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冷笑。
这才哪到哪。
他今天要让范家万劫不复。
没一会儿云然就将一个女子带过来了，那女子一进来，虞贞旁边的嬷嬷就尖叫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
女子穿着灰扑扑的衣裳，整个人显的很憔悴和苍老，脸上还有一道碗口大的疤。
她一进来，神情害怕，下意识看向云然。
云然道：“你放心将你知道的说出来，我家小姐保证没有人能伤害你。”
她“嗯”了一声，跪了下来。
“奴婢晴霜，是，是松嬷嬷的干女儿。”
晴霜一开口，本来迷茫的范家其他人反应过来了。他们或许对晴霜没印象，但松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用了很多年的人，他们是清楚的。
“母亲身边的松嬷嬷？跟她有什么关系？”范二爷开口问，“我记得松嬷嬷不是不慎掉进水中淹死了，我们还念她多年服侍老夫人的面上，拨银给她厚葬了。”
晴霜听到这话，一下子哭了出来：“奴婢亲眼看到是张嬷嬷将松嬷嬷推下了水，因为被奴婢看到，张嬷嬷还要将奴婢置于死地。”
虞贞身边的张嬷嬷慌了神了，“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你为了银子什么话都可以乱说了？！”
她眼神瞥向温迎，那意思不言而喻。
温迎冷漠不语。
“我没有乱说！”晴霜一声大喊，眼泪无声地流着，“奴婢亲眼看见的，不然你也不会给我下药，将我毒死！还对外却说我犯了府上规矩，被发卖出去了。”
“你们害死了松嬷嬷，怕我泄露出去，才要害死我！”
“温迎，这跟母亲有什么关系？”范二爷怒问，“你找来这个人，就是想让她告诉我们一个奴才的死有蹊跷？”
“别急啊。”温迎道，她看向晴霜。
晴霜眼神愤怒起来，双手紧紧握着。“一个奴才？松嬷嬷被害死了你们不关心，那老夫人呢？”
范二爷冷厉地看着她：“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要是胆敢胡言乱语，我立马将你扭送到官府。”
“奴婢说的话句句属实，大夫人在内宅一手遮天，大爷和二爷根本不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
“老夫人身体不好，大夫说了不能大补，只能吃些清淡的，否则伤身体。可大夫人日日故意到老夫人面前“尽孝心”，故意给老夫人喂最补的汤药。”
“松嬷嬷阻拦了两次，她，她们竟然心狠到害了松嬷嬷。”
“不止这些，冬日里那么冷，老夫人屋里却连一个银炭都没有。奴婢和松嬷嬷去领，那管事却说府上都没有银炭。范家什么时候穷到连一块银炭都买不起了？”
“老夫人病的起不来身，还要在冬日里挨这样的冻。我们哭着去求大夫人给我们点碳火，大夫人却将我们关在院子里，哪也不许去。”
“松嬷嬷拼了命跑出去，就想来求大爷和二爷救老夫人一命，可没想到刚出去就被害死了。”
“两位大爷信任大夫人，对后宅事不管不问。大夫人便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她连老夫人都敢害啊……”
“你胡说！”虞贞再也忍不住了，忽然冲了出来，要扑上晴霜，被云然半路拦住了。
虞贞表情凶狠，又喊又叫：“放手，我要撕烂她的嘴，看她还敢胡言乱语！”
“内宅里只要有人不如趁你心的，你就要处理掉。唯一没能处理的便是四小姐和二夫人了吧？不对，如今二夫人也被你处理了。”
晴霜目光往旁边范二夫人的尸首上一瞥，脸上挂着泪，冷笑出来。
晴霜咬牙切齿地说：“当初四小姐还在府上时，你和五小姐私下里处处欺辱四小姐，根本没把她当小姐看待。却在大爷二爷，大少爷他们面前表现的贤良淑德，让四小姐有苦说不出。一旦说了出来，反倒成了四小姐的不是了。”
“二夫人也是，二夫人明明是你妯娌，跟你身份相同。可你却处处讥讽她，说她是商户低贱出身，不配与你坐一桌。二夫人有次生病了，想请大夫，你却拦着不许。说她商户人家出身，不配让府上的大夫给她看。”
“奴婢说的这些，府上后宅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大爷和二爷若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范哲旭瞬间浑身冰凉，一股寒气从他抱着的娘亲身体上，涌到了四肢百骸里。
他全身都在发抖，牙齿打颤。
但这个时候没人注意到他，大家都看上了虞贞。
虞贞一个劲地摇着头，神情看上去有些疯癫，若不是云然拦着，这会儿她估计已经冲上来将晴霜的嘴撕烂了。
“仅凭你一人之言，无法定我范家当家主母的罪。”范开诚还在狡辩，他不能让这么重的罪名压在虞贞身上。
毒害自己的婆母，虐待妯娌侄女，这传出去，会被全天下人讥笑。
虞贞的名声一旦没了，那他们范家的名声也没了。
温迎冷声道：“今日我将虞贞的罪名揭露出来，是让大家都明白外祖母当初是怎么去世的。至于你们是否继续包庇她， 这都没关系。”
温迎勾起唇笑了出来。
她的目标是整个范家，范家都没了，那虞贞能好到哪里去。
范开诚看着温迎的笑脸，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这时范府门前范长凌顶不住了，被百香阁的几个管事带人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