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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冬之后,温迎去飞鸿居的次数减少了。

齐律和段逍他们倒是跑的勤了,不管怎么说燕十渊都是以后他们的主子,是他们两辈人的希望。

温迎没过问过,不过从段逍越来越黑的脸色,也能看出来,他们与燕十渊的交流怕是很不愉快。

段逍甚至在她面前咬牙切齿地说:“永王果然不怀好意,这些年故意隐瞒着前太子血脉的踪迹,将殿下养在身边,却养出来一个是非不分、文墨不通的废物!”

段逍和齐律都非常失望,他们接过父辈的责任,进入暗卫营的那一刻,就是为了找到前太子的血脉,匡扶大燕社稷。

当年前太子他们没完成的事,如今落在他们肩上。

但如今找到前太子的血脉,却发现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跟当年光风霁月、博览古今的前太子相差太远了。

这已经不是失望了,而是眼前一片灰暗,他们已经看不到前进的路了。

若把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交给这样的人,他们谁也不放心。

齐律还想着好好再教教燕十渊,段逍却被他气得要死,索性不管了。

温迎听了这话笑了笑。

当年拥护前太子的那帮人,都是朝堂上对江山社稷还抱有希望的重臣,是指望着前太子能拯救苍生,清理腐吏,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前太子离世,他们把希望寄托在了一个幼儿身上。

若是这个幼儿长在他们身边,由他们教导,那还有可能承袭前太子的遗愿。

如今……温迎摇了摇头,大燕气数将尽,已经无人能救了。

温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温茶,慢慢道:“你们可想过,前太子也许是这个王朝最后一个,能匡扶住社稷之人?你们还希望再出一个前太子那样的人……”

温迎摇了摇头:“无异于大海捞针。”

段逍沉默了。

温迎站了起来,说起另外一件事了。“这两天你守着燕十渊,我要请柔晗帮一个忙。”

段逍应下:“好。”

燕十渊必须有人看着,他的身份太特殊了,不能在京城出现。一旦出现不止他,还有他们都可能会掉脑袋。

而燕十渊又不是个聪明的,温迎只能派人看着他。

温迎要乐柔晗做的事,是去废掉李辰泉一条腿。

李辰泉在河东的时候差点害了锦安,如今又私下对崔临动刑,温迎已经容不下他了。

李辰泉会武功,身边估计也有不少武功高强的人。派别人去她不放心,只有乐柔晗极擅行刺,还不易留下痕迹。

但是温迎也不希望这件事闹太大,否则丽妃追究起来还是麻烦。

废他一条腿,让他吃点苦头,等合适的时候,温迎再一举取了他的脑袋。

这件事温迎只吩咐了乐柔晗,段逍他们都不清楚。

温迎在飞鸿居里等乐柔晗回来,来看乐柔晗的齐天恒,知道人被她派出去,忍不住凑到她跟前。

“表妹,你派柔晗做什么去了?”

温迎看向他,齐天恒挠了挠脑后说:“我这不是给她带了东西,怕一会儿凉了,表妹要不要吃两块?”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包,温迎忍不住笑了一声。“不用了,给柔晗留着吧。”

齐天恒神色讪讪,却将点心放回怀中捂着了。

他笑着说:“柔晗从小就喜欢吃醉仙楼家的甘露酥,还非要吃刚出炉的温热的才行。要不是热的,她一准生气。”

温迎笑问:“你们从小在一起长大?”

“柔晗跟你说的吗?”齐天恒惊喜地问。

“她倒是没说什么,不过是我见你似乎对她小时候的事了无指掌。”

齐天恒道:“哦,齐家和乐家本就是世交,而我和她年纪相仿。准确来说她比我大上两岁,所以,所以……家里长辈从小就给我们俩定下了亲事。”

温迎惊讶,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一层关系。

“但一开始我和她是非常不对付的,她比我大两岁,就一直看不上我,只准我叫她姐姐。”

那时他们还小,还不懂所谓的亲事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长大了也要和这个讨厌的人在一起。

乐柔晗讨厌他笨拙,长的比她还矮。而他讨厌乐柔晗仗着比他大两岁,总是欺负他。

每次他被欺负完,都哭着回家问他娘亲,以后他能不能不娶这个母老虎。

他不想以后长大了,还被她揪耳朵,踹屁股。

那时他娘说,他们的亲事是长辈定下的,一辈子都改不了。

听到这话的齐天恒哭的更惨了。

大哥二哥还笑话他,说他们三个当中他是最先有娘子的。那时候的齐天恒只觉得娘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了。

但后来他们渐渐长大,齐天恒已经习惯了被乐柔晗使唤。

家里长辈也说再过几年,他们就可以早点办事了。

但转瞬第二年前太子出了事,乐家倾覆,所有女子被发卖进了教坊司。

而他们齐家因为断臂自救及时,虽然元气大伤,但保住了全族人的性命。

那时候不止齐家,朝野都翻天覆地,燕平帝薨毙,秦王登基,天下大变。直到几年后他们才算安稳了下来,而这个时候齐天恒也慢慢接触到了暗卫营的事。

他再次见乐柔晗是随二哥去见教坊司里的首领,那一年乐柔晗十三,而他才刚十一。

此时的乐柔晗已经加入了暗卫营,还成为了暗卫营里的一名刺客。

而她的性格也天翻地覆,完全看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乐家出事时,齐家暗中帮衬过,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们的关系在乐家出事的那一年就断了,如今再见已经不是当初的人了。

齐天恒却依旧跟在乐柔晗之后,只是这次乐柔晗既不会踹他,也不会揪他耳朵,而是直接不理他了。

想到这里齐天恒整个人都蔫了,“她讨厌我就讨厌我,但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乐家其他女子都从教坊司里出来,只有她不走。”

“表妹你帮我劝劝吧,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三表哥。”温迎看向他,“不是表妹不愿帮你,而是柔晗不让我插手她的事,她跟我说过,她此生都会待在教坊司,一辈子都不会出来。”

“她跟你也这么说?”齐天恒一时呆住了。

他以为以前乐柔晗那么说,是骗他的,教坊司那种地方怎么能住一生呢。

而且乐柔晗今年已经二十有三了,这在教坊司里已经算是年纪大的了。教坊司里年纪大的姑娘要不病死在里面,要么最后落个老死无人收尸的凄惨下场。

不管哪一种齐天恒都不希望乐柔晗经历。

温迎见了齐天恒的神色,只能摇摇头。

他和乐柔晗的事情,还得他们自己来处理。

快到夜半的时候乐柔晗回来了,她从窗户直接翻进来的,裹挟了一身清冷的月色。

齐天恒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朝她跑了过去。“你回来了?有没有受伤?”

乐柔晗推开他,走到温迎跟前。

温迎给她倒了杯热茶,将她上下看了看,暗松了一口气。

乐柔晗坐了下来,道:“我没受伤,不过我的任务没完成。”

齐天恒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惊讶起来:“还有人能从你手下逃走的?”

乐柔晗看着温迎:“我确实废了他一条腿,不过…….是他身下的第三条腿。”

温迎反应了会儿,才明白乐柔晗说的是什么。

她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好半晌端起杯子喝茶掩盖住了脸色的异样。

齐天恒更惊,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问:“哪个男人这么倒霉?”

乐柔晗横了他一眼:“你也想试试?”

“我就不用了。”齐天恒乖乖在乐柔晗身旁坐下,伸手在嘴唇上拉出一条线,示意他会闭嘴了。

乐柔晗再次看向温迎道:“李辰泉身边有不少暗卫守着,身手都不弱。而且就算他睡着了,警惕性也很高。”

乐柔晗刚一进去就被他发现了,只能被迫跟他交上了手。

而他们的动作也引来了府上的暗卫,乐柔晗怕留下痕迹,便没有多留,只暗中射出一道暗器。

没想到歪打正着,废了最重要的那一条。

温迎放下杯子点了点头,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这样反而更好,他不敢大肆宣扬,找不到凶手,他就只能硬吞下这口气。”

按照李辰泉的性子,只会暗中搜寻凶手,今晚的事不会透露一点风声。

温迎等到消息后,让乐柔晗早点回去休息,她起身回府了。

等她一离开,乐柔晗也要走,被齐天恒拦住了。

“柔晗你晚上是不是还没吃?我给你留了好东西。”

说着齐天恒掏出在胸口捂了大半天的点心,捧到乐柔晗跟前。

乐柔晗瞥了一眼,随手接下道:“谢了。”

她神色冷冰冰的,说这一声谢能让齐天恒高兴的蹦上三圈。

“你若是喜欢吃,我明日还给你买。我发现我们楼下还有个卖糖葫芦的,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吃吗?我明天去买给你。”

乐柔晗淡淡地看着他:“我不爱吃糖葫芦。”

“啊?你小时候不是爱吃到,吃坏了牙,还被你二姐骂了呢。”

乐柔晗猛地攥紧手指,冷着脸说:“我说的话你听不见吗?我说我不爱吃,以后也别给我买任何东西。”

乐柔晗将手上的点心用力往齐天恒身上一扔,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齐天恒张了张嘴,人已经没影了。

而砸在他身上的点心滚了一地,齐天恒蹲下来,一个个捡干净了。

“不喜欢吃就不喜欢吃,我再去买别的,扔东西干什么。”齐天恒小声嘀咕。

他捂了一晚上的点心,就算没这么一遭,也碎的差不多了。

他捡几块整齐的塞到嘴里,愤愤地吃完,又拍了拍手追乐柔晗去了。

平时乐柔晗就在后院看着燕十渊,齐天恒天天来,已经熟门熟路了。

“柔晗。”他见屋里点着灯,于是敲了敲门。

屋里正准备褪去夜行衣的乐柔晗,眉头一拧,将衣领又合上了。

她走到门边,猛地拉开门。

“你跟来干什么?我说了我不吃了。”

“好,不吃就不吃嘛,我下次给你买别的。”齐天恒笑嘻嘻地说。

乐柔晗问:“你还有什么事?”

“没事啊,我就是想问你明早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齐天恒你烦不烦?”乐柔晗皱着眉看着他。

“我问完这一句我马上就走。”齐天恒扒着门框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乐柔晗满脸冷色,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晗姐…….”

齐天恒刚喊出口,就被踹了一脚,整个人摔到了院子里。

齐天恒捂着自己的屁股,蹦了起来,龇牙咧嘴地看着乐柔晗。

“齐天恒你如果还想要你的小命,就别来烦我。”

说完“砰”地关上了门,齐天恒伸着脖子还想去敲门。

“天恒你现在要是敲门,保准柔晗会再给你一脚。”段逍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他正抱着手臂靠在廊柱上,一副看戏的姿态。

“段逍哥别笑话我了。”齐天恒苦笑。“我已经够可怜了。”

“确实够可怜的。”段逍笑了,“赶紧回去吧,再不回去,你哥他们估计要找来了。”

“我都多大了,他们还管我。”齐天恒撇了撇嘴。

段逍想起一事问:“对了,你如今住哪里?还是不住齐府吗?”

“嗯。”齐天恒点头,“段逍哥,我走了。”

他摆了摆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段逍看着他的背影,又看向点着灯的房屋,摇了摇头。

他段逍二十好几,对外一没什么本事,二没家室,那是因为武昌王管不到他。

但齐家齐九均和齐律都早早听从家里人的安排成了亲,唯独齐天恒已经二十有一死活不愿成亲。

早些年齐家内宅因为齐天恒不成亲的事,三天两头闹的不可开交。

齐母又是哭,又是上吊,就是为了逼齐天恒。没想到从小就怂包的小子,在这方面这么硬气,硬是先齐母一步吊在梁柱上,差点没了命。

自那后齐母怕了,只敢暗暗催他,如今他索性不回府住在外面了。

他们几个将齐天恒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但他们不是当事人,这感情的事,谁也插不了手,只能任由他们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