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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过后,京中反而比年中更热闹了些。

似乎是因为年前午门那场血流成海的屠杀,让整个年节里都充满着血腥的味道。

但年后紧接着就是学子们的县试和府试,京中各处都能看到用功读书的学子们。

今年春日的科考,温嘉也要下场,这也是他首次参加科考。与他互相结保的都是望居先生收留的一些寒门子弟,这些寒门子弟当初也都受过崔临的一两句指导。

这些寒门子弟品性和学问都是最佳的,飞鸿居里已经开始押注今年顺义县的案首是谁了。

京中学子的县试多在顺义县考,这也使得顺义县每年的县试都是最高水平 。若能得一个“县案首”,甚至比得上其他地方的府案首。

到了考试这天,温迎一早等在门口。

温嘉穿了一身青色的直裰,头上戴着黑色的儒士帽,腰上系一块白玉。

清隽飘然,秀润天成,俨然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了。

“今日姐姐送你。”温迎道。

温嘉立马笑了出来:“好。”

到了马车里温迎忽然注意到他腰上的玉佩,迟疑地问:“我记得这玉佩,是当初崔大人送你的。”

“嗯。”温嘉点头,伸手握住玉佩。

微凉的玉佩更让他心绪平静,这块玉佩是当初他通过老师的考验后,老师正式收他为学生时赠予他的。

即使如今老师不在身边,在这个重要的日子,他希望老师能陪着他一起。

温迎明白了温嘉的用意,不由地欣慰。

“我已经派了一支商队跟在崔大人他们后面,既是去行商,也是顺便照拂照拂崔大人。”

“真的?”温嘉无比惊喜。

他一直担心老师的身体,这一路北去苦寒艰难,若是有个闪失怎么办。

但如今有温迎这句话,他彻底放下心来。

温迎笑说:“所以安心考试吧,若有好消息,我会让人一路送去北边。”

温嘉更紧地握住玉佩,点头:“姐姐你们放心,温嘉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的。”

县试考四场,每场中间间隔两天,只有通过前一场的人,才能进入下一场。

温嘉一连考了四场,最后一场出来时,温迎已经等到考舍外了。

“姐。”温嘉挥手,温迎温温浅浅地笑了出来。

他身旁的几个学子,趴上温嘉的肩膀。“温兄,这么久了你也没把我们介绍给你姐姐认识,你太不讲义气了吧?”

温嘉撇开他们的手,立马怀疑地问:“你们都是男子,缘何要认识我姐?”

男子道:“你姐是飞鸿居的大东家,如今飞鸿居一举一动都是天下文人心之所向,只要是读书的谁不想认识温大小姐?”

温嘉依旧警惕:“你们若想认识,去飞鸿居便是了。你们若有好诗,去飞鸿居的三楼题上,我姐说不定会愿意见你们。”

男子叹气:“温兄你这是真不厚道了,飞鸿居上挂得最出彩的诗是你老师题的,我们谁比得过。”

温嘉脸上露出骄傲,少年人神采飞扬。

当初姐姐请来崔临当他老师时,他并不知道老师的学问和才气有多高。直到后来他读了许多书,认识了许多人,才知道书本上的知识谁都可以教他。

但这人世间的许多道理只有老师能教予他,老师只领着他往前走了一段路,这足够受用终生。

他是无比幸运的,有这样的师长教导,有这样的姐姐爱护。

他没再搭理这些人,而是朝温迎走去。

温迎笑着问:“是不是累坏了?我们回家,祖母和二婶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温嘉高兴地点头,虽然他一点没觉得累,县试考的内容对他来说并不困难,甚至可以谈得上是游刃有余。

但这会儿见温迎关心他,他便没有说出来。

温嘉跟着温迎上马车时,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回头往后看去,目光在一个巷子口转了转。

温迎问:“怎么了?”

温嘉皱着眉摇了摇头:“没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刚才那儿似乎有人。”

温迎掀开帘子,望向那个巷子口,微微眯了眯眼。

“包曲你带人过去看看。”

包曲握紧腰侧的刀,招呼暗中的两个侍卫朝那个巷子包围过去。

温嘉见温迎脸色如此凝重,不由地说:“姐姐,也许是错觉,我什么都没看到。”

“小心点为好。”温迎道,“这几日你若是出门,我让包曲派两个人暗中跟着你。若是有什么不对劲,不要逞强,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好。”温嘉乖乖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包曲回来了,冲温迎摇了摇头。“大小姐,我们没找到鬼鬼祟祟的人,附近地面和墙壁也没有异常的痕迹。”

温嘉劝慰:“姐姐,也许真的是我恍惚了。”

“希望如此。”温迎笑了一下。

等他们人走开,一个戴着蓑粒、穿着破旧灰衣的男子重新出现在巷子口。

他望着温迎他们离开的方向,笑着低语:“眼睛太尖了,害得我差点被发现了。”

他说完微微皱起眉,往下压了压帽檐,很快消失了。

*

温嘉结束县试后,待在府上继续读书,偶尔有人相邀才会出门一趟。

到了县试放榜这一日,温迎比他还着急,一早就迫不及待起来了。

若青笑道:“小姐怎么这么激动?官府也没有这么早放榜的啊。”

温迎笑道:“总要起早点的,这可是我们温家第一个走科举的人,不管温嘉取得什么成绩,都是我们温府的骄傲。”

朝雨笑道:“小少爷读书这么用功,肯定会取得好成绩的。”

说是这么说,连温嘉自己都不放在心里,但温迎心中就是不可抑制地紧张。

她无法在家等着放榜的消息,直接去了飞鸿居,让飞鸿居的伙计都去榜前守着。

到了巳时,温迎远远地听见有人一路在喊。

她端杯子的手一抖,急忙放下杯子走出门。

远处急跑回来的伙计大喊:“东家,是榜首,榜首!”

温迎顿了一下,深深呼出一口气,随后笑了出来。

若青激动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小姐,真的是案首啊!小少爷太厉害了!”

温迎回身,飞鸿居里的人也都听到了刚才伙计的那一句高喊,于是纷纷向温迎道喜。

他们夸温嘉,听得温迎越发高兴。

她微微弯下腰,行了一礼,笑着说:“今日飞鸿居所有的酒水钱都免了,温迎在此谢过各位。”

如此一来,自然是赢得更多的贺喜声。

温迎回头让人先一步回温府给祖母和二婶报喜,等她回到温府,齐天恒段逍已经来了,还有温嘉的一些同窗也都在。

他们都是听到消息,前来为温嘉贺喜的。

温嘉不太好意思,一直等招待完人了,才道:“姐姐,一个县案首,庆祝成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

“哪里夸张?”温迎惊讶,“你可是我们温家第一个秀才。”

温嘉更加腼腆,脸颊都红了。“我才一个县案首,老师当初可是年中三元的。”

温迎笑了,安慰道:“自古连中三元的能有几个人?本朝开国到现在,不也就出了一个崔临。人人都想成为崔临,但温嘉也只有一个,以后也会很厉害。”

温嘉脸颊红红地点头:“我知道了姐姐。”

温迎让温嘉早些回去休息,温嘉今晚喝了些酒,脸上滚烫,但脑中是清醒的。

他走到自己的院子前,脚步一转,去了旁边的院子。

早在他开始读书时,温迎就让人重新给他安排了一个院子,好让人读书时能清静下来。

但他母亲那个样子,他也不敢离得太远,便一直住在旁边的院子里。

这会儿他没走两步,就来到了二夫人的院子里。

他一进去,就见二夫人坐在院子里,抬头望着月色。

他疾步过去:“娘,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不进屋?冻着了怎么办?”

温嘉正要推着椅子,将人送回屋里,二夫人忽然开口了。“小嘉。”

温嘉一愣,意识到这个时候娘亲是清醒的。

他蹲到她面前,二夫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说:“小嘉如今长这么高了,比娘亲都要高了。”

“我再高也是娘亲的儿子。”温嘉笑着说。

“我今日听他们说,你在县试中得了榜首?”

“嗯。”温嘉点头,握住二夫人的双手问,“娘你听了高兴吗?”

二夫人目光柔柔地看着他,眼底的神色却让温嘉不明白。

二夫人忽然开口:“你真像他,连读书好这一点也像他。”

温嘉的脸色陡然变了变,他紧紧盯着她娘亲的眼睛:“娘,你说的是我爹吗?”

“嗯。”第一次二夫人没有回避他的问题,也没有忽然发疯。

“娘,我爹到底是谁?”温嘉按耐着心中涌起的无数情绪,他继续问,“你为何一直不告诉我他是谁?儿子并不是想要一个父亲,而是想弄明白我自己到底是谁?”

温嘉忍不住情绪激动了些,“人人都说我不是温家的血脉,那我到底是谁?娘,我连知道的权力都没有吗?”

温二夫人眼睫颤了颤,肩膀微微缩了起来。“你爹他……他就是个骗子!”

温嘉震惊,他从来没从他娘口中得到过这样的话。

他连以前连提都不会提他爹。

但二夫人只说了这一句话,忽然全身发抖,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眼底翻起大片的白色。

“云枝姑姑!”温嘉一把将二夫人抱起,往屋子走去。

云枝从屋里匆匆出来,温嘉忙道:“姑姑去请一趟云大夫过来。”

云枝一看二夫人发病的样子,不敢耽搁立马去请人。

没一会儿云然提着药箱就来了,她翻了翻二夫人的眼皮,又探了探她脉息,最后在她额心和脖子上扎了两针。

云然起身道:“人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些刺激。之前我给她调的药还是要继续吃,一次都不能停。”

温嘉自责,嘴唇抿到发白。

每次他告诫自己不要去问生父的事,不要去刺激娘亲,可是还是忍不住。

如今他既从娘亲口中知道他的生父是个“骗子”,那往后他便不会再过问生父的事了。

县试过后,温嘉还要参加四月的府试。

以他顺义县案首的成绩,是不用再去参加府试和院试的,可以直接参加明年八月的秋闱。

但温嘉却还想去试一试,单单一个县案首的名头不够响亮。虽然他不可能比得上老师的成就,但拿下三场考试的榜首,有了“小三元”的名头,他在外再介绍他老师时,才不会让那些人轻看了老师。

温迎没有阻拦,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她和李辰泉的婚事快近了。

有了年前那次提亲的不愉快,李家变聪明了许多,规矩礼仪也做得全全面面的,让人抓不到把柄。

但正因为此,温李两家的婚事在李家的极力推进下,很快就要到婚期了。

这两日温迎的嘴唇没一日是完好的,越是到婚期,陈最亲的越狠。

有次温迎从飞鸿居出来,被陈最半路堵在巷子口,亲了好几个时辰。

温迎呜呜咽咽地哭,陈最一碰她,她眼泪就掉得越发快了。

陈最低头亲她的眼角,将她委屈流出来的眼泪都舔干净了,压着嗓音,又恨又恼地说:“迎迎,你不让我动李辰泉,是想让我看着你嫁给他吗?!”

“我说了没到时候嘛。”

“那什么时候是到时间?”陈最掐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提在半空中,全靠墙壁和他的胸膛支着她的身体。

温迎动都动不了,这会儿还被人欺负惨了,只能小声认怂。

“快了,真的快了。”

“迎迎,你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吗?”陈最猛地咬住她的耳骨,低声问。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的腰侧伸了进去,细腻白皙的窄腰被握住,带着茧子的指腹,在她小腹下更嫩滑的皮肤上打转。

温迎细细发抖,腰肢绵软,声音都快哭出来了。“哥哥我不会骗你的,我真的不会嫁给他的。”

陈最恶狠狠地亲她:“你若是出尔反尔,等你成亲那天我便去抢亲。迎迎,到那时你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温迎迟迟不动李辰泉,是在等一个机会,没想到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