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苦，在干嘛呀？”
带着金丝框眼镜的男医生看了眼空荡荡床铺，很快注意到钻进厕所的李苦，问了起来。
“上厕所，对了，医生这是哪？”
李苦礼貌的问询。
但见男医生并没有直接回复李苦，而是面露无奈之色，有些愁眉苦脸。
“李苦，你今天是不是又没吃药？”
男医生说着话，走近两步，果然在马桶中见到了沉在底部的几粒蓝色小药丸。
“李苦，你要是还是不配合，对你的病没有好处。我等下会嘱咐护士，每次你吃药后，都要进行检查，确保你真的吃进了肚子。”
男医生有些不快，看着李苦批评道。
“这是什么药？我得了什么病？”
看着马桶里那还未被水冲走的药丸，李苦现在是更困惑了。
“精神分裂，你现在的状态还不严重，按时吃药，是能控制的。”
见李苦情绪有些激动，男医生放缓了语气。
“精神分裂……”
李苦又感觉脑袋一阵晕沉沉的，刺痛不已。
他是知道自己体内有个意识的，可是那不是简单的疾病吧，而且之前那些专家们都没让自己吃什么精神类的药物。
难道，自己假死后又出了什么事，他们改变了对自己的治疗方案，靠药物压制那个意识？
不对，那个意识既然能预知未来，又能造成那么多灾祸，怎么可能吃药就能消除。
一时间，很多杂乱的想法在李苦脑子里涌现，胀得他要发疯。
深吸了一口气，李苦调匀气息，看向男医生郑重道：“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
“你问。”
男医生早就留意到了李苦现在的状态有些不正常，为了不刺激病人，选择了安抚配合。
“今天是什么日子？准确的年月日。”
“2023年10月29日。”
没过多久啊，这才过了一天，距离地球大爆炸还有三天，那就是说我没成功？
“这是哪？准确的地址。”
李苦皱眉，继续发问。
“中华国，江南市，横峰县，横峰精神病院。”
李苦傻了，不是军事基地的军区医院，而是普通的精神病院？
“我怎么来的？来多久了？”
李苦慌忙追问。
“你家人送来的，来了没多久，也就两三天吧。”
男医生温柔的说着，不过手却是悄默默的按着裤袋中的按钮，似乎打算一有不对，就喊来精神病院的保安。
两三天？家人？
李苦现在确实有些情绪不稳定，对方说的，和自己记忆里的一切完全对不上。
噩梦？
李苦这般想着，便打算做些什么，试试强行惊醒自己。
不过，现在还不着急，既然是噩梦，那么说明那道意识有很大的概率也藏在这里。
自己正好能和他交流，促使他改变未来的预言。
“对了，你知道再过三天地球会爆炸么？”
李苦试探着对医生问出了预言。
“地球爆炸？李苦，我告诉过你很多次，别瞎想，别瞎想，你越瞎想，病情越严重。”
医生似乎听了很多次这种问题，哪怕克制着情绪，也有些抗拒与厌烦。
“那我不问这个了。”
李苦眼见从医生这里找不出潜意识的相关线索，当即问起了另一个信息：“医生，你能告诉我，我是谁么？”
“你是谁？你叫李苦，今年十八岁，生在一个平凡的工薪家庭，你的父亲在事业单位上班，你的母亲做一些小生意，你还有一个哥哥是名医生……”
按理来说，李苦的家庭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而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忧愁。
可直到前两天，李苦突然精神疾病发作，这可吓坏了众人。
由于发病后的李苦谁都不认识了，且具有强烈的攻击意识，家人没办法，商议过后便将李苦送到了精神病院。
在李苦住院的这两天里，李苦的父母经常过来探望，为小儿子的这个病也是操碎了心。
李苦安静的听着，虽然极力试图从记忆里找到什么熟悉的感觉，却完全没有印象，不光没有半分情感共鸣，简直就是在听着别人的故事。
得知李苦苏醒，并且忘记了之前的很多事情，李苦的父母在接到医生的电话后，急冲冲的赶了过来。
看着面前两个面相实诚憨厚的中年人，在看着他们为了唤醒自己记忆，专门带来的相册，里面全是李苦从小到大的照片，从婴儿一点点变成少年、青年、直到现在。
李苦留意到照片中不光有自己这对父母的身影，还有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比自己大一点，总是躲在照片的角落。
李苦问父母，自己的哥哥怎么没来。
得到的回复却是哥哥工作太忙，而且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弟弟成了疯子，父母这才没让他过来探望。
“我要见律师，我要做精神测试，证明我没疯！”
当着父母和医生的面，李苦在大概了解清楚自己的身份后突然开口。
在中华国虽然精神病人是会被强制抓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的，但如果只是轻微发病，且没有暴力倾向，不会轻易攻击他人的话，大部分是可以回家慢慢疗养的。
李苦现在就是想证明自己不具备攻击性，离开这里。
毕竟，精神病院的药物可不敢多吃，全都安定剂类，稳定情绪的药物。
李苦这才两三天就脑子昏昏沉沉的，不敢想象多待几天，再多吃些药物，是不是好人都吃疯了。
出奇的，李苦的要求没有被父母与院方拒绝，相反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具有相关经验的律师。
这是要玩什么？
李苦之前开口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被拒绝，而后被精神病院的医生护士报复。
可如此配合，还是让其有些意外，当即也就顺着事情发展，看看他们要玩个什么花样。
在精神病院的会客室中，李苦看到了自己的律师，一个看起来颇为沉稳可靠的中年人。
“我没疯，也没病。”
李苦认真的说道。
不管这是噩梦还是另一个世界，李苦都不觉得自己疯了。
“李先生，我知道得这种病让人很难接受，你现在要静心修养，别想太多。”
律师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你看我哪里像疯了？你见过疯子这样平静的和你商谈自己的病情么？”
李苦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着急了，当即压下心中的急躁，放缓语气，平和的追问。
律师见李苦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轻易放弃，叹了口气，认真坐下。
“行，那我问你，你是李苦么？”
律师突然的问题让李苦一愣。
身为当事人，李苦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意味，虽然都是李苦，但却代表着过去与现在两种不同的身份。