妹和萧家姑娘推五妹落水的事,都有人看见了。此事若按照家法,四妹是逃不了责罚的。”

“只是因为她身上有伤,才暂且搁置。”

“范莫寒!”范大夫人脸色沉怒,“你还想责罚你妹妹?你怎么不连你娘一起罚呢?!”

范大夫人生气后,范莫寒无奈地不说话了。

范大夫人含泪道:“你晚儿妹妹从小就可怜,父母都因为贼匪丢了性命,从小无依无靠,只有我们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我告诉过你,要把她当作亲妹妹来疼,可你是怎么做的?!”

“范莫寒,你娘没娘家了,晚儿是你舅舅唯一的血脉,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范大夫人又狠狠在他胳膊上打了两下。

“娘我没有这个意思。”范莫寒急着解释,“我一直把四妹当作亲妹妹来看的。”

“那你就去看看晚儿,晚儿这么伤心,你这个做大哥的,好好去安慰安慰她。”

范莫寒被训斥了一顿,只能去了虞非晚的院子。

他是生虞非晚的气的,那日在公主府,范家名声受损,都是因为虞非晚欲图害人闹出来的。

可他进了屋却看到虞非晚跪在地上,蒙着面纱的脸上露出的一双眼睛,盈着泪,娇弱可怜。

“大哥。”虞非晚看到他后很惊讶,想起身,却膝盖一软跪回了地上。

范莫寒有些不忍:“你怎么跪在这?玉棠将你家小姐扶起来。”

玉棠哽咽地说:“小姐每天都朝着祠堂的方向跪,都跪了有半个月了。奴婢劝不了小姐,还是大少爷劝吧,小姐的膝盖已经肿……”

虞非晚忙呵斥阻止:“玉棠。”

范莫寒道:“四妹你先起来,你现在重要的是养好伤。”

“大哥,我心里有愧,若不是我脸上的伤不宜出门,我便去祠堂跪着了。”虞非晚眼眶里的泪滚落了下来。

“那日我没拦住琼音,让她将五妹推下了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琼音想为我出气,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玉棠哭着说:“小姐这怎么怪你呢,小姐你若不是为了拦萧小姐,也不会让马蜂蛰了脸。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不是的,是我的错……”虞非晚低泣,自责难抑。

范莫寒见她这样,心软了下来。

四妹一向柔弱善良,府上下人受伤了,她都会赠药关心,又怎么会去伤害别人。

是那萧家姑娘太过跋扈,却连累了四妹。

“四妹你起来吧,”

“大哥你就让我跪着吧,我跪着才能心安。况且……”虞非晚的眼睫纤弱地垂了下来,眼底却是阴霾遍布。“五妹如今都不回家了,若是五妹因为我而一直责怪大哥你们,那我,那我会自责一辈子的。”

“五妹从小爱斤斤计较,这次她生你的气,估计得闹一段时间了。”想到这,范莫寒头疼似的揉了揉眉心。

虞非晚道:“大哥不用烦恼,我们都是一家人, 我会去跟五妹解释清楚。五妹就算怪罪,我也任由她发泄,只要她能回来就好。”

“等你伤养好了再说。”范莫寒欣慰地说,“也不用太勉强自己,五妹但凡有你一半知礼就好了。”

虞非晚笑了一下,又跟范莫寒聊了聊,才送他离开。

范莫寒离开后,玉棠问:“小姐真的要去将五小姐请回来啊?”

“去,当然去。”虞非晚揉着自己的膝盖,冷声说,“我若不去,她过两天又回府上了怎么办。”

“小姐的意思……”

“她越是恨我,我越要出现在她面前。她既然出了范府,就别想回来了。”

虞非晚眼神发冷,忽然牵动了脸上的伤,她大怒,将桌上的东西都砸了。

“温迎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日,我也要毁了你的脸!”

*

飞鸿居第一批酿出来的酒,已经全送了出去。

杜盛看到了希望,急切地想将修葺好的酒楼重新开业。

温迎摇头道:“还不是时候,再等一段时日。”

再过一段时间,另一批石榴甜露也酿出来了,温迎准备再送一批。

酒楼不急着开业,但名声得先打出去。比如之前喝过桂花酿的,上一次温迎送过之后,有人就找上来想买了。

温迎按着不动,这些人心心念念买不到,却已经知道了飞鸿居的存在。

想赚文人的钱,便不能让他们觉得庸俗。

他们喝的是“雅”,行的也是“雅”。而飞鸿居只做雅事,这样才能将这一群心高清洁的文人学士揽住。

温迎这日从飞鸿居回来,在府门口遇见了陈最。

她都有几日没见到陈最了,不知道他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

“陈最。”温迎提裙跟上陈最的步伐。

陈最停下脚步等了等她,才又重新抬起步子。

温迎走在他旁边,正想问他晚上出不出去,在不在家里吃晚膳,鼻息间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耸了耸鼻子,看向陈最。

“你受伤了?”

“鼻子这么灵?”陈最轻笑,却没应这个话题,直接跨进了正厅里。

温迎跟在他后面,皱起了眉:“你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让大夫来看看啊。”

陈最不紧不慢地卸下刀,回头过道:“温迎。”

“嗯?”

“你过来一点。”

温迎一头雾水,往前跨了一步,却忽然被陈最抓起了一缕头发。

“这簪子丑死了。”陈最拽了拽,顿时盘好的发丝散乱了下来,上面一个普通的银色簪子掉落了下来,被陈最接住了。

“陈最!”温迎气的跺脚,好好的头发被他扯乱了。

陈最还是这么讨厌!

手这么欠!

“陈最你拔我簪子干什么?”

“戴这只。”陈最扔过来一个锦盒,温迎急急忙忙接住。

“什么?”温迎茫然地打开锦盒,发现里面放着的是岁岁欢最新款的鎏金蝴蝶簪。

这一支簪子就要千两。

温迎顿时心疼,摸着簪子道:“这簪子要不少钱呢。”

如今飞鸿居前期正是耗钱的时候,温迎一块铜板都是当两半花的。

“掉钱眼去了?”陈最淡淡扫了她一眼,勾起唇凉凉道,“你要是敢将簪子当了……”

温迎立马弯起眼,举手保证:“哥哥送我的,我一定把它供起来。”

陈最哼笑了一声:“以后别没出息,别人送你点不值钱的东西,也巴巴地抱着。我温家的姑娘不缺锦衣玉食,也不缺别人的殷勤。”

温迎总觉得这话意有所指,似乎是说她以前不管范莫寒他们送她什么,她都巴巴地当成好的。

温迎笑着说:“是,哥哥说对。”

陈最低垂的眸光撞见温迎含笑的眼睛里,最近温迎似乎很喜欢笑。

以前温迎面对他,不是冷着脸就是瞪着眼,如今倒是笑的眉眼弯弯。

那张渐渐褪去青涩稚嫩的面容,皮肤白皙,殊色靓丽,已经透出日后清丽绝伦的骨相。

他竟不知道,眼前的小丫头还是个美人。

陈最的拇指无意识地在指骨的薄茧上碾了碾,漆眸又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